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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8T18:39:39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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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圓圓:鄉土書寫的「詩性」之辯:從宮本常一的田野調查談開去 下
tag:iconada.tv,2024-03-09:3600580:BlogPost:1260625
2024-03-09T23:0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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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通過高木誠一的背景和支撐體系,可以看到宮本常一民俗研究的社會時代背景,這是十分重要的切口。高木的鄉村體驗和研究是十分全面的,涉及政治、經濟、生活方式的變遷。宮本常一的工作其實也是如此。但宮本強大的視覺感官系統,以及敏感的心性,使他的書寫不再拘泥那一種風格,而是趨向和講述者立場融合的視角。若非有真正的共感和同情,是無法做到的。《我的祖父》一文通過對祖父宮本市五郎的人生追憶,實則揭示了宮本常一的成長背景和民俗啟蒙,為我們從根本上理解他的民俗書寫立場提供了注釋。作者並沒有寫祖父是如何教他說唱民間口頭文學,只是平靜地敘述了和祖父一起生活的時間里所聽到看到的瑣碎片段。其中非常詳盡地描述了和祖父一起試圖救助一隻烏龜的故事。我認為這個故事是宮本常一鄉土啟蒙的縮影,也體現了他鄉土觀的核心。…</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通過高木誠一的背景和支撐體系,可以看到宮本常一民俗研究的社會時代背景,這是十分重要的切口。高木的鄉村體驗和研究是十分全面的,涉及政治、經濟、生活方式的變遷。宮本常一的工作其實也是如此。但宮本強大的視覺感官系統,以及敏感的心性,使他的書寫不再拘泥那一種風格,而是趨向和講述者立場融合的視角。若非有真正的共感和同情,是無法做到的。《我的祖父》一文通過對祖父宮本市五郎的人生追憶,實則揭示了宮本常一的成長背景和民俗啟蒙,為我們從根本上理解他的民俗書寫立場提供了注釋。作者並沒有寫祖父是如何教他說唱民間口頭文學,只是平靜地敘述了和祖父一起生活的時間里所聽到看到的瑣碎片段。其中非常詳盡地描述了和祖父一起試圖救助一隻烏龜的故事。我認為這個故事是宮本常一鄉土啟蒙的縮影,也體現了他鄉土觀的核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山里田邊的小水井里有一隻小烏龜,我每次上山都要看一眼這小烏龜,覺得很有意思。但是,我想總困在這個小小的地方很可憐,就讓祖父把烏龜從井里撈上來,用繩子捆著拿回家去,打算在家里飼養。我高高興興地往家走,但路上忽然覺得烏龜很可憐,它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定會感到很寂寞。我手提著烏龜大哭起來,一個路過的女人問我怎麼回事,我也只是說「烏龜很可憐」,繼續往山上的田地那邊走去。那女人跟著我走。在田頭,祖父安慰我,要我把烏龜放回水井里。他說:「烏龜有烏龜的世界,還是放在這兒好。」我現在還記得這句話。我小學畢業的時候,這隻烏龜還在那口井里,而且長得很大了。有一天,旁邊田地的老大爺說:「烏龜長得這麼大了,那里面的世界太小了。」然後把他捉上來,放到旁邊的溪澗里。傍晚我沿著山路回來,有時看見烏龜慢吞吞地在路上爬。祖父只要在山路上看見這隻烏龜,回來後肯定都會告訴我。</span><br/></p>
<p>(<a href="https://www.chinesefolklore.org.cn/web/index.php?NewsKeyword=%CA%AB%D0%D4&Search.x=30&Search.y=11&IndexSearch=chinesefolklore.org.cn"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中國民俗學網</a> 2018-05-06;本期新青年石圓圓,女,漢族,江蘇宜興人。復旦大學文學博士。現任教於上海大學文學院中文系。研究方向為民間文學和東亞地方文化。本文通過對宮本常一田野調查的分析,探究鄉土書寫的「詩性」之辯。)</p>
石圓圓:鄉土書寫的「詩性」之辯:從宮本常一的田野調查談開去 中
tag:iconada.tv,2024-03-04:3600580:BlogPost:1260584
2024-03-04T00: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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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日本,浮萍般的流浪者很少。大部分是以流浪為生活手段的人,也就是說,流浪是伴隨經濟活動而進行的。但中間也有不同的層次,有因個人際遇而流浪的人,也有因工作(生產)方式而流動的人。在《譜系》一文中,作了海上漂泊者、山間漂泊者、山中行者、落伍者群體等的區分,他們中包含了漁民、獵人、行商、手工藝人、流亡乞丐等,作者分析了他們旅行的動力,除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還涉及「流浪信仰」。</span><br></br> <br></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值得一提的是,在另一篇並不是流浪主題的文章《女人的社會》中,講述了鄉村年輕女性的移動。姑娘們流行在婚前結伴旅行,拿著很少的盤纏,有的純粹是游玩,有的去異地工作,有些人和途中結識的旅伴情投意合嫁到了他鄉,當然也有離家出走的少女,大部分的人都會回來。…</span><br></br> <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日本,浮萍般的流浪者很少。大部分是以流浪為生活手段的人,也就是說,流浪是伴隨經濟活動而進行的。但中間也有不同的層次,有因個人際遇而流浪的人,也有因工作(生產)方式而流動的人。在《譜系》一文中,作了海上漂泊者、山間漂泊者、山中行者、落伍者群體等的區分,他們中包含了漁民、獵人、行商、手工藝人、流亡乞丐等,作者分析了他們旅行的動力,除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還涉及「流浪信仰」。</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值得一提的是,在另一篇並不是流浪主題的文章《女人的社會》中,講述了鄉村年輕女性的移動。姑娘們流行在婚前結伴旅行,拿著很少的盤纏,有的純粹是游玩,有的去異地工作,有些人和途中結識的旅伴情投意合嫁到了他鄉,當然也有離家出走的少女,大部分的人都會回來。</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們把這種旅行作為學習的「舞台」,可以「掌握家鄉人所沒有的知識,以此自豪,其中之一就是學會外地語言」,雖然艱辛,卻讓人尊敬。因為當時(按文中講述老者年齡推斷大約是十九世紀晚後期)的人們認為「要是姑娘不懂得社會,就沒有人娶她。因為她只知道家里的規矩,不了解社會,想事情就會很狹隘。」不禁讓人想到一千年前日本平安時代的貴族女性清少納言在《枕草子》一書中所寫的「女人的前途」。</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清少納言強烈建議有條件的家庭,應該盡量讓女孩子學文識字,甚至離開家庭去出任宮里的官職,這一切,皆是為了「學習觀看世間的方式」。雖然在文末也一筆帶過這對婚姻的益處,不過清少納言是很幽默地做了給家人增加顏面的解釋。一千年後日本貧窮村落少女的旅行,和平安時代貴族女孩的出仕,本質大約十分相似吧。