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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9T11:01:08Z
Tata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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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柯克·完美情人指南(4)
tag:iconada.tv,2020-09-09:3600580:BlogPost:937485
2020-09-09T07:56:04.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完美情人的作息時間表</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5:30 黎明。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後起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00 在小溪里浸泡一番。如不可能,便把頭伸到水龍頭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30—7:30 攀登到山崖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完美情人的作息時間表</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5:30 黎明。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後起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00 在小溪里浸泡一番。如不可能,便把頭伸到水龍頭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30—7:30 攀登到山崖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8:00 把一口未嚐的早餐推到一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8:30—12:00 趴在草地的長草叢里,看著小溪苦思冥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00 正午。暫時返回人群繁忙或人群擁擠的地方(就是說,到市區里去)。在街上看到所愛慕的對象片刻,於是立即——</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30 直奔森林。</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30 直到天黑,一直呆在林中。獨自與自然為伴。走向森林深處,去蛙塘里坐下來,發出青蛙似的聲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8:30—9:30 晚上。與愛慕的對象一起呆上短短的一個小時。外人看見的景象是男朋友帶著女朋友乘街車兜風,女朋友淑女窈窕,男朋友溫文爾雅,但是實際上,激烈的感情沖擊、情緒動蕩和迷惘時時刻刻在折磨他。</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0:00 晚上。衝到露天里。走到星空之下。數星星的數量。癡想它們是不是也在俯視著她。</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00 午夜。躺下來度過另一個不眠之夜,他在開始之前打開門式窗,讓夜晚的涼風吹拂他的臉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不僅斷言而且願意保證,上述日常活動如能有系統地堅持一個月,定能收到良好效果,使戀愛中的小夥子進入戀愛的最佳心境。他會越來越進入狀態,最後孤注一擲地大膽求婚。</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與此同時,在我們允許他邁出最後一步之前,考察一下他的意中人的表現是非常合適的。她正在做什麽呢?她怎樣對待這一切呢?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受強烈的情感沖擊,進退沈浮,幅度巨大,心猿意馬,寢食難安呢?不完全這樣。</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年輕姑娘來說,情竇初開時節是一個充滿懷疑和猶豫的階段,感情上的波動相對來說要溫和一些。她需要有人引導她。像一隻即將展翅遠翔的鴿子,她往往樂於先自問此次飛行是否非進行不可。即將進行的將是一次什麽飛行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也不願向自己坦白承認愛已降臨到她身上。她不清楚她所感到的到底是愛,還是其他東西。她的心靈總是怯於最後的公開承認。</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這種情形下,姑娘最為需要的是忠告。有幸的是她能夠獲得忠告。開始的時候,她只能在黑暗中與自己的靈魂一起探討。現在不同了。她只需給任何一家一流報紙的著名周末版寫信求教,便能獲得適應她那剛開始的戀愛的各個階段的信息與忠告。不僅她的每一封袒露其羞怯的心靈的信都能得到回復,而且回信是印成鉛字的,寫法也是很有針對性的,足以滿足處境一樣的所有姑娘的需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此——我們幾乎沒有必要多說了——我們的這本手冊對這類信件往來給予了特別的關註。像對待其他東西一樣,我們盡力把它簡縮成了一種系統的或普遍的形式,以便使之成為一種通用的格式,任何求助於我們的年輕姑娘(我們隨時向求助的姑娘張開雙臂表示歡迎)都能從中獲得完全的引導。</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此我們附了一小輯或許值得一錄的信件,是從姑娘們的大量信件中挑選出來的。細節可能各有不同,但基本想法卻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而且我們還特別注意了生性優柔寡斷的年輕姑娘是如何在我們的引導下得以完全了解自己的。老實說,我們沒法教她的東西也不值得去了解。</span></p>
里柯克·完美情人指南(4)
tag:iconada.tv,2020-09-01:3600580:BlogPost:937289
2020-09-01T14:30:00.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完美情人的作息時間表</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5:30 黎明。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後起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00 在小溪里浸泡一番。如不可能,便把頭伸到水龍頭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30—7:30 攀登到山崖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完美情人的作息時間表</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5:30 黎明。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後起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00 在小溪里浸泡一番。如不可能,便把頭伸到水龍頭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6:30—7:30 攀登到山崖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8:00 把一口未嚐的早餐推到一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8:30—12:00 趴在草地的長草叢里,看著小溪苦思冥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00 正午。暫時返回人群繁忙或人群擁擠的地方(就是說,到市區里去)。在街上看到所愛慕的對象片刻,於是立即——</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30 直奔森林。</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30 直到天黑,一直呆在林中。獨自與自然為伴。走向森林深處,去蛙塘里坐下來,發出青蛙似的聲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8:30—9:30 晚上。與愛慕的對象一起呆上短短的一個小時。外人看見的景象是男朋友帶著女朋友乘街車兜風,女朋友淑女窈窕,男朋友溫文爾雅,但是實際上,激烈的感情沖擊、情緒動蕩和迷惘時時刻刻在折磨他。</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0:00 晚上。衝到露天里。走到星空之下。數星星的數量。癡想它們是不是也在俯視著她。</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2:00 午夜。躺下來度過另一個不眠之夜,他在開始之前打開門式窗,讓夜晚的涼風吹拂他的臉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不僅斷言而且願意保證,上述日常活動如能有系統地堅持一個月,定能收到良好效果,使戀愛中的小夥子進入戀愛的最佳心境。他會越來越進入狀態,最後孤注一擲地大膽求婚。</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與此同時,在我們允許他邁出最後一步之前,考察一下他的意中人的表現是非常合適的。她正在做什麽呢?她怎樣對待這一切呢?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受強烈的情感沖擊,進退沈浮,幅度巨大,心猿意馬,寢食難安呢?不完全這樣。</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年輕姑娘來說,情竇初開時節是一個充滿懷疑和猶豫的階段,感情上的波動相對來說要溫和一些。她需要有人引導她。像一隻即將展翅遠翔的鴿子,她往往樂於先自問此次飛行是否非進行不可。即將進行的將是一次什麽飛行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也不願向自己坦白承認愛已降臨到她身上。她不清楚她所感到的到底是愛,還是其他東西。她的心靈總是怯於最後的公開承認。</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這種情形下,姑娘最為需要的是忠告。有幸的是她能夠獲得忠告。開始的時候,她只能在黑暗中與自己的靈魂一起探討。現在不同了。她只需給任何一家一流報紙的著名周末版寫信求教,便能獲得適應她那剛開始的戀愛的各個階段的信息與忠告。不僅她的每一封袒露其羞怯的心靈的信都能得到回復,而且回信是印成鉛字的,寫法也是很有針對性的,足以滿足處境一樣的所有姑娘的需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此——我們幾乎沒有必要多說了——我們的這本手冊對這類信件往來給予了特別的關註。像對待其他東西一樣,我們盡力把它簡縮成了一種系統的或普遍的形式,以便使之成為一種通用的格式,任何求助於我們的年輕姑娘(我們隨時向求助的姑娘張開雙臂表示歡迎)都能從中獲得完全的引導。</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此我們附了一小輯或許值得一錄的信件,是從姑娘們的大量信件中挑選出來的。細節可能各有不同,但基本想法卻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而且我們還特別注意了生性優柔寡斷的年輕姑娘是如何在我們的引導下得以完全了解自己的。老實說,我們沒法教她的東西也不值得去了解。</span></p>
里柯克·我們是怎樣過母親節的(下)
tag:iconada.tv,2020-06-28:3600580:BlogPost:937288
2020-06-28T13:27:21.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我們都覺得把父親擱在家里是絕對不行的,尤其是我們知道,他要是真的一個人呆在家里,準會惹出亂子來。安妮和瑪麗兩位姑娘表示樂意留在家里幫助女傭人準備午飯,只是在這麽好的天氣呆在家里好像太對不起她們新買的帽子了。不過她們倆都說只要母親發話,她們都樂意呆在家里幹活。威爾和我本來是該留下來的,可遺憾的是我們對做飯一竅不通,留下來啥用都沒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這樣爭來爭去,最後的決定是讓母親留下,讓她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一天,同時也做一做飯。好在母親對釣魚沒什麽興趣,再說,盡管天氣晴朗,但戶外還是有點涼意的,父親很擔心母親同去的話弄不好會著涼。…</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我們都覺得把父親擱在家里是絕對不行的,尤其是我們知道,他要是真的一個人呆在家里,準會惹出亂子來。安妮和瑪麗兩位姑娘表示樂意留在家里幫助女傭人準備午飯,只是在這麽好的天氣呆在家里好像太對不起她們新買的帽子了。不過她們倆都說只要母親發話,她們都樂意呆在家里幹活。威爾和我本來是該留下來的,可遺憾的是我們對做飯一竅不通,留下來啥用都沒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這樣爭來爭去,最後的決定是讓母親留下,讓她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一天,同時也做一做飯。好在母親對釣魚沒什麽興趣,再說,盡管天氣晴朗,但戶外還是有點涼意的,父親很擔心母親同去的話弄不好會著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說,在母親本該好好休息的日子,他若是硬拉著她在鄉間轉來轉去並使她嚴重感冒,那他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他說母親為我們全家操勞得夠多的了,我們有責任千方百計讓她盡可能多地得到休息和安寧;他還說他之所以想到外出釣魚這個點子,主要還是因為這樣一來母親就可以得到片刻的寧靜了。他說年輕人很少能意識到安寧對上了年紀的人是多麽重要。至於他自己嘛,他說他倒還能夠忍受鬧鬧哄哄的場面,不過他很樂意讓母親免受這樣的折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我們為母親歡呼三聲,然後就開著車上路了。母親站在走廊上目送我們離去,一直到再也看不見我們為止。父親每過一會兒就向她揮揮手,直到他的手碰著車的後壁了,他才說他以為母親現在看不見我們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在山間玩得實在是太痛快了,這你完全可以想見。父親釣到各種各樣大大的魚,他確信要是由母親來釣的話,那麽大的魚她是無論如何都釣不上來的。威爾和我也過了一把釣魚的癮,不過我們釣到的沒有父親多。姑娘們也不虛此行,一路上碰到很多熟人,而在溪邊又遇到很多小夥子,他們是她們的朋友,和她們神侃了好久哩。總之,我們大家都玩得非常愉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回到家時已經很晚,差不多是傍晚七點了。母親估計我們會回來得晚一些,因此,她把晚餐溫在火上等候著,以便我們回來時剛好可以熱乎乎地端出來。只是她先得替父親拿毛巾、肥皂以及他的換洗衣服,因為他每次釣魚回來都是一身髒兮兮的。另外,母親還得幫兩個女兒收拾一下。這些事兒夠她忙一陣子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最後總算一切準備就緒了,我們在餐桌邊坐了下來。晚餐實在是太豐富了——有烤火雞和聖誕節的各種美味。席間母親不得不時不時地起身,前前後後取這取那地忙個不停。不過後來父親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說她根本不應該這麽累,說他希望她歇著,然後他站了起來,親自去把餐具櫥上的胡桃取了過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晚餐持續了好長時間,而且有意思極了。吃完之後,我們都想為清理餐桌和洗碗助一臂之力,可母親說她確實很樂意由她幹這事兒,於是我們只好讓她去幹,因為為了使她高興,我們怎麽說都得順從她這一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停當,時間已經很晚了。在我們上床睡覺前和母親吻別的時候,她說這一天是她一生中度過的最美妙的時光,而且我感到她這樣說時眼中含著淚光。所以我們全家人都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徹底的回報。</span></p>
里柯克·我們是怎樣過母親節的(上)
tag:iconada.tv,2020-06-16:3600580:BlogPost:937287
2020-06-16T12:21:12.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一個家庭成員的自述</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最近出現的各種想法中,我認為最好的莫過於每年慶祝一次“母親節”的主張。5月11日這一天在美國越來越受歡迎了,我對此毫不奇怪,而且我堅信這一主張準會傳遍英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尤其在我們這樣一個大家庭,這種主張特別容易受歡迎,因此我們決定好好慶祝一下“母親節”。我們覺得這一主張好極了。它能讓我們意識到母親這些年來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她所有的操勞和作出的犧牲全是為了我們啊。…</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一個家庭成員的自述</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最近出現的各種想法中,我認為最好的莫過於每年慶祝一次“母親節”的主張。5月11日這一天在美國越來越受歡迎了,我對此毫不奇怪,而且我堅信這一主張準會傳遍英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尤其在我們這樣一個大家庭,這種主張特別容易受歡迎,因此我們決定好好慶祝一下“母親節”。我們覺得這一主張好極了。它能讓我們意識到母親這些年來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她所有的操勞和作出的犧牲全是為了我們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此我們決定好好慶祝這個盛大的日子,要把它變成全家人的節日,盡我們所能使母親感到幸福。為慶祝這一節日,父親決定休假一天,不去辦公室;姐姐安娜和我也請了假,不去大學上課;妹妹瑪麗和弟弟威爾也呆在家里,不去中學上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計劃把這一天過得就像聖誕節或任何一個大節日那樣隆重,因此我們決定用鮮花佈置房間,在壁爐架上貼滿格言,此外還有很多諸如此類的裝飾。我們請媽媽來寫格言和佈置房間,因為聖誕節的時候這種事兒總是由她操辦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兩個姑娘覺得:穿上我們最好的衣服慶祝這個盛大節日真是大好了。因此她們倆都買了新帽子。母親親手把兩頂帽子都好好裝飾了一番,它們看起來漂亮極了。父親為我們兄弟倆和他自己買了幾條活結絲領帶作節日紀念,好讓我們時常想到母親。我們本想給母親買一頂新帽子,可後來發現她好像更喜歡她那頂舊的灰色無檐帽,不想買一頂新的,再說姑娘們也都說那頂舊帽子她戴著挺合適的,因此只好作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按原來的計劃,我們決定在吃完早飯之後給母親一個意外的驚喜,那就是租一輛車帶她去鄉間美美地暢遊一番。這種享受她在平時幾乎是無福消受的,因為我們只僱得起一個女傭人,因此母親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家里忙個不停。眼下的鄉間自然是景色信人,要是能驅車到鄉間漫遊一個上午,那對她可真是一次莫大的享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就在那一天的早上,我們把原來的計劃稍稍做了一點修改,因為父親突然想到一件比帶母親去鄉間遊玩更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去釣魚。父親說反正車也租了錢也付了,還不如開車到山澗溪流去。嘿,那樣既可遊玩又可釣魚。正如父親所說,要是你漫無目的地開車出去,那你就會產生一種盲目感;而假如你是開車去釣魚的話,那你就有了一個確定的奔頭,頓時會興致大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也都覺得有一個確定的目標對母親來說更棒一些,再說,父親恰好在頭一天買了一根新釣竿,這使得去釣魚的主張更合情理了,而且他還說要是母親樂意的話,她可以用它釣釣魚玩,事實上,他說釣竿其實是為她而買的,可是母親說她寧願看他釣魚,而她自己卻不想試一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我們就為出遊做起了準備工作。盡管我們無疑會在中午時分回家來好好地吃上一頓正餐,就像聖誕節或元旦時那樣,但我們還是要母親切一些三明治帶上,以便我們在中途餓了時用來應急。母親把吃的東西全部裝進一個籃子里,然後我們就準備出發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是,當車開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們意外地發現車子好像根本沒那麽寬,因為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到父親的釣魚簍、釣竿和那個裝午餐的籃子,我們沒法一人不漏地坐進車里是很顯然的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父親叫我們不要管他,他說他留在家里也一樣,說他相信他可以在花園里充充實實地幹一天活兒,他說可供他幹的粗活兒髒活兒挺多的,比如說挖個垃圾坑什麽的——還可以省下僱別人來挖的費用哩,因此他樂意呆在家里,他叫我們不要為他三年來沒真正休過一天假而過意不去,他要我們只管去就是了,好好地玩上它一天,快快樂樂的,根本不用掛念他。他說他完全可以充充實實地在家過一天,事實上他還說,像他這樣的人想休假閑著也太不切實際了。</span></p>
