Priyatamā's Blog – June 2017 Archive (35)

吳興華的新詩處女作及其他

吳奔星在《(小雅)詩刊漫憶》中還談及當年選詩的標準:“不論知與不知,識與不識,也不論什麽社團、什麽流派,都一視同仁,只要富有詩意,篇幅短小,都優先發表。”吳興華發表在《小雅》上的三首詩,無疑都符合這種標準。不過,代表吳興華早期新詩成就的《歌》《花香之街》及《室》,均未選人《吳興華詩文集·詩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甚至《室》一詩更是從未有論者提及。好在篇幅不長,為方便研究者,茲首次披露如下:

愛惜那池沼的紫影,

愛惜那落日的西方,

愛惜那森林的沈靜。

而念到兩岸的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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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2:01pm — No Comments

吳興華《湖畔》

已經是秋天了,湖邊的群樹

落下各色的葉子﹔如葦的輕舟

悄然的在藍水上飄流,

啼鳥的堤上戀人們在緩步。

真是秋天了,群樹著了新裝,

湖上籠罩著輕輕的霧,

紅雀低鳴在夕陽盡處,

景物蕭索而悲涼。

戀人們永遠是年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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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53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愛情》

在我的心裡回蕩著她的低語:

“為希望喝一杯”她把酒杯擎起

那酒是殷紅色,如身上的血液,

博博的跳著,隨著愛情的拍節。

“喝一杯,祝賀已經成熟的愛情”

她的柔情聚集在她的兩眸中,

心跳得這樣急促,跳動的心裡

蘊著柔和的幸福,至高的歡喜。

現在是秋風嗚咽吹過古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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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53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西長安街夜》

無數銀月光的丁香舞蹈在草場上,

夜的草原是如何的廣闊而柔和,

星星是它的花,是’勿忘我’,叢叢的

集近著耿耿的星河。

蒼白的丁香有著月光的臉,

舞蹈在林深,斷橋盡處﹔

當我在家鄉時,月光和風

不止三兩次曾在我耳邊吹拂。

隻有在夢裡來了,像已遺忘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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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52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鷓鴣》

在苦竹的山頭有座隱若的寺院,

黃昏時遼敻的傳出幽微的鐘聲,

漁人泊舟在高涯下﹔看天,天見晚,

野水參差的浮動著,漲落的波痕。

在清冷的楓樹林間依依的飛過,

在落花的芳草原上靜靜的哀啼,

一個白馬的少年人駐聽雙淚落,

一個高樓的多思女襟袖盡沾濕。

夕陽漸漸的沈下來,青色的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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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52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病中》

太陽落了,光明隱去了,蕭索無聲地

黑暗來到,突然淹沒了整個的人間,

白晝在作最後的掙紮,西方的晚天

塗滿了似青春,似愛情,似血的紅焰。

烏鵲三兩成群的飛回它們的巢裡,

遙寺鐘聲穿過白雲和煙靄飛來了,

水面起了一陣微波,又重歸於靜寂,

鷓鴣聲聲的啼,遠遠近近,如悲如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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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50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夜遊贈以亮二首

(一)

什麼地方傳來了橫笛的幽淒,

河水的聲音汨汨從橋下流過﹔

悄然立在小橋頭,聽禽鳥低啼,

看假山在銀月裡染上了藍色。

我願折來河對面一枝白的花,

籍以安慰我自己寂寞的懷抱﹔

但寒月下的流水遠沒有邊涯,

腸斷於一望不盡萋萋的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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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49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春草》

這種半疲倦不願振醒的心情 

一定曾潤濕登樓少婦的眼睛 

數里消魂的顏色飛飄著細雨 

兩三向晚的行人執手在長亭 

遍野風笛牛羊群往來無定所 

隔鄰笑語女伴們賭半有輸贏 

差勝鎮日對孤芳為它所惹惱 

出門一笑有青氈在目前鋪舞

長風又豈能吹送春光出玉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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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48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擬古》

不忍看墻頭青青柔草 

不忍看階下骎骎幽蘭 

日出聽見那人的長籲 

日落聽見那人的短嘆 

絕代的佳麗產自南國 

眉色如望平遠的秋山 

自愛若至冰冷的程度 

與自卑豈非同逆自然

天空兩金丸往後奔走 

廣衢高樓鳴響著佩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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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47am — No Comments