這樣的灑落和見地,並沒有因為階層差異而出現偏差,也非孤立在性別語境中產生,似乎穿越了時空,其中呈現的智慧,堪稱瀟灑,恐怕至今仍有借鑑的價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宮本常一筆下的流浪者,都具有獨一無二的個性,作者從來不把觀察對象當做經濟關係中一個結構性的存在,而是通過對其言行回憶的轉述,把「人」的主體性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比如土佐源氏,一位真正的流浪貧民,沒有因為落泊而失去話語的權利,恰恰相反,相信讀者對他的成長羅曼史印象頗為深刻,宮本常一將無數溫柔筆墨賦予這位一生摯愛著女人和牛的鄉村落伍者,讓他說出了「我騙了不少人,但沒有騙牛」、「其實每一個都是親切溫柔的女人」之類的名句。宮本承認在閉塞的世界里存在著不可稱頌的盲區,但受到環境制約的人們也對應生出自己的法則;並且,這個渾厚世界中的文化積淀是錯層的,也是多元的。除了農村邊緣人,他在文化傳承者方面的記錄更為用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作者自己說明,這本田野調查的主體之一,是寫以老年人為中心的古老傳承,即描述這些老年人年輕時是在何種環境中如何生存下來,「不是作為單純的回顧,而是作為與現在密切相關的問題,思考老年人產生的作用」。《文化傳承記錄者》系列幾乎采用了攝像般的密集采寫。尤其是第二篇,把與高木誠一的交往細節一一交代,讓高木的博學、技巧和視野在日常生活的場景中自然地流露出來,寫出了一位「向村民展示著思想和生活的方向」的文化傳承者形象。宮本用最尊敬的語言表達了對他們的評價:「民間的文化傳承者不僅僅是單純地將舊傳統傳承給後代,還為改善自己的生活付出比一般人更大的努力。……這其中閃耀著農民的朴素和充滿活力的明朗……正是以他們為核心的一群人,引領著戰前的日本農村走向進步。」</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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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r/> (<a href="https://www.chinesefolklore.org.cn/web/index.php?NewsKeyword=%CA%AB%D0%D4&Search.x=30&Search.y=11&IndexSearch=chinesefolklore.org.cn"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中國民俗學網</a> 2018-05-06;本期新青年石圓圓,女,漢族,江蘇宜興人。復旦大學文學博士。現任教於上海大學文學院中文系。研究方向為民間文學和東亞地方文化。本文通過對宮本常一田野調查的分析,探究鄉土書寫的「詩性」之辯。)</p>
石圓圓:鄉土書寫的「詩性」之辯:從宮本常一的田野調查談開去 上
tag:iconada.tv,2024-02-20:3600580:BlogPost:1260726
2024-02-20T00: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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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宮本常一作為一位民俗學者,在20世紀的日本文化史中具有十分重要和特殊的地位。他被人熟知的行者一般的田野記錄生涯,他對日本民俗學中民具學的開掘之功,以及堪稱專業水准的攝影作品,這一切都為宮本展示了強烈的個性色彩。在當代日本,不論是精英階層還是民眾社會,宮本仍然獲得廣泛的認同。他對日本,尤其是對戰前日本鄉村的基礎而切近的描述,幾乎接近一種帶有浪漫主義性質的日本人論,將他和其他學院派的民俗學家區分開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20世紀是民俗學在日本得到迅速繁榮的時期。從上半葉柳田國男的民俗學嶄露頭角並確立其學說系統,到後半葉民俗學流派的多元發展,民俗學對日本人的自我認知和文化發展的類型,都起到了穩定和推進的作用。在日本邁向現代化的進程中,在城鄉變革和遷徙的浪潮中,民俗學所展開的廣泛的討論視域,對日本人的價值觀和審美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也是在經歷了政治經濟幾次急劇動蕩期的日本,傳統文化得以較好保持的重要原因。…</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宮本常一作為一位民俗學者,在20世紀的日本文化史中具有十分重要和特殊的地位。他被人熟知的行者一般的田野記錄生涯,他對日本民俗學中民具學的開掘之功,以及堪稱專業水准的攝影作品,這一切都為宮本展示了強烈的個性色彩。在當代日本,不論是精英階層還是民眾社會,宮本仍然獲得廣泛的認同。他對日本,尤其是對戰前日本鄉村的基礎而切近的描述,幾乎接近一種帶有浪漫主義性質的日本人論,將他和其他學院派的民俗學家區分開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20世紀是民俗學在日本得到迅速繁榮的時期。從上半葉柳田國男的民俗學嶄露頭角並確立其學說系統,到後半葉民俗學流派的多元發展,民俗學對日本人的自我認知和文化發展的類型,都起到了穩定和推進的作用。在日本邁向現代化的進程中,在城鄉變革和遷徙的浪潮中,民俗學所展開的廣泛的討論視域,對日本人的價值觀和審美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也是在經歷了政治經濟幾次急劇動蕩期的日本,傳統文化得以較好保持的重要原因。</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宮本常一出生於1907年,從上世紀三十年代開始進行日本山村的田野調查,一生徒步考察16萬公里。他著作甚豐,於六七十年代集中出版,可以看到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山民和島民的記錄。相對於新興發展的城市,宮本的落筆之處在於鄉村,正如他的家鄉,包括逐漸退出主流生活的偏遠的「未開化」地區。他對農民生活的細致考察,涉及生產方式、政治生活、文化傳承各個方面,筆者認為,宮本常一最了不起的書寫特點,在於這些方面多是通過動態生活場景的描述而表現出來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宮本常一的田野調查代表作《被遺忘的日本人》在2017年初被翻譯成中文出版,中譯本名為《田野調查:被遺忘的村落》。受恩於鄭民欽老師的優雅譯文,更多的中國讀者得以了解這位民俗學家的存在,以及他筆下的那個「無名」的日本鄉土世界。2010年此書在美國的英譯本問世時,也曾引起不小反響。我們被那些已經消失了的鄉土環境中的鮮活的生命體驗所感染,關於一個農民的個體成長史,關於家族和家族以外的倫理關係,關於男人、女人和親子,關於人和村莊以及養成他們的時代。在這些浸潤著山風和海鹽味的記述對象身上,可以真切地看到山,看到海,以及宮本常一與這些詞句和場景交互的熱情和彼此產生的鼓動。這樣的「詩情」如何生成,宮本常一和對象是何種書寫關係,以及這種「詩情」在當代的語境中意味著什麼,如何理解變動中的鄉村,我想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命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首先是「移動」。這個「移動」不是指作者的旅行寫作,而是指被采訪對象的輾轉漂泊的歷史。《被遺忘的村落》中描述了大量的農村流浪者形象,這在當時並不是民俗學農村考察對象的主流。《流浪者的譜系》《世間師(一)》《世間師(二)》《土佐源氏》是專篇寫農村漂泊者的,除此以外還有很多零星敘述。在《流浪者的譜系》的開場白里,宮本說道「除農耕社會之外,大多數民眾不是都在移動嗎?其中有的人有一定的據點,有的人如無根的浮萍般移動。</span><br/><br/>(<a href="https://www.chinesefolklore.org.cn/web/index.php?NewsKeyword=%CA%AB%D0%D4&Search.x=30&Search.y=11&IndexSearch=chinesefolklore.org.cn"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中國民俗學網</a> 2018-05-06;本期新青年石圓圓,女,漢族,江蘇宜興人。復旦大學文學博士。現任教於上海大學文學院中文系。研究方向為民間文學和東亞地方文化。本文通過對宮本常一田野調查的分析,探究鄉土書寫的「詩性」之辯。)</p>
阿波里奈爾 (Guillaume Apollinaire) ·地帶 下