里柯克·去歐洲的,請上船(下)
tag:iconada.tv,2020-06-16:3600580:BlogPost:937385
2020-06-16T12:20:25.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哎呀,我親愛的讀者,無論《旅遊指南》怎麽吹噓,你都會發現諸如此類的煩心事一整天都在困擾你。旅行袋、甲板椅和席位的問題解決了,另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問題正等著你去操心,比如——</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英國海關官員——他們會幹些什麽呢?他們會檢查每一樣東西嗎?對你姨媽叫你帶給她那在諾丁漢(靠近倫敦)的表妹的帆布拖鞋,他們會怎麽說呢?假如你解釋說拖鞋是她自己做的,那會有什麽區別嗎?或者,你能對那人說“噢,很好,我寧可把他們送回美國也不願為他們付一分錢”嗎?一句話,英國的海關官員——他們會幹些什麽呢?旅客們輾轉難眠,整夜都在想這一心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另外還有——…</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哎呀,我親愛的讀者,無論《旅遊指南》怎麽吹噓,你都會發現諸如此類的煩心事一整天都在困擾你。旅行袋、甲板椅和席位的問題解決了,另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問題正等著你去操心,比如——</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英國海關官員——他們會幹些什麽呢?他們會檢查每一樣東西嗎?對你姨媽叫你帶給她那在諾丁漢(靠近倫敦)的表妹的帆布拖鞋,他們會怎麽說呢?假如你解釋說拖鞋是她自己做的,那會有什麽區別嗎?或者,你能對那人說“噢,很好,我寧可把他們送回美國也不願為他們付一分錢”嗎?一句話,英國的海關官員——他們會幹些什麽呢?旅客們輾轉難眠,整夜都在想這一心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另外還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幾點在利物浦靠岸呢?你能趕上十一點半去倫敦的那越火車嗎?是不是得等十二點半那趟車呢?十一點半那趟是最好不過的。很多旅客對此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在甲板上談來談去的也是這一話題,結果他們甚至根本就沒注意到海水的湛藍,更不用說在船邊飛躍的飛魚或海豚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是,就算你有可能趕上火車——從利物浦開出的無論哪趟火車,隨著大洋彼岸的臨近,一些更令人心焦的問題也接踵而至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信件、電報和無線電報的問題會叫你心躁意亂。當事務長說他那兒沒有你的電報也沒有你的信件的時候,他是不是把你的姓名搞錯了呢?也許他是搞錯了。無論如何得確認一下,把斯耐德先生也叫去,你們倆可以站在事務長窗前的長隊里,一塊兒在煩惱中把時光消磨掉。這樣,你們就絕無眼福看到兩百碼以外張開滿帆疾馳的挪威船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而,還有更糟的事情在後頭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洋已經橫跨,洋罪也已受夠,這時大陸在望了。再來看看《旅遊指南》是如何帶著天真爛漫的喜悅大放厥詞的吧!</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看,陸地!我們多麽激動啊,爭先恐後地奔向船頭,引頸眺望吧,前方便是古老的英格蘭,白色的峭壁拔海而起,先睹為快呀!這塊古老土地的全部浪漫歷史和探險傳奇,隨著這第一眼而躍入了我們心中。我們佇立著凝視前方,一如當年哥倫布或卡波特陶醉在新大陸的神秘中。”</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是這樣做了嗎?不,我們沒有。我們沒有時間這樣做。事實上,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那所謂的第一眼。我們呆在甲板下面的艙房里,在為該給浴室服務員多少小費的問題傷腦筋。是給他八先令,還是六先令就夠了呢?我們感到需要了解這方面的情況,需要有人來指點。我們必須想法找到斯耐德先生,聽一聽他的高見,看他覺得該賞浴室服務員多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在我們還在為服務員、小費和行李之類操心和煩惱的時候,我們的航行已不知不覺、莫名其妙地結束了——時間過去了——於是我們向乘客們、向斯耐德先生、向阿伯塔來的霍普金斯先生和夫人一一道別,還向乘務員們和事務長道別——此時此刻,他們看上去全是些高尚的人。但是我們心里有一種奇怪的失落感和幻滅感,好像我們的旅行根本沒開始似的,於是我們產生一個古怪的念頭,渴望把航行從頭再來一遍,而且這一次要吸取前一次的教訓,再也不用我們那些無謂的憂慮來糟踏航行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朋友,這是一個寓言。大西洋上的航行是如此,我們這區區人生之旅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我們沐浴著陽光從此岸到彼岸的旅行何其匆促呀,然而這苦短歲月卻常常還要受到毫無意義的庸人之爭和可憐憂慮的糟踐。趁現在還來得及,讓我們放眼展望地平線吧!</span></p>
里柯克·去歐洲的,請上船(上)
tag:iconada.tv,2020-06-16:3600580:BlogPost:937384
2020-06-16T12:19:45.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給旅遊者的一點小忠告</strong></span><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每年夏天,我們之中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漂洋過海,由美洲前往歐洲。據說每周乘船而去的人約有五萬之多。至於到底是五萬還是五十萬,或者是五千——我忘記了。反正,每年的出遊隊伍浩浩蕩蕩,人數眾多。</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之中有些人去歐洲是想換一換空氣;有些人是想改善一下心智;有些人是因為厭倦了賺錢;還有些人是因為厭倦了賺不到錢;另外有些人去歐洲,是想在它化為廢墟之前再看它幾眼;還有一些人則純粹是為了度假,因為他們想真正開開心心地過幾個星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給旅遊者的一點小忠告</strong></span><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每年夏天,我們之中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漂洋過海,由美洲前往歐洲。據說每周乘船而去的人約有五萬之多。至於到底是五萬還是五十萬,或者是五千——我忘記了。反正,每年的出遊隊伍浩浩蕩蕩,人數眾多。</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之中有些人去歐洲是想換一換空氣;有些人是想改善一下心智;有些人是因為厭倦了賺錢;還有些人是因為厭倦了賺不到錢;另外有些人去歐洲,是想在它化為廢墟之前再看它幾眼;還有一些人則純粹是為了度假,因為他們想真正開開心心地過幾個星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本文的幾句忠告尤其是為最後一類人寫的。假如你想過得開心,在剛開始海上旅行的時候,你就得做好面對一系列幻滅的心理準備。在整個旅行中你都會發現,《旅遊指南》上繪聲繪色的旅行與實際中的旅行完全是兩碼事,兩者的差別實在驚人。</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剛一上船的那一刻起差別就開始出現了。我們不妨先看看迷人的《輪船旅遊指南》是怎麽說的——這是一本彩印小冊子,其中的一張圖片上有兩個姑娘在輪船的上層甲板散步,迎風搖曳如燈心草,同時有一個年輕小夥於從旁邊走過,他身穿法蘭絨衣服,還戴著一頂草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還有什麽比登上大西洋的輪船更令人賞心說目呢?”《旅遊指南》這樣寫道:“碩大無比的輪船、寬敞的船艙、一塵不染的甲板、豪華的船上交誼廳以及舒適的閱覽室,這一切無一不使我們激動不已,躍躍欲試。登船之後我們放眼四望,但見遠海空闊無邊,港灣波光粼粼,和風拂面,輕風逐浪,我們頓時感到至少現在我們的夢想在變成現實。”</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是的。千真萬確。唯一不幸的是,我親愛的讀者,就在登船完畢即將啟程的時候,你準會發現你的黑色旅行袋不知去向了。你的皮箱好端端地站在艙房里,那個棕色旅行袋以及你姨媽叫你在利物浦靠岸時去阿伯丁郵寄的紙包也在。可黑色旅行袋卻顯然無影無蹤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火車臥鋪車廂里你無疑還是帶著它的,你妹妹也記得在出租車里還見過它——可這會兒它上哪兒去了呢?還談什麽在波光粼粼的港灣啟航和即將實現的夢想!旅行袋不見了,而汽笛又在尖叫著準備離港,這時候誰還有雅興想那些東西?</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去問那個穿制服的漢子是徒勞的,顯然他只不過是船上的官員之一。不要擠到船橋上去質問船長,他也不會知道旅行袋的下落。也別去煩事務長,那二十個圍住他的乘客和你的處境一樣,或為這或為那,他們拼命擠到他身邊,恨不得能咬他一口。跑上跑下的乘務員看來多如牛毛,但他們唯一的能耐是問你在幾號艙並說旅行袋應該在哪兒。陰謀,顯然這一切都是陰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上躥下跳折騰了半個小時,最後總算找到了旅行袋(它在隔壁臥艙,原因很簡單——你把臥艙號寫錯了),此時你已出海很遠,根本就沒見著啟航的盛況。</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也沒什麽,反正旅程還長著呢。我們還是聽聽《旅遊指南》是怎樣描繪我們在海上的第一個早晨的吧——</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海上的第一個早晨,”他繼續嘮叨說,“令人興奮異常。我們站在巨輪高高的甲板上眺望無垠的海面,四周是蔚藍的大西洋,在夏日和風的吹拂下微波蕩漾。我們在甲板上漫步,有一種在陸地上從未體會過的神清氣爽、生機勃勃的感覺,要不就是凝視那永恒的洋面,不知不覺便陷入了夢幻般的遐想。”</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噢,是嗎?真那樣嗎?我想不是那樣。在海上的第一個早晨,即便是最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們要考慮的其他事都多得數不勝數。誰還有工夫作海上遐想!令我們傷腦筋的首先是甲板椅的問題——怎樣才能弄到一把呢?——是免費的,還是要付錢的呢?——假如我們現在就付錢,是不是得給那人小費呢?假如我們想讓椅子挨著從匹茲堡來的斯耐德先生,那該找誰安排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一問題足以讓我們忙一整個早晨的了。就算我們解決了這一問題,我們緊接著又要為怎樣在餐桌邊找到想要的座位費神。我們想與斯耐德先生及阿伯塔來的霍普金斯先生和夫人同席。有人說在某個交誼廳的某個地方或別的什麽地方,有一個乘務員正在安排席位或準備安排席位。夠了,夠我們忙上一早晨的了。</span></p>
里柯克·洗衣問題(下)
tag:iconada.tv,2020-05-08:3600580:BlogPost:937382
2020-05-08T13:55:20.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當年那可憐的洗衣婦有一挺機槍和一點兒炸藥的話,那她準能發大財。可惜她不明白其中的奧秘。在過去那些日子,一個洗衣婦洗一件襯衫只掙十二分之十分錢——也就是說,每洗一打衣服掙一毛錢。而今天最好的洗衣公司,也就是那些拒絕外人參觀其辦公場所,由一名全副武裝的衛兵把衣服押送回來的大公司,它們現在洗一件衣服的收費標準為一塊錢,特惠價為每洗一打衣服收十二元。</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若是用以上標準計費,洗衣婦的收入可增加到原來的一百二十倍。而實際上,她的年收入只有五十元,她所代表的價值就這麽一丁點兒。要是當年人們知道她其實不止值這幾個錢的話,那她完全可能被某個老板招進洗衣公司,從她身上賺到的紅利完全可能像滿樹的越橘一般豐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br> <br></br></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當年那可憐的洗衣婦有一挺機槍和一點兒炸藥的話,那她準能發大財。可惜她不明白其中的奧秘。在過去那些日子,一個洗衣婦洗一件襯衫只掙十二分之十分錢——也就是說,每洗一打衣服掙一毛錢。而今天最好的洗衣公司,也就是那些拒絕外人參觀其辦公場所,由一名全副武裝的衛兵把衣服押送回來的大公司,它們現在洗一件衣服的收費標準為一塊錢,特惠價為每洗一打衣服收十二元。</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若是用以上標準計費,洗衣婦的收入可增加到原來的一百二十倍。而實際上,她的年收入只有五十元,她所代表的價值就這麽一丁點兒。要是當年人們知道她其實不止值這幾個錢的話,那她完全可能被某個老板招進洗衣公司,從她身上賺到的紅利完全可能像滿樹的越橘一般豐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 <br/> 以我現在的眼光看,她值得一提之處甚至不止以上所說。把衣服送到現代洗衣公司處理過之後,一件衣服還能穿一兩次就不錯了,而且每次只穿一天時間。然後這件衣服就報廢了。花上四塊錢又可以買一件新的。而在過去那些日子里,一件衣服一直可以穿到你嫌它小了為止。在那時候,一個人進入中年的時候,發現已穿多年的衣服與發福的身體相比顯小了,不由得感到某種滿足。於是他不由得想花上七毛五分錢去買一件新的,而這件衣服可以一直陪伴他進入墳墓。</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若當年某個可憐的洗衣婦頭腦夠開竅,能不時從這些襯衫里挑出一件,把衣領咬掉,或許她早就可以真的賺大錢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盡管已說了這麽多,洗衣婦另外還有其可稱道之處。在過去那些日子里,假如你對洗衣婦所幹的活兒有什麽不滿,你可以直截了當地對她說:她就在那兒。聽到你的埋怨之後,她會淚眼汪汪地悄然離去,回到她那簡陋的蝸居。在那兒,她會一邊讀《聖經》,一邊借杜松子酒解愁。</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假如你是想對一家聯合洗衣公司表示不滿,你壓根兒就找不到它。對那位開車送衣服來的司機抱怨是毫無用處的。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一件洗滌中的襯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到公司的辦公室去也毫無意義。你見到的只是一群躲在鐵格柵後面的女僱工。她們從沒見過你的襯衫。不要去問她們。白天她們要忙辦公室的活兒,晚上她們要去上課補習現代戲劇。即使她們看見一件襯衫,她們也不願了解那是誰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寫信給洗衣公司也是白搭。我這話可不是信口瞎說的,因為我曾寫過信給一家洗衣公司表示不滿,經驗告訴我那是瞎子點燈白費油。<br/> <br/> 以下便是我寫的那封信:<br/> <br/> <br/> 致聯合環球洗衣公司董事會函</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先生們:</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希望你們對我的襯衫能更小心幾分。我是指粉紅色的那件。我想上一次你們無意中在衣領上多放了一點漿,致使它整個兒好像粘到一塊兒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們的忠實顧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我得到的唯一答復是一封信,措辭如下:<br/> <br/> 親愛的先生:</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110,615頁。0412車間。2月19日上午9點26分收到。3月19日上午8點23分閱畢。4月19日淩晨4點零1分送下去。5月19日淩晨2點送上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謹此通知閣下,閣下的上述大函將提交下次股東大會審議。回函請註明頁碼、車間、年齡與職業。未收到名目具體或言辭確鑿的抱怨。</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您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0016號謹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此後我感到繼續下去已毫無希望。將來唯一可做的便是,去認識某個漂亮而富有的婦女。或許將來某一天她丈夫會棄她而去,不給她留下分文。當她坐在家里傷心痛哭,同時濫飲杜松子的時候,我會走到她門口,對她說:“擦乾眼淚吧,我親愛的朋友,並不是走投無路,你還會走運的,你可以替我洗衣服。”</span></p>