宋以朗·吳興華是另一個錢鐘書

關於吳興華,我爸爸宋淇其實從未向我提起過。2005年底,我收到一位網友的電郵,他說我爸爸是吳興華的至交,問我家中是否藏有吳興華的遺稿,這時我才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之後我便留意有關吳興華的一切。到了2007年,李安的電影《色,戒》上映,我當時正整理張愛玲的信件,竟意外發現了六十二封吳興華寫給我爸爸的信。吳興華自小便非常聰明,因成績出眾而連續跳級,十六歲即考入燕京大學,同年在《新詩》發表《森林的沈默》,一鳴驚人。我爸爸在《林以亮詩話》中常常引用他的新詩,夏志清在《追念錢鐘書先生》一文中也引爸爸的信:“陳寅恪、錢鐘書、吳興華代表三代兼通中西的大儒,先後逝世,從此後繼無人,錢、吳二人如在美國,成就豈可限量?”後來讀到王世襄也這樣評論:“如果吳興華活著,他會是一個錢鐘書式的人物。”





燕園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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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46am — No Comments

吳興華《在鏡中》

在鏡中我看見自己蒼白如水的容顏,

我心坎裡依依的蕩起一層回憶的默痛﹔

那些人所贊美的眉,口,和如白雪的姿容,

和那雙倦於注視任何一個少女的眼睛。

在鏡中我看見被多少人所愛著的自己,

同時看見多年中蟄伏在心靈的深幽處

萬千少女的影子,搖搖的沈下有浮起,

當我看見自己在一面華麗的鏡子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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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30am — No Comments

陳子善:不該被忘記的吳興華(上)

吳興華文學身份多種多樣,說他是詩人、評論家、翻譯家、學者、英美文學教育家,等等,都對,都不錯。若從中國現代文學史角度考察,他是有自己鮮明風格的新詩人,才最為重要。但他又是寫了許多新詩卻在生前沒有出過一本新詩集的詩人,這在現代文學史上頗為少見。對與他一起在1940年代詩壇崛起的穆旦,吳興華在1947年12月26日給宋淇的信中就明確表示:穆旦“從許多角度看起來,可以說是最有希望的新詩人”。穆旦生前畢竟已出過《探險隊》《穆旦詩集》《旗》三本新詩集,而吳興華卻一本也沒有。1949年以後的30多年時間,這位新詩人幾乎被遺忘了。只在1957年曇花一現,在《人民文學》8月號上發表了《詠古事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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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00am — No Comments

陳子善:不該被忘記的吳興華(下)

與書信集的個別失誤相比,《全集》詩集分量最重,問題也最大。詩集所收兩百多首詩,明確注明出處的僅40多題50多首,加上詩末注明寫作時間的16題20多首左右,總共約80余首可知發表或寫作時間,其余一概欠奉。作為一部作家全集,這是不能令人滿意,甚至令人深感失望的。當然,可以說其余詩作均來自吳興華家人保存的手稿本和宋淇珍藏的手稿本,但詩集並未作任何明確的交代,唯一的例外是《無題十二首》,注明了“自吳興華手稿錄之”,那麼其他許許多多首詩是根據什麼“錄之”的呢?哪些是從家人保存的手稿本中錄出,哪些是從宋淇珍藏的手稿本中錄出,或者兩者互見的,《全集》編者理應作出必要的說明。這個許多詩作不明出處的問題在《詩文集》中已然存在,《全集》更嚴重更突出了。

從《全集》各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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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1:00am — No Comments

羅銀勝·被冷落的繆斯 (下)

吳興華最值得稱道、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留下重要印跡的,還是他上個世紀的新詩創作。

吳興華十六歲時即在全國性詩刊上發表技巧成熟的新詩《森林的沈默》,從而一鳴驚人。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前、中期是他新詩創作的噴發期,從《書樊川集杜秋娘詩後》到《聽梅花調寶玉探病》,從《西珈》到《畫家的手冊》以及大量的十四行詩和無題詩,吳興華對新詩從內容到形式都作了極具啟示的新探索。他在現實主義和現代主義之外另辟蹊徑,融合中國古典傳統的意境、漢語文字的特質和西洋詩歌多種形式力圖實現中國詩的現代轉化,為新詩開一條新路。



正如當時著名評論家周煦良所指出的:



吳興華“可能是一個繼往開來的人”,與新詩的路是越走越窄相反,在吳興華筆下,“詩又恢復為明朗的聲音,坦白說出,而所暗示的又都在”,“他的詩是一種新的綜合,不論在意境上,在文字上”。吳興華與穆旦,堪稱上世紀四十年代中國詩壇的“雙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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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56am — No Comments

王學泰:“俠”的本義不在“武”