tag:iconada.tv,2023-11-20:3600580:BlogPost:1252558
2023-11-20T07: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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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你在巴黎在人群中獨自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成群的汽車嘯叫著從你身邊駛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愛的痛苦緊緊扼住你的脖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仿佛你永遠也不會再被愛上一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果你生活在往昔你會進修道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當你發現你在祈禱你會感到羞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嘲笑自己你的笑聲像地獄之火一樣發出響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笑聲的火花裝飾著你生命的底蘊…</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你在巴黎在人群中獨自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成群的汽車嘯叫著從你身邊駛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愛的痛苦緊緊扼住你的脖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仿佛你永遠也不會再被愛上一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果你生活在往昔你會進修道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當你發現你在祈禱你會感到羞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嘲笑自己你的笑聲像地獄之火一樣發出響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笑聲的火花裝飾著你生命的底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它是在陰暗的畫廊裏掛著的一幅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你有時會去仔細地瞧著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今天你在巴黎走著那兒女人們染成血紅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那是我要忘記的那是美的萎謝</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虔誠的烈焰圍繞著巴黎聖母院它在夏爾特爾凝望著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的聖心的血在蒙馬特區把我淹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聽到福音的言語使我苦惱纏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為之受苦的愛是一種可恥的疾病</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這意像占有你使你幸存在不眠和焦慮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它總是和你親近這意像它正在流逝</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你是在地中海濱檸檬樹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樹啊一年四季都開放著鮮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在海上泛舟你的朋友伴你同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個尼斯人一個芒東人和兩個蒂爾比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驚慌地望著大海裏的章魚群</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在海藻間出沒的魚我們的救世主的像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是在布拉格近郊一家旅館的花園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朵玫瑰放在你面前桌上你感到歡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是在觀察一隻金花龜在玫瑰花心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不是用散文敘述你的故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驚恐地看見聖維特的瑪瑙裏畫普你的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一天你在那兒看見了它你深深地哀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像拉撒路一樣發了狂在那天</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猶太區的時鐘的針也在倒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慢慢地退回到你的生命裏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走到赫拉德欽你在晚上聽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酒店裏有人唱一支古老的捷克民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到了馬賽被一堆西瓜包圍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到了科布倫茨的巨人大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到了羅馬坐在一株枇杷樹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到了阿姆斯特丹和一位年青姑娘在一起你覺得她漂亮</span></p>