里柯克·洗衣問題(上)
tag:iconada.tv,2020-05-08:3600580:BlogPost:937381
2020-05-08T13:49:09.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渴望回到有謙卑的洗衣婦的往日好時光<br></br> <br></br></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很久以前,大概三四十年以前吧,那時候世界上有一種謙卑的人,叫做洗衣婦。她的用處很簡單,那就是:每隔一兩天露一次面,用大大的籃子把髒衣服帶走,把它們洗得雪白後再送回來。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今洗衣婦已經絕跡。她的位置已被聯合洗衣公司取代。她已經一去不回,但我希望她能回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渴望回到有謙卑的洗衣婦的往日好時光<br/> <br/></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很久以前,大概三四十年以前吧,那時候世界上有一種謙卑的人,叫做洗衣婦。她的用處很簡單,那就是:每隔一兩天露一次面,用大大的籃子把髒衣服帶走,把它們洗得雪白後再送回來。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今洗衣婦已經絕跡。她的位置已被聯合洗衣公司取代。她已經一去不回,但我希望她能回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在實際生活中,還是在小說里,洗衣婦所代表的是最低下的社會地位。她能勉勉強強活下來就不錯了。沒有比她更寒愴的了。現在的聯合洗衣公司可大不一樣,用的是水電,辦公室有如銀行,用靈樞似的大貨車送貨,開車的司機穿著氣派的制服。但我還是希望往日那謙卑的洗衣婦能回來。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過去那些歲月里,世界上任何一個被拋棄的婦女都可以靠替別人洗衣活命。在其他活路斷掉之後,至少還可以洗衣服。任何一個想顯示自己的獨立精神和性格力量的女人,都可以威脅說要去當洗衣婦。那是高貴心靈最後的退路。在很多偉大的小說里,女主角的母親幾乎都是洗衣婦。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很多血統和十字軍頗有淵源(盡管從未得到確證)的女人,在失而復得的遺囑把她們從肥皂水里解脫出來之前,都是靠替別人洗衣維生的。但今天要是一個女人高呼:“我怎麽辦呢?我在世上孤獨無依!我要開一家聯合洗衣公司!”——那聽起來和當年是大不一樣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替別人洗衣服——以我對四十年前的回憶而言——做法是非常簡單的。洗衣婦往往找上門來,把我的襯衫和硬領拿走,在她洗它們的時候,我用的是另一件襯衫和另一副護領。她把洗好的東西帶回來的時候,我們又換過來。總是她拿走一套,我穿著一套。在那些日子里,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年輕男士都需要兩件襯衫。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憐的洗衣婦簡單得無可造就之處,表現在她決不會損傷或毀掉襯衫。她甚至從來沒想過要用牙齒把襯衫咬下一塊來。當她把它送回來的時候,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柔軟,讓人看了特別舒服。她頭腦里從沒閃過要把袖子扯下一個來的念頭。假如她洗的過程中弄脫一粒扣子,她會謙恭地把它再縫上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她燙衣服的時候,她那簡單的心靈從沒轉過要在上面燒出一個褐色印記的念頭。這種女人缺乏如此的想像力。換句話說,現代工業還處於其搖籃時代。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還從未親眼見過使用最先進設備的現代一體化洗衣公司的洗衣過程。但是我能很容易地想像出收到一包待洗的衣服時會做些什麽。那些襯衫首先被分類並送到一個專家那兒,這位專家很快會給它們噴上硫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它們被送到染色車間,在那里被浸泡在黃色的溶液里。爾後它們又進入機槍車間,在那里被打出一連串的孔。完了它們又被自動傳輸機送到水壓撕扯車間,在那里被撕扯掉衣袖。然後,它們在巨大的壓力下被擠壓得絕對平整,一個紐扣搗碎專家只需出一次手,紐扣就被掃蕩得所剩無幾了。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以後的工序是純手工活和算賬,我聽說這兩道工序非常貴。一個對材料的耐裂度具備專門知識的紐扣清除專家,每天可以輕而易舉地掙到五十元錢。不過他的工作是非常嚴謹的,沒有任何一粒紐扣能指望逃過他的眼睛。最近各家大型洗衣公司用上了新的化學手段,如芥子氣、催淚彈和照明彈等。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明白,硬領的處理方式也是一樣的,盡管加工的細節視目的不同稍有變化——制造毛邊效果和裂邊效果的做法不同。任何一家第一流的洗衣公司的主導思想,都是保證沒有任何一條襯衫或一條硬領能被送回來兩次,當然如此。假如碰巧第二次被送回來了,它會立即被送往最後消毀車間,該車間會在它下面放上火藥棉,把它炸成六塊。然後它會被貼上“破損”的標簽,在大清早被一個侍者用特殊的運輸工具送回主人家。</span></p>
里柯克·正在消亡的世界(下)
tag:iconada.tv,2020-03-02:3600580:BlogPost:937205
2020-03-02T13:32:27.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pan>開頭有些科學家——如歡樂學院的胡皮特阿普教授——傾向於認為電可以取代煤而為人們提供能動力、熱量、光以及食物。但看來也不行。電也差不多耗盡了。芝加哥的引水渠已使尼亞加拉大瀑布的水位降低了十分之九英寸,當年白沫飛濺的瀑布水簾有一英尺厚的地方,如今只有十一又十分之九英寸了。</span><br></br> <br></br> 假如我們把聖勞倫斯河攔截起來,把芝加哥引水渠攔截起來,把哈德遜河攔截起來——簡而言之,假如我們把整個大陸的水流上上下下攔截起來,或許我們還可以稍微維持久一點兒。但是結局已進入視野。再過四十年,最後一瓦電將會被耗盡,電器設備將會被擱進博物館,作為過去時代的古董供未來的孩子們參觀。…</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pan>開頭有些科學家——如歡樂學院的胡皮特阿普教授——傾向於認為電可以取代煤而為人們提供能動力、熱量、光以及食物。但看來也不行。電也差不多耗盡了。芝加哥的引水渠已使尼亞加拉大瀑布的水位降低了十分之九英寸,當年白沫飛濺的瀑布水簾有一英尺厚的地方,如今只有十一又十分之九英寸了。</span><br/> <br/> 假如我們把聖勞倫斯河攔截起來,把芝加哥引水渠攔截起來,把哈德遜河攔截起來——簡而言之,假如我們把整個大陸的水流上上下下攔截起來,或許我們還可以稍微維持久一點兒。但是結局已進入視野。再過四十年,最後一瓦電將會被耗盡,電器設備將會被擱進博物館,作為過去時代的古董供未來的孩子們參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孩子?不,不,我又忘了。四十年以後,很可能已沒有孩子了。孩子們正在像汽油和水鳥一樣快速消失。據估算這塊大陸的人口增長率在穩定地下跌。幾年以前的人口增長率是40‰,然後降到了20‰,然後又降到了10‰,而現在降到了0.4‰左右。假如說這意味著什麽的話,那便是意味著成人與孩子的平均比是及000:0.4左右。人類在這塊大陸的增長已經停止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更有甚者,降臨在汽車和煤身上的同一種命運好像也正往心靈領域降臨。比如說,人們普遍談論的話題是政治家好像正在消亡。或許目前還有那麽幾個很老了的政治家在踉蹌踽行,但作為一個階級他們已經消亡。同樣也沒有演說家了,他們一去不回了。而且眾所周知,往日學校的那種紳士現在幾乎已絕種了。我想一個月左右以前我在弗吉尼亞的沼澤地里看見的那位老先生或許還算上一個。但他大概也是最後的遺老了。簡而言之,文明死亡了,禮儀消逝了,風度一去不復返了。</span><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 而另一方面我卻發現犯罪隊伍在明顯壯大,此外就再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了。最近克魯克教授(畢業於哈佛和唱呀唱大學)推算說,四千年以後每兩個人之中便會有一個屬於犯罪階級;而且即使是那個沒有躋身犯罪大軍的人,也會變得非常粗暴。</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換句話說,前景是很糟的。依我之見,我們除及時行樂之外別無他法了。識時務者會走出家門,趁現在還有可能,去弄點紙漿、一品脫汽油和一塊煤,好好地消受一回。</span></p>
里柯克·正在消亡的世界(上)
tag:iconada.tv,2020-02-22:3600580:BlogPost:937482
2020-02-22T16:29:36.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一直都在讀報紙上的這樣一則令人心痛的聲明:全世界可以用來制造紙漿的木材只剩下4000,000,000,000層積了,再過五十年這些木材也會用光。然後就再也沒有紙漿了。所有這些紙漿都是誰耗掉的呢?我不知道。我敢說在我自己家里,除了吃早餐時用那麽一丁點餐巾紙,我們是根本不消耗什麽紙漿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要命的地方在於再過五十年紙漿就用光了。從今往後五十年,以前紙漿樹密密麻麻直達天邊的地方,將變成一望無際的不毛之地,沒有人煙也沒有生氣,只剩下危石欲墜的禿禿石山,四下里一片死寂,唯一能聽見的只有水鳥的哀鳴,它們在一度是北美森林而今空空蕩蕩的空中兜圈子。…</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一直都在讀報紙上的這樣一則令人心痛的聲明:全世界可以用來制造紙漿的木材只剩下4000,000,000,000層積了,再過五十年這些木材也會用光。然後就再也沒有紙漿了。所有這些紙漿都是誰耗掉的呢?我不知道。我敢說在我自己家里,除了吃早餐時用那麽一丁點餐巾紙,我們是根本不消耗什麽紙漿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要命的地方在於再過五十年紙漿就用光了。從今往後五十年,以前紙漿樹密密麻麻直達天邊的地方,將變成一望無際的不毛之地,沒有人煙也沒有生氣,只剩下危石欲墜的禿禿石山,四下里一片死寂,唯一能聽見的只有水鳥的哀鳴,它們在一度是北美森林而今空空蕩蕩的空中兜圈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我忘了。好像到那時已沒有水鳥了。在同一張報紙上我讀到:北美的水鳥在以驚人的速度消亡,再過四十年它們就絕種了。幾年以前,這個國家的某些地方還是黑壓壓地布滿了黑鴨、小水鴨和松雞之類,而今用於肉餅能招徠的火烈鳥每平方公里還不到一隻。再過一代人,這整塊大陸將會變成農場、田地和公路,而汽車將穿透每一個地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汽車,我說到它了嗎?恐怕我又弄錯了。四十年以後再也沒有汽車了。因為汽油用光了,這是確定無疑的。阿拉斯加的午夜城的格拉姆教授剛完成的計算表明,以我們目前的速度消耗汽油,全世界的汽車四十年內就會一幹二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警告我們說,即使是現在,我們可以指望的汽油也只4000,000,000,000, 000,000加侖。他想,也許在紅海下面還可以再抽出一點點,他沒去過紅海下面,因此他懷疑那里的石油儲量是否會達到兩千億加侖。過不了多久它也會一滴不剩。汽車會一排又一排地封存在那里,哪怕移動一英寸都不可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更糟的是,試圖用煤來替代它也是徒勞。煤也一點兒不剩了。它在汽油耗盡的前一年用光了。我們在整個十九世紀對煤炭的大手大腳的耗費,已使我們到了僅剩下10,000,000,000,000噸煤的地步。假如我們繼續耗費它,即使是按現在的速度,到一九六四年最後一塊煤也會在最後一個鍋爐中熄滅。然後司鍋工閑在地下室里,除了坐等薪水無任何事可做。</span></p>
我的梯子(我的魚塘 續篇)
tag:iconada.tv,2019-12-28:3600580:BlogPost:937380
2019-12-28T14:05:36.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西洋月刊》的寬容的讀者們會回想起來,一年以前我曾在這份備受推崇的期刊上寫過一篇文章記我的魚塘。我對那個坐落在林間窪地的小巧美麗、與世隔絕的地方進行了一番描述。我想,借助於言詞,我多少捕捉到了一點隨同落葉降臨塘面的秋的輝煌。我非常坦率地承認,據我所知那塘里根本就沒有魚。但是,我解釋過,我把這一實情隱瞞了,不過這對釣魚行家——我那些偶爾跑去朝我的鱒魚揮釣的朋友——毫無區別。他們都對塘周圍棒極了的環境印象很深,說從沒見過比它更適合釣鱒魚的了。即使整整一天釣不到一條魚,他們也照樣樂呵呵地在我的釣塔里品酒,同時頭頭是道地解釋釣不到魚的理由。</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西洋月刊》的寬容的讀者們會回想起來,一年以前我曾在這份備受推崇的期刊上寫過一篇文章記我的魚塘。我對那個坐落在林間窪地的小巧美麗、與世隔絕的地方進行了一番描述。我想,借助於言詞,我多少捕捉到了一點隨同落葉降臨塘面的秋的輝煌。我非常坦率地承認,據我所知那塘里根本就沒有魚。但是,我解釋過,我把這一實情隱瞞了,不過這對釣魚行家——我那些偶爾跑去朝我的鱒魚揮釣的朋友——毫無區別。他們都對塘周圍棒極了的環境印象很深,說從沒見過比它更適合釣鱒魚的了。即使整整一天釣不到一條魚,他們也照樣樂呵呵地在我的釣塔里品酒,同時頭頭是道地解釋釣不到魚的理由。</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現在才意識到,我壓根兒不應該在《大西洋月刊》發表那篇文章。我和編輯一定因此冒犯了某個兼管釣魚的神靈,復仇女神對我實施了報復。在冬天逝去、冰雪消融的時候,山洪暴發,洶湧的濁流沖決了堤壩,把水泥、木頭等等一古腦兒卷下了山澗。如今堤壩僅剩殘骸,上方是原先的魚塘——它已水乾見底,舉目所見唯有濕潤的雜草、陳年的腐木和坑坑窪窪的小泥坑,一條小溪有氣無力地從中間流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些群魚怎麽樣了呢?跳掉了!全被沖到小溪下遊去了!現在我帶我的朋友們上那兒去,他們總要反反復復、一五一十向我解釋是怎麽回事兒,到頭來我簡直可以看見幻象了——一條條美麗的鱒魚正在急流和浪花間浩浩蕩蕩地越遊越遠!據我的朋友們估計,鱒魚的隊伍有兩至五英里長。你以為這些釣魚迷失去了雅興了嗎?一點兒也沒有!他們巴不得能到郊外去看看我現在的魚塘,他們還不斷地向我提有關忠告,其興致之高遠甚於過去的日子——據他們回憶,那時候我們釣上來的鱒魚足以裝滿船艙。</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向我解釋該做些什麽來補救。那個曾在塘下方開過一個小型飼料磨坊的磨坊主說他要重修堤壩,於是我的朋友們告訴我修一些“梯子”,那麽所有的鱒魚都會回來的!看來,鱒魚能夠爬樓梯!我簡直沒法相信這點,但他們所有的人都這樣告訴我。老實說我早已學會了一聲不吭,只露出徹底絕望的神情,專等來訪的行家對我說:“你想到過修些梯子嗎?”然後我開始扮演絕處逢生的角色。<br/> <br/> <br/> 他們說需築三級梯子,每級要有五英尺。我不知道鱒魚是怎樣爬梯子的,它們要抓住梯級一定很困難吧。但有個人說,在蘇格蘭他見過一條鱒魚爬了二十英尺。看來假如你在秋天里去郊遊,你只需在水塘的堤壩邊躺下來,便可觀賞鱒魚在浪花間蹦來跳去爬梯子的壯景了。我的很多朋友明年秋天正準備來這里哩,就為看鱒魚爬梯子。即使屆時已過了漁獵季節,他們也照樣會朝它們拋下釣鉤。</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換句話說就是,釣魚迷是不可戰勝的。剝奪了他們的魚,他們從“梯子”上照樣可以自得其樂。現在我們坐在我的小釣塔里,有個人說:“說到梯子呀,我必須告訴你——哇!哇!梯子不必太大。”……於是,我們乘上了想像的梯子,向遙遠的地方漂來,漂去。</span></p>
里柯克·完美情人指南(3)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484
2019-12-25T14:43:34.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某個心情急切的小夥子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沒法獨自試探出或傳授這方面的知識,他完全可以借助試卷達到目的,就像舉行醫學院考試那樣。這樣做的時候,他只需在試卷中插入一些表示鍾愛的合適的字眼,就可以立即達到目的。例如,他的問卷可以以下列形式出現:</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br>1.親愛的,請盡可能簡要地指出皮脂腺的位置和功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2.用你自己的漂亮方式告訴我腦袋上都有些什麽骨頭,然後吻我一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3.小寶貝,你覺得運動失調症有哪些前兆?要是我患了這種病,我親愛的會怎麽做呢?…</span></p>
<p></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某個心情急切的小夥子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沒法獨自試探出或傳授這方面的知識,他完全可以借助試卷達到目的,就像舉行醫學院考試那樣。這樣做的時候,他只需在試卷中插入一些表示鍾愛的合適的字眼,就可以立即達到目的。例如,他的問卷可以以下列形式出現:</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1.親愛的,請盡可能簡要地指出皮脂腺的位置和功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2.用你自己的漂亮方式告訴我腦袋上都有些什麽骨頭,然後吻我一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3.小寶貝,你覺得運動失調症有哪些前兆?要是我患了這種病,我親愛的會怎麽做呢?</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這種考試最好還是不舉行的好。對每一個在考慮結婚的姑娘,我們的忠告是,她們應該學一些適當課程做準備。我們建議她們首先攻讀《格雷解剖學》,同時以《阿基博德骨病學》為輔助教材,此外她還可以讀讀《亞當米病理學》、《托德寄生蟲學》以及任何有關運動失調症的標準教材。假如除了這些,某個姑娘還學到了一點別的衛生知識,對下水道系統和廚房垃圾的處置有了初步的了解,那麽她也就合格了,任何一個年輕男子都可以自豪地和她分享他的家了——尤其是地下室和抽水馬桶。</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年輕小夥子本人也不應該無知。他的身體,當然囉,他必須從頭到尾了如指掌。他應該能夠不假思索地說出他有多少個腳趾,他的耳朵在哪里,他的脊椎有多少節脊椎骨,他的臉部呈什麽角度,他的顱骨里裝的是什麽東西,他的嘴巴的寬度是多少。不用說,這些東西是非了解不可的。不過光了解這些還不能貿然結婚,想結婚的小夥子還必須對世界尤其是對生意和金錢有所了解。<br/><br/>幾天前我們碰到一個年輕男士——這種人總在我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我們面前——這位男士希望馬上結婚,可是他卻對聯邦儲備系統、物價等指數和匯兌行情的漲落等完全一無所知。我們立即把古斯塔夫·卡塞爾的《匯兌的真諦》和J· W· 基內斯教授的《對貨幣標準的沈思》。我們真是雪中送炭。看完之後他決定不結婚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求愛——行為與禮儀</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不妨假定上述難題都已得到解決,設想我們的年輕人已達到結婚的年齡而且完全具備了婚姻生活所必需的知識。那麽,下一步怎麽辦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接下來便是愛和求愛了,這一時期是世所公認的人生最快樂的階段。此時年輕小夥子雖已選擇意中人,但他還沒有硬起頭皮來表白愛意。他時而滿懷希望,時而誠惶誠恐,在振奮和消沈之間沈浮不定。他這一刻還站在幸福的巔峰,下一刻已沈至絕望的深淵。<br/><br/>在這種心神不定、七上八下的心境中,他常常動搖不定,這一刻有一往無前的氣概,而下一刻又畏縮後退了。有時候他被弄得暈頭轉向的,成天神志恍惚,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在這感情激烈起伏的時期,戀愛中的小夥子該怎樣把握自己呢?他該怎樣打發自己的時光呢?為化解那一次接一次進攻他的可怕的感情沖擊,他能夠做些什麽呢?</span></p>