人們一談到俠往往想到現代武俠小說中的“俠客”,或受到韓非子的“俠以武犯禁”的影響,總把“俠”與“武”聯系起來。連近代國學大師章太炎先生在《?書》中的《儒俠》一節也說“漆雕氏之儒廢,而閭里有遊俠”。漆雕氏之儒的特征就是“不色撓,不目逃”(連顏色、目光都不屈服於他人),也是從“武”的角度考察“俠”的。雖然後世“俠”多與“武”密切相關,但其原始意義卻不在於“武”。

甲骨文、金文沒有俠,《說文》段注云“經傳多假‘俠’為‘夾’”。實際上最初的“俠”就是“夾”。金文中的“夾”像一個大人有兩個小人夾輔、追隨。這是“俠”的原本意義。所謂俠也就是廣交遊的人物,與武並沒有必然的聯系。歷史上第一批被史家所稱頌的俠也不是以武著名的。《史記•遊俠列傳》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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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47am — No Comments

王學泰:談談隱士文化 ——《采菊東籬下》自序

桌子上一杯烏龍茶,散播著陣陣幽香,靠在沙發上有意無意地面對電視,享受著退休之後的那份悠閑。我突然想到,退休是不是與退隱有點類似呢?遠離了名利場的是是非非,沒有了職場上的雞爭鵝斗,而且有口安穩飯吃(當然遠不是所有的老人都能這樣,我是托居住在大城市的福了),不必為溫飽操心。有空閑時,想干點什麽就

 干點什麽,不干也沒有人催了……如果胸襟寬闊些、為人通脫些,心閑身安,晚年可以說是人生的享受。古代的隱士們所追求的不就是這些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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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41am — No Comments

王學泰:警惕“好事”成災

早年讀宋代筆記《澠水燕談錄》《涑水記聞》,兩書中都記錄了一個故事說:王安石當政時士大夫們愛談“水利”(新法條文中就有“農田水利法”)。有個文士向王安石獻策說,如果把梁山泊水抽干,可得良田八百里。在座的一人問,梁山泊的水怎麽辦呢?好開玩笑的劉攽在一旁說:在梁山泊的旁邊再挖一個八百里的水池蓄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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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40am — No Comments

王學泰:甘苦自知:《遊民文化與中國社會》

當前的古典文學研究是極其豐富多彩了,不論從研究內容的廣泛來看,還是從研究方法的多樣來說都是20年前遠不能比擬的了。20世紀80年代初,我在文學研究所《文學遺產》雜志編輯部做編輯,那時關於古代文學研究的來稿,大多集中在4個方面,即古典文學作品的思想性、藝術性、作品的影響及古代作家生平和思想傾向。這種狀況與其他學科相比就有很大差距。編輯部中的幾位編輯經常議論如何開拓古典文學研究領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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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36am — No Comments

王學泰:也說“邊緣知識人”

自“廢科舉,興學校”以來,學校按照現代工業生產方式的批量地制造著現代知識分子(科舉時代的“文士”是按照手工業方式制造的),而現代工業、企業發展及其對知識分子的吸納能力,卻沒有像知識分子增長得那麽快,因此,幾乎與現代意義的知識分子產生的同時就有了知識分子相對過剩問題。不過這在二十世紀初,能讀書的,起碼也是家道小康,過剩的人士沒飯吃的現象尚不太嚴重。直到二十年代以後這個問題才日漸突顯了起來,後來,畢業就是失業成為反抗當時政權的一個口號。

解放後,對知識分子采取了包下來的政策,每個知識人都有了個單位,那些沒有或失去了單位的,等待他的除了下放農村以外就是“勞動教養”(五十年代,初設勞動教養制度時本來是安排無業遊民的)。六十年代末,大規模的上山下鄉使得一些沒有下鄉、或下鄉以後自動返城的知識青年成了無正式工作、無穩定收入、甚至無戶口的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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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30am — No Comments

羅銀勝·被冷落的繆斯 (上)

“我不過是一個做夢的人/日夜遊蕩在緩變的夢里/而不能指示給他人我奇異的夢……可是現在我醒了/我聽見窗外賣花女的喉音/而驚覺自己還是在勞苦的世界里……”吳興華在詩中樣寫道 。

吳興華(1921-1966),詩人、學者、翻譯家,原籍浙江杭州。1937年年僅十六歲的吳興華,就考入燕京大學西語系,同年發表的無韻體長詩《森林的沈默》,轟動詩壇。在燕京大學就學期間,他的語言和文學天才就開始引人注目。現在人們評論吳興華,經常引用其燕京的英籍導師謝迪克的話:吳興華“是我在燕京教過的學生中才華最高的一位,足以和我在康奈爾大學教過的學生、文學批評家哈羅德·布魯姆相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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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riyatamā on June 29, 2017 at 10:30a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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