<p><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她是醜陋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命中註定要做一個萊登的大學生的妻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人們能夠租到房間這在拉丁文裏叫Cubicula locanda</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記得我在那兒呆了三天,同樣也在高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現在你在巴黎預審法官面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人們逮捕你把你當成罪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作過痛苦的和快樂的旅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後你才意識到虛偽和年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在二十和三十歲時曾為愛情受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像一個狂人那樣生活而把我的時日虛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再不敢看看你的雙手而我時時忍不住哭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為你為我愛著的她為那使你恐懼的一切</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噙著淚向那些可憐的移民們注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相信上帝他們祈求母親們哺乳他們的孩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的氣味充滿了聖拉扎爾車站的大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像那些聰明的國王一樣相信自己的星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希望在阿根廷能夠賺到一筆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在走運之後能夠回到自己的故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個家庭搬運一床鴨絨墊有如你改變你的心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那鴨絨墊和我們的夢一樣是虛幻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些移民留了下來在這兒找到住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洛西埃街和埃庫菲街的那些陋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常常看見他們晚上到街上透透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很少移動有如棋盤上的棋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特別是一些猶太人他們的戴著假發的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面色蒼白地坐在幽深的店鋪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站在骯髒的酒吧間的櫃臺前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喝一杯廉價咖啡在那些潦倒的人們中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晚上你在一家大飯店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些女人並不壞而她們都有操心的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們都折磨她們的情人甚至那最醜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是一個警察的女兒家住在澤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那雙我沒有見過的手皸裂而又粗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那腹部的傷疤使我深深感到憐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對一個蕩笑著的姑娘我現在還為我的嘴感到羞恥</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將要到來的早晨你將是孤獨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送牛奶的人在大街上把奶桶弄得劈啪作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黑夜離開了如同一個可愛的混血姑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是專注的利亞或是虛偽的菲德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你喝著像你的生命一樣燃燒著的酒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喝著一杯殘酒一樣的你的生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向奧特伊爾走去邁著疲倦的步伐回家</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你那些來自大洋洲和幾內亞的偶像中間躺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是另一種形式和另一種信仰的基督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每一個劣等的基督都把虛假的希望給與生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見再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太陽已經落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 </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羅洛 譯</strong></span></p>
阿波里奈爾 (Guillaume Apollinaire) ·地帶 上
tag:iconada.tv,2023-11-13:3600580:BlogPost:1252557
2023-11-13T02:30:00.000Z
Krásná duše
https://iconada.tv/profile/YangonTV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終於對這衰老的世界感到厭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今天早晨艾菲爾鐵塔啊牧羊姑娘你的撟之群咩咩叫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和希臘羅馬的古董在一起生活得夠久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裏似乎連汽車都是那樣古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只有宗教保持著完全新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只有宗教保持著單純像機場的飛機庫一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基督教啊在歐洲只有你不屬於往昔…</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終於對這衰老的世界感到厭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今天早晨艾菲爾鐵塔啊牧羊姑娘你的撟之群咩咩叫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和希臘羅馬的古董在一起生活得夠久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裏似乎連汽車都是那樣古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只有宗教保持著完全新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只有宗教保持著單純像機場的飛機庫一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基督教啊在歐洲只有你不屬於