里柯克·完美情人指南(2)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388
2019-12-25T14:40:53.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麽,一個年輕姑娘或小夥子該在多大的年紀開始考慮婚姻問題呢?在此我們不準備給定人生的任何確切時刻。反正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渴望和新的需求總有一天會把他們的心思轉向婚姻的。當一個年輕姑娘感到她需要自己的一座房子——大大的一座——外加一個管家和一個司機,另外還需要兩輛汽車和劇院的一個包廂的時候,她必須去尋一個丈夫的時刻也就到了。</span><br></br><br></br><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父親永遠不會把這些東西給她。年輕小夥子的情況也與此相似。當他對周圍的環境感到厭膩的時候,當他不再喜歡同臺球記分員、職業拳擊手和養狗迷們一起度過夜晚的時候,當他開始想和一個比職業拳擊手更溫和、比養狗迷更可親的夥伴——如果這可能的話——一起打發時光的時候,那麽我們就可以說,我們不妨加重語氣說,這個小夥子就應該去結婚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麽,一個年輕姑娘或小夥子該在多大的年紀開始考慮婚姻問題呢?在此我們不準備給定人生的任何確切時刻。反正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渴望和新的需求總有一天會把他們的心思轉向婚姻的。當一個年輕姑娘感到她需要自己的一座房子——大大的一座——外加一個管家和一個司機,另外還需要兩輛汽車和劇院的一個包廂的時候,她必須去尋一個丈夫的時刻也就到了。</span><br/><br/><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父親永遠不會把這些東西給她。年輕小夥子的情況也與此相似。當他對周圍的環境感到厭膩的時候,當他不再喜歡同臺球記分員、職業拳擊手和養狗迷們一起度過夜晚的時候,當他開始想和一個比職業拳擊手更溫和、比養狗迷更可親的夥伴——如果這可能的話——一起打發時光的時候,那麽我們就可以說,我們不妨加重語氣說,這個小夥子就應該去結婚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年輕人應該知道些什麽</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且慢!在年輕小夥或年輕姑娘邁步走向婚姻之前,他們必須先使自己適合結婚。所有關於婚姻的手冊在這一點上是有共識的。年輕人不應該匆匆忙忙就去結婚,一直要等到他們對婚姻生活中的很多他們有必要知道的東西有了足夠的了解之後才行。最為重要的是,我們的年輕人應該對健康的各種原理有正確的了解,簡而言之,就是要熟悉他們自己的身體。我們這一代的年輕男女令人心痛地對他們自己的身體一無所知——盡管有斯奈德大夫、斯路普大夫和其他人所著的可敬的小手冊流行於世。</span><br/><br/><span style="font-size: 12pt;">幾天以前我們親自遇到一個姑娘——是一個很大的姑娘,不是一個印度小不點兒——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食道在哪里。顯然她已和她的食道一起東奔西走達二十年之久了,而她始終不知道她有一條食道。經過詢問我們得知,她對橫隔膜以及它對她有什麽用也一無所知,另外她也不知道小腦是怎麽回事兒,只知道那是她的腳的一部分。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個姑娘盡管有迷人的外表——我們沒有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但她顯然不適合結婚。說實話,我們真應該強烈地勸戒每一個談戀愛的小夥子,一定要注意不要和任何一個深受這類無知之害的姑娘草率成婚。談戀愛的小夥子應該先用一些溫文爾雅的小問題試探一下,看看他未來的新娘對人的身體到底了解多少。他不妨溫情脈脈地提問,以免引起她的警覺。比如說,他可以這樣問:“親愛的,悄悄地告訴我,你覺得肝臟有些什麽基本功能呢?”或者:“告訴我吧,我最親愛的,在發生腦塞梗之前有些什麽先兆呀?”</span></p>
里柯克·完美情人指南(1)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387
2019-12-25T14:39:54.000Z
Tata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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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又名:如何在海上或岸上選擇配偶)</strong></span><br></br><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愚蠢之園的巡行過程中,我們已考察過心靈和身體方面的愚蠢、失敗和成功之中的愚蠢。現在進入我們視野的是所有愚蠢中至高無上的那一種,也就是愛情領域的愚蠢,它既是最古老的,也是最現代的。我們想,即便是讀者中最遲鈍的人——我們要著重指出這一點——一聽說愛的愚蠢,都會興致盎然地坐直身子恭聽,並不時提供些佐證以顯示他們在這方面不是傻子。的確,我們可以說,我們有興致進行這一探討,是因為廣大民眾在這方面有普遍要求——順便提一句,大眾的需要是誘使我們去做所有事情的唯一理由。正因為如此,我們打算編一本言簡意賅的《情人指南》,或稱《戀愛手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又名:如何在海上或岸上選擇配偶)</strong></span><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愚蠢之園的巡行過程中,我們已考察過心靈和身體方面的愚蠢、失敗和成功之中的愚蠢。現在進入我們視野的是所有愚蠢中至高無上的那一種,也就是愛情領域的愚蠢,它既是最古老的,也是最現代的。我們想,即便是讀者中最遲鈍的人——我們要著重指出這一點——一聽說愛的愚蠢,都會興致盎然地坐直身子恭聽,並不時提供些佐證以顯示他們在這方面不是傻子。的確,我們可以說,我們有興致進行這一探討,是因為廣大民眾在這方面有普遍要求——順便提一句,大眾的需要是誘使我們去做所有事情的唯一理由。正因為如此,我們打算編一本言簡意賅的《情人指南》,或稱《戀愛手冊》。</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緒言——論鄭重擇妻的重要性</strong></span></p>
<p><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很少有人真正了解選擇妻子的重要性。看一看別的男人們的妻子,你便會意識到對她們的選擇是何等草率。她們中有很多人個子太小了,另一些則個子太大了。有一些個頭還算合適,可質量卻很差。還有一些色顏欠佳,要不就是紅顏易老。長話短說,假如一個男人想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妻子——個頭適中,體態嫵媚,膚色姣好,芳容長在——有如好布料耐洗耐磨,經曝曬而不會褪色——那他非得花時間好好研究這個問題不可。很多年輕男士結婚之後後悔不已,承認說當初他選擇妻子時太輕率了,說假如他當初對她做過智力測驗的話,他決不會選擇她;說他原以為她懂不少東西,其實她並不懂;說她的幽默感總是低於他的標準;說她連撲克都不會玩——還說他巴不得能重新選擇。</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諸如此類的年輕男士,我們沒法給他們任何希望。他們的選擇已成定局。但對那些還有待選妻的男士,我們願意提供些忠告,以便他們及時警惕起來,並以應有的審慎認真研究選擇妻子的整個問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男人該在什麽年紀結婚?</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首先要探討的是,一個男人該在什麽年紀把心思轉到婚姻上來。紐約州的法律,其他很多州的法律以及這些法律所依據的英國的不成文法,都規定男子的結婚年限是十四歲,女子的是十二歲。但我們不贊同這種規定。我們覺得那太早了。一個十四歲的男子,寬度尚有不足——甚至高度也不夠。我們懷疑他是否到了他六十歲才有的成熟程度。與此相似,一個十二歲的女子,仍然在某個方面——老實說,是在很多方面——還沒有發育完善,她的生活閱歷還遠遠不夠,不足讓她像運輸公司選搬運工那樣把握十足地選配偶。誠然,我們聽說印度的女孩在十二歲時就結婚了。但關於這一點,我們只能請讀者參考我們的手冊的印度版。在十二歲的時候,西方的女子還沒長全。明智的小夥子會等她們更大以後再說。任何人要是想娶一個印度的小不點兒,歡迎他去找她。</span></p>
里柯克·汽車時代話告別(下)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383
2019-12-25T14:24:50.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切都再次停止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一次瓊斯決定當發動機運轉起來後他要讓它繼續運行。這回可不能倉倉促促上陣了。“讓它運轉好了再說,”他們中的某個人這樣建議。於是,當汽車再次發動起來的時候,瓊斯沒有打開離合器掛擋,而是讓發動機繼續運轉,繼續轟鳴。等到大家確信這次車子必走無疑了,告別之聲再次響徹全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切都再次停止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一次瓊斯決定當發動機運轉起來後他要讓它繼續運行。這回可不能倉倉促促上陣了。“讓它運轉好了再說,”他們中的某個人這樣建議。於是,當汽車再次發動起來的時候,瓊斯沒有打開離合器掛擋,而是讓發動機繼續運轉,繼續轟鳴。等到大家確信這次車子必走無疑了,告別之聲再次響徹全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轟鳴聲越來越大,告別聲漸漸變成了大聲呼喊,與發動機的“嘟嘟”聲混雜在一起。接著是一聲突然的巨響,一大股青煙湧了出來,當青煙散開時——瓊斯一家在哪兒呢?</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走了——走得無影無蹤了,好像他們完全從地球上消失了!最後你終於看見了他們,已到了兩百碼以外,正消失在一團煙雲之中。</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走了!”史密斯一家喃喃地說,痛苦的情形這才結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想到這一切,我不禁覺得汽車沒有在人類歷史的早期問世,真是人類的大幸。人類歷史的偉大戲劇中有過很多令人回腸蕩氣的告別,假如當年有汽車插手的話,那麽昔日那些最具浪漫色彩的場面也就全砸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妨舉一個大家熟悉的例子,那就是拿破侖去流放前在楓丹白露和他的將士們的告別。這位下臺的法國皇帝即將騎馬離去,他站在馬旁邊出神片刻,隨即向他忠誠的同仁們發表了他那至今仍縈繞在法蘭西人的耳朵里的告別演說。假如他當時是坐在一輛小小的單座汽車里,把頭伸出窗外來發表同一篇演說,設想一下那會是一種什麽情形。他的演說若聽起來像下面這樣,多不合時宜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見了,我勇敢的同志們——突突,突突——我們曾一道衝鋒陷陣,生死與共地歷經百戰,我們必須——突突,砰,突突——忘記我們曾征服歐洲——嘟嘟,突突——忘記我們的鷹曾在每一個首都上空飛翔——砰——現在我要離開你們去流放了,但我的心永遠會——嘟嘟,突突——留在這兒,埋在法蘭西的土地上,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也可以另舉一個相似的著名實例,那就是喬治·華盛頓在最後一次擔任了他所締造的共和國的總統之後向全國發表的告別演說。</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在那年月就有汽車的話,報道會說喬治·華盛頓從他的轎車的車窗里探出身子發表了告別演說,情形如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讓美國培養和維護與全世界——突突,突突——的友誼,我們要和所有的人共享友情與和平——嘟嘟,嘟——而不願與任何人締結攻守同盟——砰!——在為這個國家盡忠效力的過程中我老了,而且我的火花塞出了點毛病。現在我向你們每一個人、所有的人作最後的告別——</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嘟嘟—嘟”</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見吧!”</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突突—突突—突突—突突—”</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見!”</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砰!”</span></p>
里柯克·汽車時代話告別(上)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286
2019-12-25T14:23:41.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假如有汽車插手,歷史上那些重大時刻會變成何等模樣?</strong></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汽車問世以前,一個人說告別就告別,握握手,再說聲“再見”,然後飄然而去。假如他有一匹馬,他先和在場的人握握手,簡短地辭行幾句,然後就躍馬揚鞭而去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如今汽車已廣泛使用,成為人們探親訪友常用的交通工具,以前那種告別便不復存在了。人們說完“再見”,鑽進汽車,可是告而不別,汽車還沒走。他們再一次情深意切地向送行者告別,然後坐在車里看著車窗外面,與此同時汽車在尖叫:“突—突—砰!”——還是原地不動。</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假如有汽車插手,歷史上那些重大時刻會變成何等模樣?</strong></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汽車問世以前,一個人說告別就告別,握握手,再說聲“再見”,然後飄然而去。假如他有一匹馬,他先和在場的人握握手,簡短地辭行幾句,然後就躍馬揚鞭而去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如今汽車已廣泛使用,成為人們探親訪友常用的交通工具,以前那種告別便不復存在了。人們說完“再見”,鑽進汽車,可是告而不別,汽車還沒走。他們再一次情深意切地向送行者告別,然後坐在車里看著車窗外面,與此同時汽車在尖叫:“突—突—砰!”——還是原地不動。</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告別越是感人至深、富於戲劇性,汽車便越是拒絕離去,老是在那里尖叫:“突—突—突突—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城里人度周末的鄉間,任何一個星期天下午你都可以見到這種熟悉場面,比如說瓊斯一家在下午六點向史密斯一家告別的情形便是如此。瓊斯一家開自己的私家車——真是輛好車呀,外殼全是錫皮的——來到史密斯家的鄉間別墅,和他們一起度過了星期天的下午。史密斯一家稱他們的避暑山莊為“露天宮”,而且在吃飯的時候不許任何人跑到屋子里面去。</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瓊斯一家該告辭的時候,兩家人依依不捨地擁抱,輪番地互相握手,告別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瓊斯一家說:“真的,今天下午實在是太開心了。”然後他們全家人鑽進汽車,由瓊斯先生開車,全家人都把腦袋伸出窗外,他們一邊說:“再見,再見!”一邊揮手告別。</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汽車開始起動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突——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縷稀薄的青煙冒了出來,青煙散開後瓊斯一家還是原地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汽車一寸都沒有前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方向盤邊的瓊斯先生低下頭去在離合器之類的控制桿之間摸索了一陣子,說:“我想是車太冷了一點。”史密斯一家說:“沒錯,一般都要花點時間才能發動起來的。”接著是一陣沈寂,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然後汽車發動機非常突然而又令人歡快地大聲轟鳴起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卟卟—卟卟—卟卟—卟卟!”</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時候,瓊斯全家和史密斯全家再次爆發出一陣“再見”!大家的話全攪和到了一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喂,過不久再來——肯定會來的——我們玩得太開心了——代我們問艾夫好——我們會的——你們的別墅真是棒極了——那檸檬真是太好吃了——再見——再見——再見!”</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汽車繼續轟鳴——</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突突—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又是一陣青煙。當青煙散開的時候,結果如何呢?嗨,瓊斯一家還呆在車里原地不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發動機發出“砰”的一聲的時候,坐在車里的瓊斯一家和站在路邊的史密斯一家都怔了一下,大家沈寂了好幾秒鐘。然後瓊斯咕噥道:“好像火花塞出了點毛病。”另一個說:“好像是輸油管的問題。”接著有幾個人齊聲說:“噢,它只不過是冷了點,人家一般都要花點時間熱熱發動機。”——“它過一會兒就發動起來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接著發動機再一次運轉起來,這一次的速度快得要命,每分鐘大概旋轉一百萬次。</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聽到如此歡快的聲音,兩家人再次爆發出了一陣告別大合唱:</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見——自己保重——告訴敏我們星期五去看她——再見——我們玩得真開——”</span></p>