往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最時髦的歐洲人是你教皇庇護十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些窗子監視著你而恥辱阻止你走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座教堂懺悔你的罪孽今天早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讀廣告單目錄海報它們排成一排叫喊連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你的早晨的詩歌而報紙是你的散文</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些二十五生丁的期刊充滿偵探的冒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人物的肖像和成千個各色各樣的頭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今天早晨我看見一條漂亮的街道它的名字我己忘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清新而又潔凈它是太陽的號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經理們工人們漂亮的速記打字員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每天四次從這條街上走過從星期一早晨到星期六黃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每天早晨你三次聽見汽笛在號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約中午一只壞脾氣的鐘在咆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些在布告上和墻上的文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些牌照和布告像鸚鵡在學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喜愛這條工業化的街道的美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它位於奧姆·蒂葉維爾和泰爾納大街之間在巴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那就是這條新的街道而你還是個小孩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媽媽還只給你穿藍色和白色的外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十分虔誠和你最老的冊友勒內。達裏茲在一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也沒有什麼比教堂的富麗更使你們心愛的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九點鐘煤氣燈變成暗藍你們偷偷溜出宿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們將在學校的小教堂裏祈禱整整一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紫晶的今人崇拜的深奧和永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永遠成為基督的火焰般的光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這是我們大家栽培的美麗的百合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褐髮的火炬不會讓風吹熄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痛苦的母親的著紅衣的蒼白孩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那樹而祈禱者們總是在那兒集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雙重的絞架光榮和永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六角的星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上帝他在星期五死去而在星期天復活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基督他飛上天空比飛行員們飛得更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是他保持著世界的高度紀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漂亮的棄兒基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自古以來第二十個棄兒他自有辦法解決疑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個世紀變成一隻鳥在空中上升像耶穌一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深淵中的惡魔擡起頭了望著他的行蹤</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說他是在模仿朱迪亞的巫師西蒙</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們叫喊道如果他能飛我們就稱他為飛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天使們飛翔著圍繞著這個漂亮的空中雜技表演者</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伊卡爾斯伊諾克伊萊亞斯特亞納的阿波羅尼厄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翺翔著圍繞著這第一架飛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br/>他們有時候分開為了讓聖體負載的人員通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那些教士們永遠舉著聖餅上升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飛機終於著陸而沒有合擾它的翅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天空充滿了幾百萬只燕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迅速飛向那裏的是鷹隼貓頭鷹烏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白繯紅鶴禿鶴來自阿非利加</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鵬鳥受到寓言家和詩人的頌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用利爪抓住亞當的頭骨在飛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天際撲擊而來的鷹高聲喊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從亞美利加飛來了小蜂鳥</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中國飛來的比翼鳥羽毛柔弱細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它們各有翅膀但總是成雙地飛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兒是純潔的精靈那鴿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琴鳥和明眼的孔雀是它的衛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鳳凰從它自己扇燃的火堆中飛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一瞬間把一切包容在它熾熱的灰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離開了那些可怕的海峽的三個海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高聲歌唱著飛來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中國的比翼鳥和鷹和鳳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家都和睦地和飛機在一起翺翔</span></p>
阿波里奈爾 (Guillaume Apollinaire) ·鴿子
tag:iconada.tv,2023-11-12:3600580:BlogPost:1252643
2023-11-12T07: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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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鴿子呀,生了基督的愛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聖靈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也像你一樣地愛著一個瑪麗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啊啊!願意和她結婚!</span></p>
<p> </p>
<p><strong>紀弦 譯</strong></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鴿子呀,生了基督的愛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聖靈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也像你一樣地愛著一個瑪麗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啊啊!願意和她結婚!</span></p>
<p> </p>
<p><strong>紀弦 譯</strong></p>
阿波里奈爾 (Guillaume Apollinaire) ·萊茵之夜
tag:iconada.tv,2023-11-12:3600580:BlogPost:1252644
2023-11-12T06: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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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杯子盈溢著灑仿佛一團顫動的火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請諦聽諦聽那船夫悠揚的歌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敘說著曾看見月光下七個女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梳弄她們的紫色長髮披垂腳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站起圍成圓圈邊舞邊高聲歌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我不再聽見那船夫的音響…</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杯子盈溢著灑仿佛一團顫動的火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請諦聽諦聽那船夫悠揚的歌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敘說著曾看見月光下七個女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梳弄她們的紫色長髮披垂腳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站起圍成圓圈邊舞邊高聲歌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於是我不再聽見那船夫的音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金黃頭髮的少女啊走近我的身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目光凝注漫卷起那秀麗的長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萊茵河萊茵河已經醉去這葡萄之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河上倒影抖落了多少夜晚的黃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雖已聲嘶力竭餘音裊裊不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黛髮的仙女啊她們在謳歌夏令</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杯子破了仿佛爆發出一陣大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徐知免譯)</strong></span></p>
利奧塔 vs. 阿多諾丨聲音的解放 下
tag:iconada.tv,2023-10-03:3600580:BlogPost:1242263
2023-10-03T18: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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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聲音的節奏並不是內在於身體“自然的” 或者“文化的” 節奏能力。身體通過運動對“它的” 空間的掌控(或者相反)處於不協調的狀態中。節奏僅僅被引向靜止的傾聽,那麼我們可以説這種傾聽是內在的。如同日珥在色球層上的出現或者消失,或者如果你們更願意説,如同杜尚的終止計量器(stoppage-étalon),這個沒有測量的節奏需要等待:會發生什麼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里舉一個例子,即我們是如何理解相較於節拍器的限制而言的聲音節拍之“解放” 的。我們擴大了節奏音區。埃德加·瓦雷茲[4]算是“聲音解放” 運動的創立者和第一活躍分子,尤其是他對新興技術的運用。他解釋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節奏,在我的作品里,來自獨立元素之間相互而又同時的效果,這些元素在被預設卻又不規律的時間段里出現。(《文集》[Écrits] , p. 158)…</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聲音的節奏並不是內在於身體“自然的” 或者“文化的” 節奏能力。身體通過運動對“它的” 空間的掌控(或者相反)處於不協調的狀態中。節奏僅僅被引向靜止的傾聽,那麼我們可以説這種傾聽是內在的。如同日珥在色球層上的出現或者消失,或者如果你們更願意説,如同杜尚的終止計量器(stoppage-étalon),這個沒有測量的節奏需要等待:會發生什麼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里舉一個例子,即我們是如何理解相較於節拍器的限制而言的聲音節拍之“解放” 的。我們擴大了節奏音區。埃德加·瓦雷茲[4]算是“聲音解放” 運動的創立者和第一活躍分子,尤其是他對新興技術的運用。他解釋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節奏,在我的作品里,來自獨立元素之間相互而又同時的效果,這些元素在被預設卻又不規律的時間段里出現。