里柯克·我們被犯罪迷住了嗎?(下)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285
2019-12-25T14:11:53.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們所謂的文明國家里,人們已擯棄施加酷刑和觀看處決的樂趣。但是我們找到新的突破口,那同一種邪惡的本能找到了另外的宣泄渠道。既然我們已被禁止去觀看行刑和參與犯罪,我們讀一讀它們也是一大樂事兒。我們的龐大的新聞機構和電訊系統在這一方面給我們提供的大量機會,是我們的祖先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想想看,關於對拉提馬和瑞德里施行的火刑,紐約第一流的報紙和電影界人士能做多少文章呢?看來是失去了一次好機會。</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們現在的條件下,我們不必像兩個世紀以前的人那樣僅僅局限於我們的鄰居的罪行了。我們可以把它們從世界各地收集來。想當年他不得不時地靠絞刑過一把癮。現在我們每天就有一二十次這樣的機會,要是我們樂意把芬蘭人和列特人也加進來的話,過一百次癮都不難。</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們所謂的文明國家里,人們已擯棄施加酷刑和觀看處決的樂趣。但是我們找到新的突破口,那同一種邪惡的本能找到了另外的宣泄渠道。既然我們已被禁止去觀看行刑和參與犯罪,我們讀一讀它們也是一大樂事兒。我們的龐大的新聞機構和電訊系統在這一方面給我們提供的大量機會,是我們的祖先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想想看,關於對拉提馬和瑞德里施行的火刑,紐約第一流的報紙和電影界人士能做多少文章呢?看來是失去了一次好機會。</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們現在的條件下,我們不必像兩個世紀以前的人那樣僅僅局限於我們的鄰居的罪行了。我們可以把它們從世界各地收集來。想當年他不得不時地靠絞刑過一把癮。現在我們每天就有一二十次這樣的機會,要是我們樂意把芬蘭人和列特人也加進來的話,過一百次癮都不難。</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是道德家——也就是敝人——不禁要問,這一切要把我們引向何方呢?這種對犯罪的持久癡迷,會給我們的心靈和性格造成什麽後果呢?很久以前有人這樣寫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惡行這魔頭實在令人討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真想恨它就得見它一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見得太多你會習以為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會對它先忍後憐直至迷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犯罪行為也是如此。成年累月地描述和細讀它,便會耳孺目染,腐蝕心靈——當然不是你的心靈。我親愛的讀者,因為你的心靈很堅強,但脆弱的心靈可經不起它的侵蝕。就我本人而言,我得承認,我曾為了那個殺死岳母而不說明任何理由的人的事想入非非,心想也許是……唉,還是別說了吧。</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每個人都知道,整個北美大陸——美國人、加拿大人、墨西哥人和愛斯基摩人——正陷身在一陣以前聞所未聞的犯罪狂潮中。關於它的起因,人們眾說紛纭。有人歸因於長老會的衰落,有人歸咎於汽車的問世。而我的看法是,它主要是由犯罪文學、犯罪新聞和普遍湧現的對罪行的濃厚興趣熏陶出來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自然有人會問,我們對此有何對策呢?很多人會立即建議說,當務之急是修正美國的聯邦憲法,以禁絕對犯罪的病態興趣,然後是各州通過一系列法律,以絞死那些對絞刑特別感興趣的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認為用這種方式是治不了那種邪惡的。這一招早已經老掉牙不管用了。在美國和加拿大,我們頒布的各種禁令已多如牛毛,致使我們所有的人還來不及遵守禁令就已處在蹲監獄的危險之中了。唯一的救治辦法是訴諸緩慢而有效的輿論力量,也就是在有立法機構制定法規之前的那些歲月里所說的精神作用。</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治療社會弊病的當務之急是讓社會各界意識到那種弊病。假如社會各界意識到了其對犯罪的病態邪趣,治療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於是到處都會有明事理的人首先挑出自己眼中的小刺——或小汽車——然後再挑鄰居眼中的梁木。報紙和雜誌的出版者和電影制作者並沒有向公眾兜售犯罪新聞的內在欲望。他們說不定還討厭這樣做。要是由他們自己做主的話,他們可能更願去釣魚或在花園里挖坑哩。那種認為新聞記者是罪犯的半個兄弟的觀念是錯誤的。在新聞、電影和娛樂方面,公眾總是想要什麽就能得什麽,這可悲可嘆,卻是事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沒有必要發起一次“全國性運動”。就我個人而言,我拒絕參加。我被拖去參加的運動已夠多的了——打蒼蠅運動呀,五月十一日看母親運動呀,除了在家里不隨地吐痰運動呀,等等——我所有的時間都被它們佔滿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任何人都可以開始一場從自己做起的運動。這正是我想要做的。從今以後,報紙編輯向我奉上暴力和犯罪故事是白搭的了。我已和它們一刀兩斷。我想讀些平和的東西——如秋天里的莊稼怎麽樣了,最近的古生物學講座有什麽新觀點,阿拉斯加州的諾姆冷到什麽程度了。這類東西能完善人的心靈,有百益而無一害。</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過在我這樣做之前,我還是想稍微看一眼我在今天的報紙上,看到的發生在艾瓦斯韋爾的謀殺案,兇手因理髮師替他剃鬚太慢而把他給殺了。看來還頗有看頭的,不過看過之後我就和這類東西一刀兩斷了。</span></p>
里柯克·我們被犯罪迷住了嗎?(上)
tag:iconada.tv,2019-12-25:3600580:BlogPost:937284
2019-12-25T14:11:48.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多數讀者都同意我的看法,覺得最近的報紙頗有些看頭。首先,上面登載著克利夫蘭新近發生的謀殺案,屍體被用快件郵到了外地。然後是短髮強盜的故事——報紙沒有說是男是女——那個暴徒搶劫了一整個地鐵站,卷走了售票處的所有現款。還有那個殺死岳母的惡漢的故事,他拒絕說明任何理由。還有那個十五歲的高中女生槍殺老師的事,她殺他是因為他企圖教她代數。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兩宗綁架案、三樁著名公民的失蹤案、兩起腐敗墮落案以及大大小小的銀行搶劫案和阿肯色州火車大事故。所有這一切加起來,使得早報頗值一讀。有了這麽一張報紙在手,早上乘街車去上班的就好辦了,好像片刻之間就到了目的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多數讀者都同意我的看法,覺得最近的報紙頗有些看頭。首先,上面登載著克利夫蘭新近發生的謀殺案,屍體被用快件郵到了外地。然後是短髮強盜的故事——報紙沒有說是男是女——那個暴徒搶劫了一整個地鐵站,卷走了售票處的所有現款。還有那個殺死岳母的惡漢的故事,他拒絕說明任何理由。還有那個十五歲的高中女生槍殺老師的事,她殺他是因為他企圖教她代數。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兩宗綁架案、三樁著名公民的失蹤案、兩起腐敗墮落案以及大大小小的銀行搶劫案和阿肯色州火車大事故。所有這一切加起來,使得早報頗值一讀。有了這麽一張報紙在手,早上乘街車去上班的就好辦了,好像片刻之間就到了目的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報紙上也有發生在外國的謀殺案。但這些案子我一般是留到吃中飯時再看。我發現謀殺土耳其人、芬蘭人和列特人的案子,遠不如發生在本國本土的謀殺案那麽引人入勝。在我看來,裝在一個箱子從克利夫南寄走的一具屍體,勝過整整一卡車列特人的屍體。這一具屍體讓我更感興趣。把發生在國內和國外的案子全加在一起,我發現昨天的報紙有百分之三十的篇幅講的是不折不扣的犯罪。我覺得這幾乎創了一項紀錄,完全足以和蘇聯或黑暗時代的犯罪記錄媲美。我真懷疑黑暗時代是否有什麽能激起我們對犯罪的興趣,哪怕是在赤道非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對這一紀錄的第一感覺是自豪。但是接下來仔細一想,我又開始覺得有點兒不自在,懷疑我們這代人或這個民族是不是病態地被犯罪迷住了,而且是不是很可能要為此遭罪呢?</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的報紙里充斥著攔路強盜、保險箱竊賊、打家劫匪、騙子、警察和監獄。最好賣的是那些第一頁就有謀殺登場的故事。對膽大妄為的罪犯的心照不宣的興趣,已把勇士和愛國者掃地出門。為自己的祖國捐軀的勇士的故事,如今只是寫給小孩看了。成年人讀的是無所不為的罪犯的故事,這些罪犯說的英語不如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他們把信托公司稱為“保險箱”,把銀行經理稱為“屍首”。正是這樣一種文學使莎士比亞、彌爾頓和愛默生聽起來有如考古學演講。</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有一個富翁在佛羅里達的坦帕被他的司機殺了,他的屍體被藏在汽油箱里,你我為什麽要犯愁呢?我們不住在坦帕,又沒有司機,而且也花不起錢那麽浪費汽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而整個大陸的人都禁不住要坐在那兒,讀有關這麽簡單的一個小事件的專欄消息。</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想在某種意義上這種對犯罪及其懲罰的可惡興趣是和人類一樣古老的。想當年該隱殺害亞伯的時候,它一定激起過一陣大大的騷動。在我們自己這塊大陸上,我們對習俗和禮儀的最古老的認識來源於印第安人以折磨為樂的故事,無力地與之並行的是清教徒向戴著枷鎖的罪人扔臭雞蛋的樂趣。<br/><br/>在美國的我們現在稱為“過去的好時光”的那個年代,大約也就是都鐸王朝時代,人們往往口袋里裝著“午飯”,走好遠的路去看某個人被熊熊烈火燒死。你從故事里可能看到,人們帶著很小的孩子去觀看火刑,而且把孩子舉起來讓他們看個明白。甚至在火刑時代結束之後,人們大清早仍然群集在倫敦的新興門監獄一帶等著看絞刑。那準是一種極難得的消遣。碰到特別好看的絞刑,人們頭一天晚上就去了,在那兒坐一整個晚上以便能佔據有利地形。</span></p>
里柯克·我的魚塘(下)
tag:iconada.tv,2019-03-14:3600580:BlogPost:820144
2019-03-14T04:12:47.000Z
Tata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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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知道那其實沒什麽問題。我一如既往地戴起了那頂帽子。我們度過了一個很痛快的下午,我們一條魚也沒釣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承認,由於我的魚塘里沒魚,有時安排起來真需要點手腕。來客有時會變得有點不安。於是我對他說:“你的揮釣技術棒極了,沒說的!”他聽了之後大為高興,一門心思地想著把釣越拋越遠,以致於把魚全給忘了。或者我會把他帶至塘的上端,致使他把釣線掛在蘆葦叢中——那也有可能是魚吃釣。假如他還是騷動不安,我會突然說:“噓!那不是魚在跳嗎?”這話兒能使任何一個真正的釣魚者立即安靜下來。“你站在船頭,”我悄悄地說,“我輕輕劃到那邊去。”悄悄話果然起作用。就算塘里有那麽一條魚,我們離那條可能聽見我們說話的鱒魚也還有一百碼遠。但那沒什麽區別。我帶去釣魚的那些個爺兒們,有些在離塘一英里以外的地方就開始悄悄說話了,而且回家的路上也把聲音壓得低低的。…</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知道那其實沒什麽問題。我一如既往地戴起了那頂帽子。我們度過了一個很痛快的下午,我們一條魚也沒釣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承認,由於我的魚塘里沒魚,有時安排起來真需要點手腕。來客有時會變得有點不安。於是我對他說:“你的揮釣技術棒極了,沒說的!”他聽了之後大為高興,一門心思地想著把釣越拋越遠,以致於把魚全給忘了。或者我會把他帶至塘的上端,致使他把釣線掛在蘆葦叢中——那也有可能是魚吃釣。假如他還是騷動不安,我會突然說:“噓!那不是魚在跳嗎?”這話兒能使任何一個真正的釣魚者立即安靜下來。“你站在船頭,”我悄悄地說,“我輕輕劃到那邊去。”悄悄話果然起作用。就算塘里有那麽一條魚,我們離那條可能聽見我們說話的鱒魚也還有一百碼遠。但那沒什麽區別。我帶去釣魚的那些個爺兒們,有些在離塘一英里以外的地方就開始悄悄說話了,而且回家的路上也把聲音壓得低低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知道,青蛙在跳也好,釣線掛在蘆葦里也好,幾乎被釣出水面的是一塊泡漲的爛木也好,對這些他們終究是一本糊塗賬的——我的客人們根本不明真相——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釣住什麽還是什麽都沒有。誠然,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會認為他們的確把魚釣住了,他們會大談特談所謂“我弄丟的那條大魚”。——在事後的回顧中,這一話題足以令任何一個釣魚者感慨萬千。“你還記得我去年夏天在你的魚塘那兒弄丟的那條大群魚嗎?”幾個月之後有一個夥計在我們城里的俱樂部對我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記得。”我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後來把它釣上來了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沒有,根本釣不上來。”我回答道。實話實說,我確信我就是釣到死也釣不上來,他或任何其他人也同樣如此。</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而那種錯覺卻相當令人愜意。再說你也絕對說不死。說不定塘里真有鱒魚哩。為什麽不呢?無論怎麽說,憑什麽塘里不該有一條鱒魚呢?你有那麽好的一個塘,那里面應該有鱒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什麽時候,凡是見到那個水塘的新客人,都會為它著迷。“多好的塘啊,釣鱒魚太棒了!”他歡叫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是嗎?”我回答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這麽好的一個塘,有鰣魚毫不奇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是毫不奇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想你根本用不著往里面放魚吧?”</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放魚!”這種想法真可笑!竟把魚往塘里放!哼,我猜用不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說到釣魚的眾多妙趣,最令人開心和著迷的事之一便是禁期釣魚——在漁季剛結束的那一兩天去釣魚。任何一個釣魚者都知道,隨著漁季的漸漸消逝,自己心中的懊悔是愈演愈烈——令人追懷的漁季,它被晚秋的輝煌吞沒了,隨秋天一起消逝了。假如剛好在這時候有客人來訪,那麽我會說:“我知道漁季過去了,但我想你大概還是樂意上那兒去看看魚塘的吧。”他沒法抗拒那種誘惑。一旦他進入那座釣塔並喝了那麽幾小口酒(“小心啦,別多喝,哇!哇!”),他也就橫下心來,覺得揮上一兩次釣也實在無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想漁獵檢查官從不來找你的麻煩吧?”他回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噢,不,”我回答說,“他們從沒想過要來麻煩我!”說完我們就會釣上它一個下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真高興,”客人最後說,“它們沒有吃釣。反正我們同樣享受到了樂趣,就跟它們吃了釣似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這樣——幻覺而已!人生與這多相似啊。重要的是對事物的那種意念,而不是現實的結果。你去釣魚並不一定非要釣到不可,這和打松雞一定要打到,或采黃金一定要采到可大不一樣……需要的只是那種幻覺或者期待。</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我要回城去,回我的俱樂部去了,在那里我們整個冬季都會“釣”將下去,釣起那些大大的魚,但弄丟那些更大的,一竿下去釣上來兩條鱒魚——一竿三條!——而對我來說,在這一切後面,對我的魚塘的回憶正在紛紛墜落下的秋葉下越變越黑……不過,至少這一切已給了我的朋友們無限的快樂。</span></p>
里柯克·我的魚塘(上)
tag:iconada.tv,2019-03-14:3600580:BlogPost:820336