(《文集》[Écrits] , p. 158)</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他在這里談論的是整個作品的節奏,一個複調的節奏,如果大家願意的話,而非一個單聲元素的節奏。在西方的傳統里,這個節奏是由對位法調控的。瓦雷茲將對位法與音層或者音群(plans ou masses sonore)的互相“投射” 概念對立起來。投射要在幾何畫或者情感畫的意義上理解,它是一個很接近“終止計量器” 的觀念:</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新的樂器使我可以如同構思音樂那樣書冩音樂,音群的運動和層次轉移的運動在我的作品里是明顯可知覺的,而且取代線性的對位。當這些音群互相衝突時,滲入的和排斥的現象似乎會自行顯現。某些轉變發生在一個層面而看起來卻投射在其他層面上。它們以不同的速度根據變化的角度轉移。關於旋律或者複調的老觀念不復存在了。整個作品就是一個旋律整體。它如同一條河流那樣流淌。(《文集》 , p. 91)</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也可以是對皮埃爾·佈列茲[5]兩年前在巴黎演奏的《應答曲》(Répons)的描述。關於1925 年在紐約創作的《積分》(Intégrales),瓦雷茲清楚地解釋了他所理解的投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外面的音樂系統里,我們與其價值固定的數量有關。在我曾夢寐以求的作品里,價值總是相較於一個不變量而改變。換句話説:您可以想像一系列的變奏,在這些變奏里變化大概來自一種功能形式的輕微改變,或者一種功能轉移在另一種形式里。</span>(《文集》 , p. 128)</p>
<p>註釋:<br/> [1]本文來自一篇1986 年6月在索邦大學舉行的研討會“論音樂冩作”(De l’écriture musicale)上發表的報告,此次研討會由克里斯汀·比西- 格盧克斯曼(Christine BuciGlucksmann)和米歇爾·列維納斯(Michaël Levinas)發起,由國際哲學學院和《路程》(Itinéraire)組織。文章曾發表於《非協調》(InHarmoniques),1987 年第1 期。</p>
<p>[2]爲了體現和堅持Tonkunst 與musique 之間的區別,本篇中遇到Tonkunst 之處均保留這個德語詞。——譯者註</p>
<p>[3]1972 年,佈萊曼廣播公司(Radio Bremen)錄制了都鐸和凱奇的合作Rainforest II/Mureau,都鐸的Rainforest II 是利用聲音輸入的,同時進行表演的是凱奇的Mureau,一個從梭羅日記里根據隨機原則抽出的文本加上了音樂和人聲。——譯者註</p>
<p>[4]埃德加·瓦雷茲(Edgar Varèse,1883—1965),法裔美籍作曲家,20 世紀著名的先鋒派作曲家,在序列音樂、噪音音樂、電子音樂和微分音的運用上都有很大貢獻,本文中提到的《積分》(Intégrales)、《亞美利加》(Amériques)、《電離》(Ionisation)都是他的代表作品。——譯者註</p>
<p>[5]皮埃爾·布列茲(Pierre Boulez,1925—2016),法國作曲家、指揮家和音樂理論家,師從梅西安(Messiean),1948 年以《第二鋼琴奏鳴曲》成名,1950 年代以後受到凱奇的影響,開始接受以偶然原則創作。1955 年的《無主之槌》(Le marteau sans maître),1964 年的《綽影》(pli selon pli)是他後期的主要作品。——譯者註</p>
<p>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社,2019,226-234。<br/> <br/> (2016-02-25 來源: <a href="https://site.douban.com/264305/widget/notes/190613345/note/729187619/"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douban</a>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 </p>
利奧塔 vs. 阿多諾丨聲音的解放 中
tag:iconada.tv,2023-09-24:3600580:BlogPost:1242215
2023-09-24T16:00:00.000Z
Krásná duše
https://iconada.tv/profile/YangonTV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里我要説明的所有事情都非常簡單:首先,我們所稱的音樂不斷成爲或者重新成爲一種聲音藝術,一種屬於聲音的技能(compétence au sonore)(因爲kunst 曾經確實並不是美-術[Beaux-Arts]這個官方意義上的藝術),音樂不斷地成爲或者重新成爲聲音的技藝(adressedu son),被發出來的靈巧聲音(le son adressé et adroit),正是在這個方面,它與技術科學的通婚(因爲不是一種同居)必須被好好研究,尤其是由此産生的各種“可能”;其次,在聲音的技術-科學對音樂進行匹配而使其成爲/ 重新成爲這種聲音技能和聲音技藝的同時,音樂揭示出一種目的(destination)(我用“destination” 是爲了重拾這個覆蓋從康德到海德格爾所有所謂美學反思的領域的術語),從聽到聽的目的,一種“聽從”,也許應該説是一種絶對的聽從,一隻側耳傾聽的耳朵:一種目的,它無論如何都超出從技術上考量的科技研究的範圍,但是得益於這些科技研究,這種聽從得以展現。…</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里我要説明的所有事情都非常簡單:首先,我們所稱的音樂不斷成爲或者重新成爲一種聲音藝術,一種屬於聲音的技能(compétence au sonore)(因爲kunst 曾經確實並不是美-術[Beaux-Arts]這個官方意義上的藝術),音樂不斷地成爲或者重新成爲聲音的技藝(adressedu son),被發出來的靈巧聲音(le son adressé et adroit),正是在這個方面,它與技術科學的通婚(因爲不是一種同居)必須被好好研究,尤其是由此産生的各種“可能”;其次,在聲音的技術-科學對音樂進行匹配而使其成爲/ 重新成爲這種聲音技能和聲音技藝的同時,音樂揭示出一種目的(destination)(我用“destination” 是爲了重拾這個覆蓋從康德到海德格爾所有所謂美學反思的領域的術語),從聽到聽的目的,一種“聽從”,也許應該説是一種絶對的聽從,一隻側耳傾聽的耳朵:一種目的,它無論如何都超出從技術上考量的科技研究的範圍,但是得益於這些科技研究,這種聽從得以展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首先是關於Tonkunst,即聲音或者音調的藝術。簡單地説,且從高處看,且沒有什麼真正的技能,我重申這一點,卻是作爲一個心急的愛好者,我會説,這成了一種把西方音樂的最近幾百年描繪成一種“解放” 質料(聲音)的歷史的陳詞濫調,對比於聲音過去必須同時或者輪流遵守的各種限制,以便讓自己在音樂上變得“可呈現”(présentable)。</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讓學識更加淵博的學者勞心來描述和解釋這些限制、對它們的追問、對它們的改變。一切就像作曲家的任務就是對以音樂之名,賦予他們的東西進行回溯(anamnèse)。也許就像聲音,通過他們的研究和發現,透過永遠鮮活的音樂過往而進行它自己的回溯。古典的、巴洛克的和現代的樂器強加的音色,通過節拍和對位法調控的音長和節奏,由調式和音階規定的音高,強度:這些通過學校和音樂學院傳承下來的調控,看起來並不一定就過時了,遠非如此,但肯定的是也並非是必要的。它們的分析呈現了一種基本的質料,即空氣的振動,這種呈現是通過這種基本質料各個可分析的組成部分本身達成的,比如頻率、振幅、音長,以及一些更加精細的組成部分,顏色、起音(attack)。這樣,聲音上的藝術考量與聽覺上的、物理上的和心理—生理上的研究匯聚在一起。這種引力爲當代音樂與上述新興技術的結合做了準備。