2019-03-14T04:08:53.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把這個故事當故事來講是那麽經常又那麽成功,以致我最終去把它告訴了《大西洋月刊》的編輯,結果他又把它告訴了全世界。不過在這里把它再重復一遍想必也無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魚塘在山谷的一片小窪地里,隱映在樹木叢中。我最後一次去那兒正好是秋季結束的時候,當時塘邊大樹的葉子正日益變黃,並沙沙地落到平靜黝黑的水面安息。塘岸是那麽高峻,岸邊的樹又是那麽古老高大,因此難得有一絲風把塘面吹皺。在魚塘周圍,世界好像陷入了沈寂,而時間也融進了永恒。…</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把這個故事當故事來講是那麽經常又那麽成功,以致我最終去把它告訴了《大西洋月刊》的編輯,結果他又把它告訴了全世界。不過在這里把它再重復一遍想必也無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魚塘在山谷的一片小窪地里,隱映在樹木叢中。我最後一次去那兒正好是秋季結束的時候,當時塘邊大樹的葉子正日益變黃,並沙沙地落到平靜黝黑的水面安息。塘岸是那麽高峻,岸邊的樹又是那麽古老高大,因此難得有一絲風把塘面吹皺。在魚塘周圍,世界好像陷入了沈寂,而時間也融進了永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時看著那個魚塘,我再一次意識到,它是一個多麽美麗而與世隔絕的地方,它叫釣魚者著迷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你離開鄉間小路,穿過旁邊的草地,再翻越一座小山就到了——那一片靜水,岸高高的,岸上長滿了大樹。很多年以前,有個人在山谷腳下建了一個鋸木廠——時至今日它已無影無蹤——堤壩攔住了小溪水,形成了一個水塘,大約有四分之一英里長吧。它的最寬處準有將近兩百英尺——最出色的釣魚者從兩邊都可以盡情地揮釣。最窄處在水塘上端,那里有不少殘存的樹樁和湍急的溪水,除非技術高超且有人指點,否則那里根本沒地方揮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為了不至於搞得神秘兮兮的,還是讓我立即告訴你吧,我的塘里根本就沒有魚。據我所知那里從來就沒有過魚。不過,我從來沒發現那有什麽區別。無疑,對我帶去那兒的人來說沒什麽區別——我不時有些客人從外面的世界來訪,旨在來此揮鈞一個下午。假如塘里根本沒魚的話,至少他們也根本不知道。他們決不會懷疑會沒有魚,他們也決不會問,於是我也就聽之任之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周圍的人都很清楚,我不會隨便帶人到我的魚塘去釣魚。我只喜歡請那些真正懂釣魚的能揮鉤的人——也就是釣魚行家,尤其是那些以前從沒見過我的魚塘,並且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的遠方來客。假如我帶的是普通人,尤其是我家附近一帶的人,他們很可能會注意到他們釣不到魚。釣魚行家不會。他對釣鱒太了解了。他知道,即使在真正棒的魚塘里——他看出我的便屬於此類——都常有一連幾天釣不到一條鱒魚的情況。他本人事先會對你解釋一番,在解釋完之後,假如結果被他不幸言中,一條鱒魚都沒有釣到,那他會更加高興。正如每一個釣魚者所知,鱒魚在雨後是決不上來吃釣的,雨前也不會,天氣炎熱時不可能釣到它們,相反,空氣中只要有一絲涼意就能使它們永遠呆在水底。最合適釣鱒魚的是平靜有雲的日子,但即使是在這種好日子,都會出現某種類型的雲阻止魚兒吃釣。說實話,我只需對我的釣魚行家朋友說上一句:“怪了,它們居然不吃釣!”他便會滔滔不絕地向我解釋半天。關於釣鱒魚值得學的東西太多了,難怪熱衷此道的人們可以一連好幾個小時談論釣魚理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我和我來訪的釣客——一般都是一邊談這類理論,一邊在塘邊做準備工作的。你知道吧,我在那兒有釣魚所需的各種設施,有一條方頭平底船——兩邊有貯物小櫃的那種,有一個用香柏搭成的整潔的小碼頭(香柏能吸引群魚),而最棒的是有一間小小的釣魚屋——它小巧別致,形狀像寶塔,主靠在水邊,而且有樹木蔭庇。屋里放的是釣具,各種釣具一應俱全,它們隨意地掛在墻上,但並不顯得紊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瞧,老兄,”我說,“你要是想試試念珠釣的話,拿這條去好了。”或說:“你見過這種日本式鉛線嗎?沒有吧,它們不是腸狀的,而是像絲一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懷疑我是否能用那玩意兒釣到魚。”他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也許吧。”我回答說。事實上我肯定他釣不到,塘里根本沒魚可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釣魚塔里的木釘上掛著一兩件防水雨衣,因為你沒法料到什麽時候會有雨,說不定正好在群魚即將吃釣的時候傾盆大雨就向你潑來了。除了雨衣之外,當然還有個香柏餐櫥什麽的,里面裝滿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和姜汁甜餅之類,沒準還有一罐鰣魚醬哩——誰都不願僅僅因為肚子餓而不得不罷釣。再說沒有哪個真正的釣魚者不願在揮釣之前喝上那麽一丁點兒酒(“只喝一丁點兒,可要小心啊,哇!哇!”),以便驅除寒意或預祝當天釣魚走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我帶我的某位朋友出去釣魚的時候,我總是發現這些純粹的準備工作,這些釣魚的前期活動,在整個釣魚過程中是最開心的。它們常常要花去一個小時。要談論的東西有很多很多,有釣具的重量問題,有蠅餌的顏色問題,另外還有不少更寬泛的理論問題,如釣魚者所戴帽子的類型是否對釣魚有影響,等等。看來好像戴某些類型的帽子時魚兒願吃釣,而戴其他類型時卻不願吃。我的一位最精於釣道的客人寫了一整本論用蠅餌釣魚的書,他對帽子和顏色特別看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覺得我不應戴那頂帽子,老兄,”他說,“對這樣的天氣來說它太黑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上個月整整戴了它一個月。”我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也許你可以,老兄,不過那時候是八月。現在都九月份了,我可不願戴一頂黑帽子,那條藍領帶顏色也太深了,老兄。”</span></p>
里柯克·學術的進步(下)
tag:iconada.tv,2019-03-14:3600580:BlogPost:820058
2019-03-14T04:07:36.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與膨脹相隨的是金錢的大進大出,是一年一度的財政赤字,是賴以抹去赤字的新的捐款。“讓我們把約翰歌唱,是他讓石油的福佑流淌。”芝加哥大學歡快的學生們這樣唱道。從此各大學破天荒第一次不再自食其力。從此,捐贈者第一次不再是死人而是活人。開始的時候這一變化的意義並個明顯,只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學界才逐漸發現——正如印第安人所說——唯一好的捐贈者是死去的捐贈者。在我的心目中,詹姆斯·麥吉爾最值得稱道的神聖之處便是:他死了。…</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與膨脹相隨的是金錢的大進大出,是一年一度的財政赤字,是賴以抹去赤字的新的捐款。“讓我們把約翰歌唱,是他讓石油的福佑流淌。”芝加哥大學歡快的學生們這樣唱道。從此各大學破天荒第一次不再自食其力。從此,捐贈者第一次不再是死人而是活人。開始的時候這一變化的意義並個明顯,只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學界才逐漸發現——正如印第安人所說——唯一好的捐贈者是死去的捐贈者。在我的心目中,詹姆斯·麥吉爾最值得稱道的神聖之處便是:他死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為活著的捐贈者總會要個價什麽的,會期待得到某種回報,盡管他不是有意為之,甚至他自己都不知不覺。他希望大學能“露點成績出來”,從古至今還沒有哪所學校露那玩意兒哩。他希望大學能把年輕人培養成積極生活的人,而古時候的做法是使他們能像模像樣地走向死亡。於是一些新的學科鬧哄哄地從敞開的校門闖進了校園,那就是所謂的實用學科。從此大學開始教不可教的東西。他們忘了從終極考慮——這也是唯一值得考慮的——非實用學科才是最好。“實用”學科會降低人的心智,使人類喪失維多利亞時代那種包羅萬象的博大胸懷,而僅具有時下那種機械狹隘的“教育家”的技能。捐贈者想建立系統,他如願以償了。學問的泉眼從此被堵塞。他想建立組織,他如願以償了——得到了一副僵死的骨架而不是成長的生命。你能組織一個人的靈魂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更有甚者,捐贈者需要廣告、宣傳和吹捧。他從他的工業產品里尋找楷模——諸如“安尼達餅乾”和“安王塔火腿”之類,成了人類心靈成就的例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捐贈者還在大學里——仍然懷著無限好意——招募學生。於是,那些在冥想已故先哲的、頭戴便帽、身穿學士袍的大學生,一個個變成了“啦啦隊員”、“捧場能手”、“拍馬大王”,穿上了九世教皇的輕步兵才穿的華麗馬褲和制服。在捐贈者的哺育下,校園里的學生“活動”也成倍成倍地增加了。當年在十月的傍晚進行的只有少數觀眾在邊線外觀賞的簡單遊戲,如今變成了由付酬請來的組織者操辦的氣派壯觀的大表演,坐在露天體育場的一層又一層看臺上看熱鬧的人不計其數——自羅馬因不堪自身的重負面傾覆以後,還從沒見過如此的盛況哩。而學生們也一個個變成了敏捷、伶俐、能幹的新人,變成了能說會道的人,變成了天生的推銷員和訓練有素的廣告商。他能幹到了不能再能幹的地步,隨時都可以笑容可掬地站到酒店的櫃臺後面去上崗。但是在他身上有一個深深的疤痕,那是大學剜去他的靈魂時留下的印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能的話,誰都可以比較一下典型的大學本科生和他做小學生時有什麽區別(假如他願意足夠久地靜站著讓你比較的話)。當年那種充滿求知欲的萌芽狀態的聰穎如今上哪兒去了呢?當年他所追慕的榮耀之雲,如今已被露天體育場的八面來風吹得無影無蹤。當年那個為寫詩而寫詩的孩子,那個在他的書里看到幻象,耳中不時聽到古時候渾身披甲的戰馬的“喀喀”蹄聲的孩子——他如今消失到哪里去了呢?當年那扇敞開的好像通往有五彩如錦的鮮花和搖曳多姿的綠榛樹的森林的魔術之門——難道它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變成了這樣一座充滿喧囂、燈光刺眼的巨大的木頭房子——變成了這樣一幅白癡的夢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醫學和科學等更為精確、機械的學科來說,新的變化大一概還是帶來了一些好處的。但是在文科方面它起的作用卻是極具破壞性的。因為這些學科是不可捉摸的,它們不是物質的,它們依靠的是某種意念。在學生俱樂部和學生活動的喧囂中,在各科競賽的強烈而持續的亢奮中,在熱情洋溢的政治活動、學生競選和矯揉造作的舞文弄墨中,純純粹粹的學問決無幸存之地。學生活動正在毀滅著學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聽眾之中的啜泣之聲使本演講沒法再繼續下去)</span></p>
里柯克·學術的進步(中)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335
2018-11-16T07:01:11.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學院里的科學就這樣成長起來,那是心無旁騖的學問,它既沒受到卑劣的商業目的的玷汙,也沒成為功利實用主義的奴隸。…</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學院里的科學就這樣成長起來,那是心無旁騖的學問,它既沒受到卑劣的商業目的的玷汙,也沒成為功利實用主義的奴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漸漸地出現了改變,無限度的改變。隨著神學的沈寂,文化慢慢崛起。宗教寬容精神於是出現並傳遍世界,而世界卻厭倦了布道並對宗教毫不寬容。隨著維多利亞時代日益走向鼎盛,各大學變成了心智生活的中心,學問——純粹的學問的中心,以及文化和文學的中心。那種盛況是以前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再有的。那時候下層階級還沒有實施暴政,依仗他們積聚的錢財的巨大威力支配我們的報紙、戲劇和我們的創作。在那個時代,空中絕無喧嘩之聲,銀幕上絕無滑稽動作。社會的金字塔巍然矗立,它的頂端在上,插入雲天。那個時代也有其嚴重的缺憾,並為其卓越成就付出了沈重的代價。那座金字塔的最底層壓著廣大的窮人,他們差不多被壓扁了。學術已不再是純粹的學術。它很容易就變成了受尊崇的迂闊,並且厭惡創新。勤學好問的心靈已棄它而去。牛頓們和哈雷們在大學里成長,是大學培養出來的。但是達爾文們和赫胥黎們卻必須離開大學才能成才。中世紀的學院的老師和學生所唱的,只是一曲天鵝的絕唱(但願他們早已明白這點)。另一個時代在來臨,需要另外的人去侍奉機器而不是上帝。</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接下來,在凸肚窗內的學問的鴿群中,闖來了一只笨拙的新鳥,它形體巨大,強搶強占,它的名字叫做“商業”。商人終於在十九世紀中末期找到了自己應有的位置,成了文明的最高語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前那種日子已成為過去——一如這四年一去不回——從前我們站在商人旁邊,就像布魯圖斯站在凱撒的屍體邊一樣。也許就在昨天,商人還是世上千夫所指的對象;現在他躺在那兒,即便不是太窮的人都無一不向他表示敬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他至少有了他的出頭之日。在古希臘、羅馬人看來,商人無異於騙子。在中世紀的世人眼里,商人就是罪人。在喬治諸王和安女王當政的彬彬有禮時代,他變成了“生意人”,但即使在那時候,紳士們也是不願和他同桌吃飯的——除非是他請客。但隨著商業的發展,生意人的財富日益增多。令人刮目相看的先有從東印度回來的闊佬,他們滿載珠寶而歸,一個個富可傾城。然後是皮爾家族、格萊斯頓家族、棉紡大王和鋼鐵大王們,工業為他們帶來了無比巨大的財富。人們於是發現,即使某個人不是紳士,也照樣可以使他變成貴族,獲得爵位。就這樣,漸漸地英國開始倒轉,直至整個兒底朝天——或者差不多如此。最後努力一把就夠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與此同時,美國讓英國明白了真正的財富是怎麽回事,讓她看到了金錢是怎樣在輸油管和高爐里滾動和沸騰的。於是,就有了卡內基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和史特拉斯科納家族的崛起。這些人不久便變成了人們所說的富有靈感的百萬富翁。他們向全世界大肆布施他們的慷慨,把一所所醫院、一座座圖書院和大學作為禮物捐贈給世人。我們在座的人中,有誰不曾領受過他們所賜的這樣或那樣的恩惠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結果商人的成功和慷慨給他帶來了無尚的榮光,使他逐步變成了人間至尊。於是乎,無論有什麽社會公益事業要創辦,好像都需要一個商人委員會。有一個城市有待拯救嗎?請些商人來成立一個委員會!需創辦一所產科醫院?把這事兒交給商人們吧。有兩個宗教需要合並嗎?讓商人委員會來辦好了,他們習慣了做這種事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商人決不從學院索取任何東西作為回報,而學院從不給他任何東西——除了一個榮譽學位什麽的,幾個字母而已——他接受它,是他願賞臉,願給不及他尊貴的那些人帶來榮耀。他們能給他什麽呢?為他的靈魂舉行幾次彌撒禮嗎?多荒唐的想法!仿佛像他那麽精明能幹的人能被靈魂這著似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商人改變了學院——並不是有意如此,他內心毫無惡意,堂堂正正的。在我們這些年過四十的人看來,變化是顯而易見的,而且在某些方面還令人驚恐。隨著新的捐款湧入學院,磚塊和石頭開始壘上雲天,大車大車的儀器源源而至,學院也就朝各個方向膨脹開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種膨脹在開頭是很美妙的。康耐爾大學和芝加哥大學便是從無到有、由小至巨膨脹起來的。更古老的那些學院,如今膨脹到了原先的五倍。原先只有幾百人的學院,如今的學生人數已數以千計。就連那些安眠在榆樹間的小學院,也都醒了過來並且拼命自我擴張,就像伊索寓言里企圖變成公牛的蛤蟆似的。</span></p>
里柯克·學術的進步(上)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253
2018-11-16T07:00:22.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對畢業生的一次談話</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註:這一令人悲傷的預言性的演講,是對麥吉爾大學的一群畢業生發表的,旨在幫助他們安心離校。由於它後來廣泛印刷在多家報紙上,因此或許它還真說出了一點兒道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英國的大學——也就是今天美國的大學的老祖宗——都是在宗教的基礎上成長起來的。大批大批的學生跟隨在男修道士周圍,在他們的指導下從破舊的手稿上學習閱讀的神聖技藝。從屬於此的是大量的爭論、喧嚷和喝酒——今天我們稱之為“學生活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沒有體育課。在那世風粗獷的日子里,每個人都用他的劍或鐵頭杖進行體育鍛煉。玩完一局之後,有一方就再也沒法玩了。…</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對畢業生的一次談話</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註:這一令人悲傷的預言性的演講,是對麥吉爾大學的一群畢業生發表的,旨在幫助他們安心離校。由於它後來廣泛印刷在多家報紙上,因此或許它還真說出了一點兒道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英國的大學——也就是今天美國的大學的老祖宗——都是在宗教的基礎上成長起來的。大批大批的學生跟隨在男修道士周圍,在他們的指導下從破舊的手稿上學習閱讀的神聖技藝。從屬於此的是大量的爭論、喧嚷和喝酒——今天我們稱之為“學生活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年沒有體育課。在那世風粗獷的日子里,每個人都用他的劍或鐵頭杖進行體育鍛煉。玩完一局之後,有一方就再也沒法玩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很多個世紀過去,印刷業興起了,大學也隨之壯大起來。一些虔誠的捐款者企圖用他們的慷慨抵消他們的罪孽。於是一座座高塔以基督的名義在牛津拔地而起,為的是洗滌亨利八世的靈魂。這便是學院里最早出現的財政赤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除了神聖的學問之外,還有其他的學問在黑暗中興起。一些邪惡的人利用異教徒的書籍復活了已失傳的醫術。這包括對人體——上帝的形象的褻瀆。醫術的興旺是傳至蘇格蘭之後才有的事兒。在那個冷酷的地方,人們從不為屍體著想,寧可把它賣掉也不願讓它進墓地。司各特有“野蠻可怕的蘇格蘭”之說,或許他還該說一說絞人賣屍並把他像野兔一樣用於解剖的事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更邪門的是對上帝創造的宇宙的邪惡探究。羅傑爾·培根通過制造火藥來考驗上帝,因此修道士們給了他十年的監禁。看來十年還不夠。</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這樣有了光明與黑暗、上帝與魔鬼的區別。時至今日,從藝術與醫學和科學的分科中仍然可以看到這種區別。</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宗教改革前後的那幾個世紀里,學院一直是忠於上帝的教會的最佳寓所。他的榮耀顯露在以雕刻裝飾的石頭中,他的威嚴蘊含在撒下綠陰的榆樹里,他的安詳與四合院的寧靜融為一體。正是在這里,在彩繪的玻璃窗下,幼小的彌爾頓跪地祈禱,讓宗教的幽光充溢他的心靈,進而照亮他寫下的詩行。正是在這里,幼小而堅強的艾薩克·牛頓拋開了寫滿計算好的數字的寫字板,虔誠至極地加入了布道前的祈禱——但願人們能前赴後繼,無論在教會還是政府都侍奉上帝。這便是當初創辦學院的初衷和目的。在當年那幾個世紀里,學院人士一直恪守著這一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當年那些歲月里,孜孜學子們不知生意為何物,誰也不會去談金錢的事兒,連提一提都羞於啟齒。在中世紀的時候,商人被視為惡棍、騙子。把學生培養成商人,意味著發給他下地獄的合格證。換句話說,當年根本就沒有商業課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時光之河滾滾向前,一年又一年過去,一個又一個五年過去,一個又一個世紀過去,而學院仍然故我。榆樹在學院的四合院子里搖曳,鴿子在凸肚窗內呢喃,而在一個又一個大廳里,老師和學生們悠哉樂哉,在神遊希臘和羅馬。所有的學問都來自那一源泉。對每一個時代,過去都勝過現在,懷古的黃昏之光勝過白天的輝煌。至少在文學領域,人們從被銘記的已故作家們的可敬思想中獲取的養分,遠勝過活著的作家喋喋不休的閑聊。在研究古典文化的同時,師生們以新的求索精神深思熟慮,他們測量天空的遼闊,旨在證實創造天空的上帝的更大榮耀。</span></p>
里柯克·發生在我客廳的靜坐示威(下)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055
2018-11-16T06:58:54.000Z
Tata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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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再重復一遍,那些只擅長紙上談兵的人,是意識不到在實際生活中與靜坐示威者鬥爭有多麽難的。他們會說:“你為什麽不逮著一個,來點蠻的,給他點顏色,或者把他幹掉呢?”我的確嘗試過。我在一個當糾察員的男示威者身上打過主意,我把他帶到了地下室,假裝是去打理火爐,可是他總是狡猾地躲在鐵鍬夠不著的地方。然後我又把他帶到草坪上去看屋後那個湖,可我怎麽也沒法把他誘到足以把他推下水的地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此在進屋之後,我馬上絕對大方地請他們享用價值七毛五分錢的威士忌和一盤三明治,只要他們願離開——也就是說,在他們離開之前。但結果只是導致了一場你來我往的爭論。一個女人說:“噢,好樣的,三明治太棒了!我們真該待會兒再打!”可另一個女人說:“不,瑪麗,沒有必要停下來,我們可以一邊打一邊吃嘛。”…</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再重復一遍,那些只擅長紙上談兵的人,是意識不到在實際生活中與靜坐示威者鬥爭有多麽難的。他們會說:“你為什麽不逮著一個,來點蠻的,給他點顏色,或者把他幹掉呢?”我的確嘗試過。我在一個當糾察員的男示威者身上打過主意,我把他帶到了地下室,假裝是去打理火爐,可是他總是狡猾地躲在鐵鍬夠不著的地方。然後我又把他帶到草坪上去看屋後那個湖,可我怎麽也沒法把他誘到足以把他推下水的地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此在進屋之後,我馬上絕對大方地請他們享用價值七毛五分錢的威士忌和一盤三明治,只要他們願離開——也就是說,在他們離開之前。但結果只是導致了一場你來我往的爭論。一個女人說:“噢,好樣的,三明治太棒了!我們真該待會兒再打!”可另一個女人說:“不,瑪麗,沒有必要停下來,我們可以一邊打一邊吃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大約淩晨一點的時候,我簡直完全沒轍了。我知道冰箱里還放有一只冷火雞,挺棒的一只——肥肥的、涼涼的,上面還撒滿了香菜哩。向像她們那樣牛高馬大的女人奉上這樣棒的一只火雞,料想是正中她們下懷的吧。</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用那隻火雞治住了他們。不出十分鐘,我已使他們圍著那隻火雞坐到了餐廳的桌子邊;他們還找到半塊冷牛排和其他一些吃的,他們把所有這些東西全都吃了下去。我們是按照公正正直的“君子協定”行事的,那就是:任他們放開肚皮吃,他們吃飽撐足後就回家。沒錯,是有人嘀咕,不太樂意走。有人提議再玩幾把撲克牌或其他什麽,而且有個女人說一旦玩起來她可以玩一整夜。但他們總的來說覺得我的款待已是一種夠意思的讓步,他們接受了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過他們和我有一個約定。他們下個星期二還要一起再來,另外還要帶兩個人來,兩個來自辛辛那提的客人。他們說這兩個人是“挺討人喜歡的”。我不懷疑這一點。他們還說他們倆想見我都快想死了。好,讓他們去死吧。</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下個星期二我要做好準備。車道上會拉起一根鏈條。我的看門人約翰·凱利是一個敢做敢為的人,他從愛爾蘭新芬黨那兒學過幾招,是一個打鳥能手。另外我已訂購了十加侖催淚瓦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是——噢,我也鬧不明白——不知怎的,你就是沒法說到做到!這便是社交生活中的靜坐示威令人頭痛的地方。他們會卷土重來,而我還會讓他們進屋。他們會說:“嗨!我們又來了!”其中一個女人會從她那可惡的身上脫下那件舊的外套,然後說:“我希望你能見一見辛辛那提來的波琴傑默夫婦。”而我會說:“來點兒威士忌怎麽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好了,好了,生活本身就是重復。</span></p>
里柯克·發生在我客廳的靜坐示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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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6T06:58:45.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一來就賴著不走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些個靜坐示威者——幾天前的那個晚上賴在我客廳里的人——他們可真會選時間,夠狡猾的。他們天一黑就來了,剛好在晚上八點和九點之間。他們六個人開車一起來,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即進屋,誰也來不及阻止他們。要是事先知道他們即將來襲,我本來是可以輕而易舉地阻止他們的。我的住宅是一幢鄉間大宅,前面有一座小門房和一條私人車道,後面有一個湖泊護衛著。只需在車道上橫拉一條粗重的鏈條路障,便可迫使車子停下來。而事實是,我沒有任何防範措施。車道上沒有拉鏈條,屋子里也沒有催淚瓦斯。結果是,他們在門口躲過了女仆,偷偷溜進了屋。他們一進屋就占據了客廳,並且脫去了他們的外套——想采取任何行動趕他們走都為時已晚。…</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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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一來就賴著不走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些個靜坐示威者——幾天前的那個晚上賴在我客廳里的人——他們可真會選時間,夠狡猾的。他們天一黑就來了,剛好在晚上八點和九點之間。他們六個人開車一起來,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即進屋,誰也來不及阻止他們。要是事先知道他們即將來襲,我本來是可以輕而易舉地阻止他們的。我的住宅是一幢鄉間大宅,前面有一座小門房和一條私人車道,後面有一個湖泊護衛著。只需在車道上橫拉一條粗重的鏈條路障,便可迫使車子停下來。而事實是,我沒有任何防範措施。車道上沒有拉鏈條,屋子里也沒有催淚瓦斯。結果是,他們在門口躲過了女仆,偷偷溜進了屋。他們一進屋就占據了客廳,並且脫去了他們的外套——想采取任何行動趕他們走都為時已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正是在那兒,我被喚去和他們聚會。如我前面所說,他們總共有六個人——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顯然是兩對夫婦,另外還有兩個年輕些的罪犯,一個姑娘和一個小夥子——都已長大成人,完全可以負法律責任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頭痛的事兒從此開始了。那些只聽說過而沒有親眼見過示威的人——恐怕連我們的某些法官都在此列吧——他們是很難估計與這類示威者打交道的實際難度的。但任何一個私宅主人都會理解我的苦衷。不知情的人會問:“為什麽不把他們全趕出去呢?”他們還會說:“你的住宅是你的私人財產。這些示威者私闖民宅是違法的。”沒錯,可是我認識他們呀,他們都是我認識的人,正如任何一個私宅主人都與到他家靜坐示威者的頭目相熟一樣。除了他們賴在我的屋子里這一點,我對他們沒有任何反感。我們的一位法官幾天前問:“為什麽不揪住他們的脖子把他們擰出屋去呢?”哎,那兩個年長的女人都穿著晚禮服,而且都屬於那種壯壯實實沒有脖子的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馬上就神聊開了,夠聰明地把大夥兒的注意力引到了春天的晴朗天氣上。我承認了天氣晴朗宜人,但同時也指出夜晚還是挺寒冷的。他們完全不同意這一點。然後我第一次嘗試性地提議說,他們應該喝點威士忌酒或蘇打水,喝冰鎮麥酒也行,隨他們挑,喝完再走。他們贊同喝一點,但絲毫沒有喝了就走的意思。於是我的招數當即落空了。但接著我又想到,在為飲料弄冰塊的時候我得打打電話,好讓他們想到回家。那個年輕的罪犯跑來幫我的忙,從而我挫敗了我的企圖。在去弄冰塊的過程中,他講了一條賴著不走的絕妙理由,說他在我當年任經濟學教授的時候曾是我的學生。這一理由是無法辯駁的。他也許曾經是我的學生。我的很多學生都走上了邪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回到客廳的時候,靜坐示威者們已開始采取行動,他們圍著火爐坐著,已把爐火撥得旺旺的。他們無所顧忌地提出了第一個要求,建議玩幾局橋牌。我申明說我沒有牌。但他們事先早已有所準備。看來參加示威的婦女之一的包里帶著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到晚上十點的時候,靜坐示威已全面實行。示威者們在打橋牌,每次上四個人,留下另外兩個像糾察員似的監視我。這種做法叫“喧賓奪主”。在私宅舉行的這類靜坐示威中,這種招數是廣為應用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橋牌我一無所知,但顯然我們彼此之間已達成一種差強人意的諒解,那就是:只要我繼續把火燒旺,並且在玩完一輪之後提供威士忌和蘇打水,他們就會以玩橋牌為限度,不再對屋子進行進一步的騷擾。對那些不精通橋牌的人,我或許可以這樣解釋:所謂一輪”,指的是從這一次開喝到下一次開喝之間的那段時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開頭靜坐示威者們每玩一個小時賺五毛錢的酒水,可十一點之後他們每玩一輪的時間縮短了,於是酒水費被提高到了每小時六毛。我不得不屈服。其中一個男的明白地表示了威脅,他說他們會呆上一整晚——假如我不合作的話。他的原話是這樣的:“我真覺得我可以玩上他一整夜!”但我明白他的用心。當其中一個女人走到鋼琴邊,彈了幾個音符,然後唱起“我們早晨才回家”的時候,我明白他們隨時都會施暴的。</span></p>
<p></p>
里柯克·我的讀報法(下)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246
2018-11-16T06:57:10.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我看看接下來是什麽。“墨索里尼對抗鮑德溫。”他對抗,是嗎?那條意大利小狗!他怎麽能指望英國這麽一個愛和平的偉大民族贊同那一類東西呢?哈!同一欄里能夠找到答案。“財政大臣說英國將花一百億英鎊做和平準備。”墨索里尼,你意識到我國的富強的排山倒海之力了吧!“將向美國貸款。”一點兒沒錯,我們甚至不用花我們自己的錢,他們會給我們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我承認,我突然把報紙翻過一頁,去看報上傑拉布礦的股價。我從一開頭就在想著看股價,但我不喜歡那麽急。什麽是傑拉布礦呢?它是我目前持有股份的那個礦業。我是以兩毛的價格買的。它在哪兒呢?在最後一頁的經濟部分,在“經紀股礦業”名下。噢!你問的是礦區本身在哪兒嗎?我也不知道。在弗林弗龍附近?也許吧。或是在霍林格爾周圍?很可能。假如它剛好位於這兩地之間的話,我決不會大驚小怪。我唯一關心的是我是在兩毛的價位買的。…</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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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我看看接下來是什麽。“墨索里尼對抗鮑德溫。”他對抗,是嗎?那條意大利小狗!他怎麽能指望英國這麽一個愛和平的偉大民族贊同那一類東西呢?哈!同一欄里能夠找到答案。“財政大臣說英國將花一百億英鎊做和平準備。”墨索里尼,你意識到我國的富強的排山倒海之力了吧!“將向美國貸款。”一點兒沒錯,我們甚至不用花我們自己的錢,他們會給我們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我承認,我突然把報紙翻過一頁,去看報上傑拉布礦的股價。我從一開頭就在想著看股價,但我不喜歡那麽急。什麽是傑拉布礦呢?它是我目前持有股份的那個礦業。我是以兩毛的價格買的。它在哪兒呢?在最後一頁的經濟部分,在“經紀股礦業”名下。噢!你問的是礦區本身在哪兒嗎?我也不知道。在弗林弗龍附近?也許吧。或是在霍林格爾周圍?很可能。假如它剛好位於這兩地之間的話,我決不會大驚小怪。我唯一關心的是我是在兩毛的價位買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聽我說。我不想教任何人去從事投機買賣。投機生意意味著破產,對年輕人尤其如此。即便是那些一無所有的人,幹這一行當都會輸得不能再輸。但我還是要明言這一點,有沒有道德教益也就隨它去了。我知道,在為沈悶的生活增添刺激方面,沒有比把你輸得起、丟得掉的錢財拿出來投到“毛錢”礦業上更速效的了。這是玩撲克牌的唯一方法,也是做人一生中很多事的唯一方法。正因為有這一基礎,所有國家才能發行大量的彩票和獎券,除了讓民眾樂一樂什麽也不給他們。要是我們夠聰明多好啊!在現代條件下,對少數幸運者以外的大多數人來說,生活已變得前景暗淡,一切在發生之前已被看清——無非是走過一條日常工作的長廊,那一個個小時的操勞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往前還有那麽一丁點兒工休的閑暇,但在兩邊的樊籬之間你沒什麽可折騰的,那條漫漫長路上沒有金發的仙女,沒有突然冒出來的風險或好運,也沒有阿拉丁寶窟的洞口藏在灌木叢里。——正因為如此,才有那麽多國家參加戰爭,才有那麽多男人拋棄妻子,才有那麽多劫匪綁架銀行家!所有這一切與傑拉布相比不值一提,也許它便是通往那寶窟的一道門。想想看,兩毛的價位!我們加拿大的很多股票的原始股價都是兩毛錢,這一價格上揚的高度只有上帝知道!你想想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在兩毛的價位上買了傑拉布礦,昨天它已升至兩毛五分——至少報紙上說叫買價是兩毛五,好像沒人敢開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讀完有關傑拉布礦的內容之後,我總是把其他消息留到好長時間以後讀,也就是在吃早飯的時候讀,把報紙靠著咖啡壺豎起來讀。我就是這樣讀報上所有的瑣碎內容——也就是那些真正有人情味的內容的。這種有人情味的內容好像大多來自美國。報上諸如此類的東西可多啦。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麽,瞧:“劫匪從國家銀行劫走保險箱。”——“芝加哥教授聲稱人類是猿猴的一種。”——“愛荷華[註]一男孩體重六百磅。”——</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類東西你可以整欄整欄地和著果醬吞下肚去,用不著費多少腦筋。唯一讓我為這類有關人情世態的新聞擔憂的是,有很多新聞好像是沒完沒了的。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最後的結局如何。也許是報紙沒說,也許是我忘記看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種情況。比如說,那個叫“三指頭傑克”的男人,他在蒙大拿用薩克斯管砸死一個女孩,據報道他將被從佛羅里達引渡來蒙大拿——那案子現在全了了嗎?再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比如說澳大利亞板球大賽——它的結局如何呢?我們的報紙擅長於突然大肆哄擡起一場澳大利亞板球大賽——顯然不是一場價真貨實的競賽,而是一場他們所謂的“檢驗”賽——然後就置之不理,隨它去了。澳大利亞人玩板球,玩出了七百二十分的成績;然後是英國人,全英國的人都玩板球,他們一天接一天地玩——得了好多好多分,但有些分失掉了——他們玩了又玩,沒完沒了——請注意,全英國都在玩,報上是這麽說的。整個欄目有一半的篇幅講的是他們如何不斷地快速扣殺,如何慢慢地左右開弓玩曲球,如何一板再一板、一場又一場地打過來打過去。然後,報紙就忘了繼續往下報道了——或是我忘了這事了——結果我從來不知道結局如何。三十年以來,我從沒聽說過一場板球比賽的結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我該停筆了,該下樓去了。沒錯,這一回呀,我要——我要首先看看傑拉布礦的股價。說不定它價格上揚了哩,呃?</span></p>
里柯克·我的讀報法(上)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245
2018-11-16T06:56:59.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總是在拂曉的黑暗中拿到報紙,接下來天才變亮。我像農民那樣,總是在太陽出來之前起床(對我來說太陽太慢了)。在那破曉時分,我一般是在書房里一邊喝茶一邊工作用。好在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我會聽見樓下的信箱的哢噠聲,或者,假如是在大冷天,我聽到的是送報員踩在積雪里的沙沙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穿著晨衣走下樓,打開廳里的燈,拿起那疊報紙,就這樣全世界的新聞都到了我手里。我日日如此已有三十多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站立在原地,先把報紙粗粗膘上第一眼,為的只是核實有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兒,有沒有發生任何我非馬上看不可的事兒。沒有,太好了,沒發生什麽事兒。兩萬中國人被淹死在胡普河的洪水里——那沒關係——我甚至沒聽說過那條河哩。巴拉圭的總統被槍殺——我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反正沒發生任何大事兒——如英格蘭國王遜位,或肯特公爵再得貴子。…</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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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總是在拂曉的黑暗中拿到報紙,接下來天才變亮。我像農民那樣,總是在太陽出來之前起床(對我來說太陽太慢了)。在那破曉時分,我一般是在書房里一邊喝茶一邊工作用。好在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我會聽見樓下的信箱的哢噠聲,或者,假如是在大冷天,我聽到的是送報員踩在積雪里的沙沙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穿著晨衣走下樓,打開廳里的燈,拿起那疊報紙,就這樣全世界的新聞都到了我手里。我日日如此已有三十多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站立在原地,先把報紙粗粗膘上第一眼,為的只是核實有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兒,有沒有發生任何我非馬上看不可的事兒。沒有,太好了,沒發生什麽事兒。兩萬中國人被淹死在胡普河的洪水里——那沒關係——我甚至沒聽說過那條河哩。巴拉圭的總統被槍殺——我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反正沒發生任何大事兒——如英格蘭國王遜位,或肯特公爵再得貴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樣測覽過後,我帶著報紙上樓,好坐在我書桌邊的扶手椅里,一邊喝新沏的茶,一邊正兒八經地閱讀它,然後再繼續我的工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在報紙上首先要找的是美國最高法院現在又拋出了什麽。在我們加拿大的報紙里,美國最高法院總是從頭版上角拋東西出來的。那是最快捷的。是的,從那兒最有把握——“最高法院拋出QQA法案”……“投票結果是……”千真萬確。……“法官A和法官B意見相左……”說對了,他們總是意見相左的。“××宣稱憲法受到了侵害”,對了!它總是受侵害的。……“總統為報紙指點迷津”——他當然這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此一來報紙有讀頭了。但我從來不喜歡匆匆一讀就了事,以致錯過值得好好讀的東西。像QQA法案這種東西,是需要思考的。那會涉及到某些確實好的憲法條文,就我所知,那一法案可能是極其有力甚至是邪惡的。因此我總是把有關QQA法案的文章保留下來,以便日後仔仔細細、準準確確地閱讀——永遠兌不了現。正因為我永遠不會去讀,因此我至今仍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拋出了APA、YMCA、OGPU等法案以及最高法院在過去的三年里廢除的所有那些法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別在意,我們還是瀏覽一下外國新聞吧,只是快速地瞟上一眼——我指的是能被我們加拿大的報紙稱為新聞的東西。我來瞧瞧:“斯坦利·鮑德溫以抗墨索里尼”——有讀頭!“斯坦利·鮑德溫警告德國”——好傢伙!他們需要警告。“斯坦利·鮑德溫指責法國。”對的,對他們溫和一點兒,斯坦利。“蘇聯必須改變其調子,”鮑德溫說。好樣的!大有讀頭!</span></p>
里柯克·我的了不起的叔叔 (下)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138
2018-11-16T06:55:16.000Z
Tata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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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愛·菲。不久之後別人出資讓他回了英國。他從家族的某項托管財產中獲得一筆每周兩英鎊的小收入。靠著這麽點兒錢,他在握斯特郡的某個被遺忘的小村過起了日子,過得也還算體面。他對村里人說——這我是後來得知的——他在那兒呆多久還難說,那主要視中國的局勢發展而定。但中國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於是他在那個小村里呆了下來,過了一年又一年。他本來很可能晚景淒涼地老死在那里的,但是天賜好運,一項詩意化的公正裁決給他的晚年帶來了燦爛的霞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說來也巧,在英國我們那個家族所屬的那個地區,有一個古老的兄弟會宗教團體,該兄弟會已相傳幾個世紀,擁有一家修道院和一些荒廢的房地產。愛·菲屈尊去拜訪了他們,兄弟會的會眾們在他眼里是很容易上當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虔誠“歸隱”的過程中,愛·菲調查了兄弟會的經濟狀況,他憑著自己的敏銳發現:兄弟會有一個早就可以向英國政府索賠的項目,賠款數額巨大而且索賠理由非常充分。…</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愛·菲。不久之後別人出資讓他回了英國。他從家族的某項托管財產中獲得一筆每周兩英鎊的小收入。靠著這麽點兒錢,他在握斯特郡的某個被遺忘的小村過起了日子,過得也還算體面。他對村里人說——這我是後來得知的——他在那兒呆多久還難說,那主要視中國的局勢發展而定。但中國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於是他在那個小村里呆了下來,過了一年又一年。他本來很可能晚景淒涼地老死在那里的,但是天賜好運,一項詩意化的公正裁決給他的晚年帶來了燦爛的霞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說來也巧,在英國我們那個家族所屬的那個地區,有一個古老的兄弟會宗教團體,該兄弟會已相傳幾個世紀,擁有一家修道院和一些荒廢的房地產。愛·菲屈尊去拜訪了他們,兄弟會的會眾們在他眼里是很容易上當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虔誠“歸隱”的過程中,愛·菲調查了兄弟會的經濟狀況,他憑著自己的敏銳發現:兄弟會有一個早就可以向英國政府索賠的項目,賠款數額巨大而且索賠理由非常充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愛·菲代表兄弟會立即去了威斯敏斯特。他很清楚如何與英國政府官員周旋,他們甚至比安大略的旅館老板都容易對付得多。你只需向他們暗示一下你在海外有巨額投資就夠了。這些官員從沒到過海外,但他們記得不久前他們如何錯過了約翰內斯堡的良機,如何在波斯灣的石油問題上讓別人搶了先。愛·菲唯一需要的是他的北冰洋大鐵路。“您要是到海外去的話,我一定帶您在我們的大鐵路上周遊一番。我真的覺得一旦我們的鐵軌輔到了銅礦河,我們就必須把股票發行到這兒來了,紐約城根本吃不下那麽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愛·菲得到了他所要求的賠償。英國政府對這種年深月久的索賠早已習慣,因此,索賠很快就兌現了。這樣的陳年老賬待算的還有不少哩。</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兄弟會獲得了一大筆錢。為了感謝愛·菲,他們聘他做了他們的常任理事,於是他又過起了安閑富足的生活。一年又一年,在那些古老如十字軍的花壇、果園和魚塘之間,他過得好不自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九二一年我在倫敦搞演講的時候,他寫信給我說:“你一定要來,我現在太老,不能外出旅行了。但無論你什麽時候來,我都會派一個司機開車和兩個庶務修士一起去接你。”我覺得“庶務修士”之說很恰當——恰好就像愛·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沒能成行,也沒有再見到他。他終老在那所修道院里,直到他死時都沒有電報召他去西非。幾年以前我還把愛·菲視為誇誇其談的笑柄似人物。現在回想起來我才更清楚地意識到他的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而且我們可以說,那恰好是不列顛民族的一大特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有天堂存在的話,我確信愛·菲是能夠進去的。他在天堂門口會說——“彼得嗎?那你一定是提徹弗爾德的彼得爵士的後輩吧?”</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假如他進不了天堂,那麽,西班牙人常說的一句話用在他身上非常合適:“願塵土把他輕輕覆蓋。”</span></p>
里柯克·我的了不起的叔叔 (中)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137
2018-11-16T06:54:37.000Z
Tata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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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他的主要目標還是在政治方面。他很快被選進了馬尼托巴議會。要不是省內政壇元老約翰·諾奎還在世的話,人們準會選他當省長的。盡管如此,沒過多久,就連約翰·諾奎也成了愛·菲的座上食客,從而也就成了愛·菲的掌中玩物。我至今還記得在我還是小學生時他們南下多倫多時的情景:一群擁戴他的“西部人”,個個都穿著厚重的水牛皮衣,蓄的鬍子像古代亞述人似的。愛·菲領著他們在國王大街遊行,那派頭儼然一個探險家帶回一群野人。…</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他的主要目標還是在政治方面。他很快被選進了馬尼托巴議會。要不是省內政壇元老約翰·諾奎還在世的話,人們準會選他當省長的。盡管如此,沒過多久,就連約翰·諾奎也成了愛·菲的座上食客,從而也就成了愛·菲的掌中玩物。我至今還記得在我還是小學生時他們南下多倫多時的情景:一群擁戴他的“西部人”,個個都穿著厚重的水牛皮衣,蓄的鬍子像古代亞述人似的。愛·菲領著他們在國王大街遊行,那派頭儼然一個探險家帶回一群野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自然愛·菲在政治上仍舊是保守的,不過他把調子唱得更高了。連那些他供奉著畫像的老祖先他都還嫌不夠,於是他又胡謅出了一個什麽葡萄牙公爵(我們家一度有人在葡萄牙做過事),而且,他還通過某種繼承權把爵位轉授給了我的哥哥吉姆——他此時已到溫尼伯,在愛·菲的辦公室幹活。在他的大豪宅里,在看完祖先的畫像之後,他會對來客們說——用手掩著嘴悄悄地說:“想來真是奇怪,那兩個人一死,孩子就是葡萄牙公爵了。”但吉姆從來不知道該殺的到底是哪兩個葡萄牙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為了表明自己的尊貴,愛·菲還有一個提高自己的聲望的高招,那就是時刻擺出一副隨時會奉召奔赴重任的架勢。假如有人問他:“您整個冬天都會呆在溫尼伯嗎,李柯克先生?”他的回答是這樣的:“那主要要看西部非洲的局勢如何。”就這樣,西部非洲之說足以叫他們折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後來,馬尼托巴的繁榮受挫。像我父親那樣的老實人一天之間就完蛋了。但愛·菲沒事兒。馬尼托巴的衰落反倒使他更出眾了,就像大浪打來時把遊泳好手托到高處一樣。他一如既往地過著紅火日子。我相信實際上他已徹底破產。但那對他沒什麽區別。沒有現金,他可以賒賬。他仍然擁有他那想像中的銀行和那通往北冰洋的鐵路。他的大豪宅里仍舊賓客盈門,商人們照舊為他付賬。要是有人前去討賬,他會得到這樣的答復:愛·菲的行動還沒有決定下來,那主要視約翰內斯堡的局勢而定。這樣賬又會拖上半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正是在這段時間我經常在東部見到他——他定期“東巡”,為的是給他的債主們造成他正在采取行動的假象。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他住旅館可以賒賬,買東西不用馬上付錢,沒錢還可以借到錢。銀行家,尤其是鄉鎮的銀行家,是他天然的坑害對象。他們一見愛·菲進門就會發抖。就像小野鴿見了老鷹一樣。愛·菲的手段很簡單,就像向鄉巴佬玩碗底變豌豆遊戲一樣。一進那個銀行家的小辦公室,他就會說:“喲,你愛釣魚,墻上掛的那根一定是綠心木釣桿吧?”(愛·菲對什麽都能叫上名字來)。銀行家一聽就受寵若驚,立即喜盈盈地從墻上取下那根釣桿,還從抽屜內的盒子里拿出作釣餌的假蠅來給他玩賞。愛·菲離開的時候口袋里已多揣了一百元現鈔。他沒交任何抵押品,可一切借款手續已辦得一清二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處理借貸、住宿費、車馬費和購物款的方式也與此相似。他這一手使所有老板都不知不覺上了當。他買起東西來十分大方,從不過問價格。在買的過程中他從不提付款的事兒,一直到快要離店時候,他才好像剛想起來似的說:“順便提一下,請盡快把賬單給我開來,我可能要出遠門。”他好像無意讓老板知道似的,對我來上一句“旁白”:“亨利·洛奇爵士又從西非來電報了。”店老板以前從沒見過他,以後也再見不著他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付旅館的做法有所不同。鄉村旅館當然是容易對付的,事實上容易極了。愛·菲有時候寧願付現款結賬,就像一個射擊運動員不屑於射殺一只呆著不動的鷓鴣一樣。但與大旅館打交道就另當別論了。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就是說,當大衣、行李包之類準備停當,就只等出發的時候,愛·菲會到服務臺要求結賬。一看賬單,他會突然熱情洋溢地贊嘆價格合理。“想想看,”他會用他那種“旁白”對我說,“和巴黎的格里隆大酒店的價格相比,這真是太便宜了!”這家旅館的老板沒法做這種比較,只會感到自己的旅館檔次太低了。然後他又會來一句“旁白”:“別忘了提醒我告訴約翰爵士,我們在這里受到的款待太好了,他下一個星期就要來這兒。”所謂“約翰爵士”,就是我們的省長,旅館老板根本不知道他會大駕光臨——他也不會來……接下來愛·菲會使出最後的絕招——“噢,讓我看看……七十六塊……七十六……你給我”——愛·菲的眼睛直盯著旅館老板——“給我二十四塊,以便我好記著給你匯整整一百塊過來。”那老板的手打著抖,但還是把二十四元錢給了愛·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絲毫不意味著愛·菲是一個騙子,絲毫不意味著他不誠實,他那些賬單不過是“緩期支付”而已,就像英國欠美國的債一樣。他這一輩子從沒幹過也沒想過要存心坑人。他的種種計謀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的——都是坦坦蕩蕩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在什麽場合與人交談,愛·菲都能投合不同談話對象的口味。有一次我把他介紹給大學的一幫朋友,這些小夥子快要拿到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一切的學位了。在隨便聊天的過程中,愛·菲轉過頭來對我說:“噢,順便告訴你一聲,你聽了一定會高興的,我剛獲得了梵蒂岡的榮譽學位——終於得到了!”“終於”兩個字撼人心魄——那可是教皇授予的學位,而且是盼望已久的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然,這樣的日子好景不長。漸漸地,他的信譽垮了,他不那麽吃得開了。債主們變得強硬起來,朋友們也把臉扭了過去。漸漸地愛·菲潦倒了。他妻子去世後,他成了鰥夫,時常衣冠不整、步履艱難地蹈蹈獨行在街上。幸虧他還有那麽點不屈不撓的自信和達觀信念,不然他可真是悲慘到家了。但即使是這樣,日子對他來說也越來越難了。到最後,甚至連在酒吧里賒幾個小錢也不行了。我的哥哥吉姆——那個“葡萄牙公爵”——告訴我說,有一次愛·菲竟被溫尼伯一個終於醒悟過來的憤怒的酒吧老板攆出了酒吧。當時愛·菲帶著幾個朋友上那兒去,他張開五指高聲說道:“李柯克先生做東,五位!”……酒吧掌櫃當即朝他們破口大罵。愛·菲挽起一位朋友的手臂,說:“走吧,我擔心那可憐的傢伙是瘋了!但我討厭去告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久,他連雲遊四方的廣大神通也喪失了。各鐵路公司終於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北冰洋鐵路,另外印刷商無論如何都不願再替他印免費車票之類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再一次勉為其難地做了一次“東巡”。那是一八九一年六月。我碰到他時他正走在多倫多的國王大街上——衣服有點破爛,但戴著一頂高頂絲禮帽,帽上還纏著一大條黑紗。“可憐的約翰爵士,”他說,“我覺得他的葬禮我是非要來參加不可的。”這時我才想起我們的省長去世了,而且我意識到這一誠摯的悼死之情又為他撈了一趟免費旅行。</span></p>
里柯克·我的了不起的叔叔 (上)
tag:iconada.tv,2018-11-16:3600580:BlogPost:820051
2018-11-16T06:54:18.000Z
Tata Na
https://iconada.tv/profile/Tanaga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這輩子所認識的最了不起的人是我叔叔愛德華·菲利普·李柯克——五六十年代以前溫尼伯的很多很多人都認識他,他們管他叫愛·菲。他的性格是那麽與眾不同,只需平輔直敘他的一些事跡使足以說明問題,它本身已經夠誇張的了,你再也不可能對它添油加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還是一個六歲小男孩的時候,我父親就帶著我們全家到安大略的一個農場定居了。我們當年住的地方非常偏僻,在無線電盛行的今天,世界上無論哪兒恐怕都找不到那麽一個地方了。我們住的地方高鐵路三十五英里,沒有報紙可看,沒有客人往來,也沒有地方可去。漫長的冬夜一來臨,便讓人覺得仿佛墜入了永恒的孤寂與黑暗之中。…</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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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這輩子所認識的最了不起的人是我叔叔愛德華·菲利普·李柯克——五六十年代以前溫尼伯的很多很多人都認識他,他們管他叫愛·菲。他的性格是那麽與眾不同,只需平輔直敘他的一些事跡使足以說明問題,它本身已經夠誇張的了,你再也不可能對它添油加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還是一個六歲小男孩的時候,我父親就帶著我們全家到安大略的一個農場定居了。我們當年住的地方非常偏僻,在無線電盛行的今天,世界上無論哪兒恐怕都找不到那麽一個地方了。我們住的地方高鐵路三十五英里,沒有報紙可看,沒有客人往來,也沒有地方可去。漫長的冬夜一來臨,便讓人覺得仿佛墜入了永恒的孤寂與黑暗之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兩年以後,我那位精力旺盛的愛德華叔叔——我父親的弟弟闖進了我們與世隔絕的農場。他剛從地中海一帶回來,在那兒周遊列國已有一年時間。他想必已有二十八歲,但看起來遠比一般成年人成熟,面膚呈古銅色,一臉的自信,還留著方形的鬍鬚,儼然金雀花王朝的國王。他只要一開口,不是談阿爾及爾,就是談非洲奴隸市場,要不就是講黃金角和金字塔。在我們聽起來,簡直就像在講《天方夜譚》。我們問他:“愛德華叔叔,您認識威爾士王子嗎?”他回答說:“和他非常要好。”然後再也不往下說了。他這一鬼把戲讓人覺得他非同小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八七八年那一年,加拿大舉行普選,愛·菲馬上全副身心投入了其中。他一天之間熟讀了上加拿大的歷史和政治,一週之內熟悉了鄉間的每一個人。他在每一次集會上都發表演說,不過他拉選票的絕招是私下里遊說和在酒吧請客。這為他施展吹牛拍馬的卓越天才提供了絕好的機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噢,讓我想一想,”——他會手拿酒杯,煞有介事地對他身邊的某個衣衫襤褸的鄉巴佬說,“對了,如果您是姓弗雷姆利,您一定是我親愛的老朋友騎炮兵司令查爾斯,弗雷姆利爵士的親戚吧?”“也許吧,”那個被奉承的人會回答說,“我想這完全可能,不過我對老家的那些親戚已記不大清楚了。”“太好了!我一定告訴查爾斯爵士說我見到您了,他會非常高興的。”……就這樣,不出兩個星期,愛·菲已使喬治亞鎮區一半的人具備了高貴血統和顯赫門第。這些人重新又回到了早已失去的王公貴族的生活氛圍里。投票嗎?像他們這種出身的人,除了保守黨還能投誰的票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用說,在政治方面愛·菲歷來是站在保守黨——也就是貴族一邊的,但與此同時他又能和最卑賤的人打成一片。這是一種本能。一個民主黨人沒法屈尊降貴,因為他地位已夠低的了。而一旦一個保守黨人紆尊降貴,他便能征服人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競選當然是輕而易舉取得了勝利。愛·菲本可以留下來享受勝利果實。但是他另有所謀。當年的安大略對他天地太小了。再說那段日子正值安大略農業很不景氣的時候,抵押債券有如漫天飛雪,農民們迫於生計只好變賣自己的家當,有的逃去了“合眾國”,還有的則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地下世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與此同時,人們在大談特談馬尼托巴的大開發。愛·菲覺得他和我父親只有去西部才有前途。於是,我們賣掉了我們家的農場,而且還按古老的習俗宴請了買主。那些瘦弱可憐的耕牛以及破舊的農機賣到的錢還不夠買威士忌的酒資。但愛·菲對此付之一笑,他引用某個人的話說:帝國的福星在西部閃耀。於是,他們就去了西部,留下我們幾個孩子在安大略繼續上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到達溫尼伯時,它剛好處在興旺時期,愛·菲立即成了如魚得水的時代弄潮兒。一座“興旺”的城市——就像八十年代的溫尼伯、六十年代的卡森城……它那忙忙碌碌、風雲變幻的景象有某種神奇的魔力。生活聚焦在一個點上:只有此時此地,只有現在,沒有過去和外界——只有錘子的了當聲和鋸子的吱嘎聲,只有一輪接一輪的痛飲和大把大把的鈔票。在這種氛圍下,好像每一個人都是了不起的非凡人物,都是出類拔萃的曠世人傑,每個人的個性各不相同,人們的性格之花都像盛開的玫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愛·菲如魚得水。他很快便做到了無事不知,無人不曉,普提奇街上上下下各色人等都從他那兒獲得了高貴血統和顯赫門第。不出六個月,他的賬面上已有了大筆財富。然後,他去東部遊玩了一圈,從多倫多帶回一個迷人的妻子。他還在河邊修了一幢豪宅,里面掛滿了他聲稱是他的祖先們的畫像。他在這里廣交天下豪傑,宴飲之聲長年不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大顯其才的範圍很廣。他是一家銀行(它從未開張過)的行長,是一家釀酒廠(釀出的是紅河水)的廠長,而最重要的是,他還是溫尼伯一哈德遜灣——北冰洋大鐵路的財務總管——這條鐵路呀,其實不過是允許他們修一條通往北冰洋的鐵路的一紙批文而已。他們連一條鐵軌都沒有,可他們已印出公文信箋和免費車票,於是作為交換愛·菲弄到了整個北美大陸的免費火車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