唯有一個投入這項回溯任務中的音樂精靈,才能在事後把涵養他的各種音樂習慣視爲限制,同時這些習慣仍舊保持原樣,對於他而言它們是一些在聲音宇宙里實現和享受其才能的方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用一個簡單易懂的例子來説明這種有關聲音的擔憂吧:在古典音樂的標記里,用來區分音長的是全音符、二分音符、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等,這種區分里隱含着一種聲音時間的節律。我們通過節拍器的運動將之分成大小均等的單元。在每一個節拍里都安放了一個界定聲音的數字,分別賦予每一個聲音自己的音長。樂句的節奏是通過節拍組的劃分而得到的:兩個節拍一組,三個節拍一組,等等。再舉一個反例。約翰·凱奇和大衛·都鐸一起做的Mureau[3](是爲磁帶、合成器和人聲而做的)包含了任意大小的長方形面,練聲和要發的音都根據給予它們的強度的大小用不同大小的字母標注。這些字母一串串分組匯集在長方形上,用來演奏長方形上的內容的節拍標記在頁面的上方,演奏者一開始演奏就啟動計時器,而當標注的時間過完時就停止演奏,演奏四方形上的音可以不用按時結束,或者相反,一段較快的演奏留下空置的時間,留下“無聲”(我們應該可以在讓- 夏爾·弗朗索瓦的某些樂譜里發現類似的特徵)。</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種操作在很大程度上改變耳朵(我想説的是精神)對節奏的敏感性。簡而言之,我們可以説這不是一種“可供跳舞的”音樂。節拍器上的平衡棒消失了。它有規律的運動被計時器的連續運轉所替代。這種連續運轉被隨意地打開和中止(是因果關係的中止)。摩斯·肯寧漢以凱奇的音樂爲基礎或者將之作爲伴舞曲而創作的舞蹈的有趣之處正是由此而來。<br/><br/><span style="font-size: 10pt;">(2016-02-25 來源: <a href="https://site.douban.com/264305/widget/notes/190613345/note/729187619/"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douban</a>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span><br/></span></p>
利奧塔 vs. 阿多諾丨聲音的解放 上
tag:iconada.tv,2023-09-23:3600580:BlogPost:1242349
2023-09-23T15: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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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聽從[1]</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讓-弗朗索瓦·利奧塔 / 文</span><br></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夏小燕 / 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阿多諾在《新音樂的哲學》(Philosophie de la nouvelle musique)里冩到,“隨着質料(matériau)的解放,掌控它的可能性增大了”,我們知道這種解放增大了與音樂質料相關的更大能力的偶然性。是否這種增大的能力是被允許的而且/或者是合乎期盼的,阿多諾的話里沒有説明這一點。這是一個我們要提出的問題。問題是關於新興技術的發展在音樂上産生的可能性,這個問題也規定了對新興技術可以在聲音世界宣告的權利和願景(欲望)的思考和研究。…</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聽從[1]</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讓-弗朗索瓦·利奧塔 / 文</span><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夏小燕 / 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阿多諾在《新音樂的哲學》(Philosophie de la nouvelle musique)里冩到,“隨着質料(matériau)的解放,掌控它的可能性增大了”,我們知道這種解放增大了與音樂質料相關的更大能力的偶然性。是否這種增大的能力是被允許的而且/或者是合乎期盼的,阿多諾的話里沒有説明這一點。這是一個我們要提出的問題。問題是關於新興技術的發展在音樂上産生的可能性,這個問題也規定了對新興技術可以在聲音世界宣告的權利和願景(欲望)的思考和研究。</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權利和願景並不必然就是人類同伴的,包括作曲家、演奏家、觀衆;它們也可以是質料或者聲音的權利和願景。在阿多諾的話里,“質料的解放”在我看來似乎是讓人從這個方面明白某事:音樂質料過去和現在都擁有把自己從以前忍受的某種監管里解放出來的權利和欲望。而阿多諾的話里包含的矛盾(否定辯証法的?)是:這種欲望和這種權利,一旦被宣告和認可,所以質料一旦被“解放”,聲音(如果確實事關它)就可以——從這個事實本身開始,而且會變本加厲地——陷入技術的控制之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然而,“技術”——阿多諾在《美學理論》里強調——是藝術的一個構建性面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它(技術)這麼做,” 他冩道,“爲的是藝術作品要比一塊事實上存在的集塊岩更多,而這個‘更多’(plus)構建了藝術作品的內容。”(《美學理論》,第287 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作品是而且必須一直是一個謎,但它也要呈現一個“同時既理性又抽象的”、“可確定的形象”。而這個形象就是技術。所以,質料,這里就是聲音,它曾經或者現在從什麼東西中“被解放” 呢?而且這個東西使技術對它施加更多的控制成爲“可能”(在這個詞的所有意義上説)。而這種“解放”,它源自、追隨、伴隨新興技術給聲音的這種“更多” 控制嗎?阿多諾提出的原則在這里是否就是:跨越音樂質料的欲望和權利,或者跨越自己的質料所具備的欲望和權利,它們的實現是與能力(即以理性方式規定這相同的質料)的增長成比例的嗎?換句話説:新興技術允許對音樂質料進行精細而且十分精細的分析(“理性而又抽象的” 分析),它們也允許音樂質料的解放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問題是可逆的。雙重允許要在兩種意義上來閱讀。第一種意義:質料與其更加可確定,還是更加自由。這一點不難理解和實踐。有很多的選擇可做,“自由” 隨着變化的增加而增多,而正是在變化增加的基礎上它才好與決定論一起行動。第二種意義:質料與其更加解放,還是更加可確定和可掌控。這一點看起來更難理解:除非在勒內·托姆展示的意義(即所有解釋和所有設定可用一種因果論詳細説明)里,所有確定性都在解釋的動作本身里蘊含着一種“因果論的破裂”。當物理學家展示和檢驗一條“法則”,或者如同人們所説的一項“結果” 時,他把計時器歸零並且把他認爲是相關的可變之物封閉在隔離系統不可跨越的假設界限之內,也就是説在那里其他可變之物被視爲是不相關的。在這個意義上説,結果的確定要求它的解放。而當這個可重復並且被調控的結果是在一個實驗配置里以及最終在一個儀器、一個“技術” 裝置里被獲取時,我們就明白:它在實踐上的掌控已預設它被隔離在“語境” 之外,而它的解放則首先在學者和工程師的知覺和思想里得到實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所以,我們可以這麼説:由於聲音可以被解放,因而技術可以掌控聲音。反之亦然。而這種愜意的相互性構建了原則上爲音樂和當代科技的相遇而開啟的第一可能性。</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過,一旦完成這個小小的學術練習,我就想圍繞兩極來闡述接下來的簡短思考。一極叫作Tonkunst[2],聲音和/或音調之藝術,音樂在日耳曼語里的老名稱;而另一極,還是德語的Gehorsam,人們將之譯爲obéissance(服從),但是沒有保留hören(聽),這次字里包含着聽(écouter),準確地説應該將之譯爲obédience(聽從),或者當然更清晰地譯爲拉丁語audire(聽),某種如同prêter l’oreille à(側耳聽)的意思,也有avoir l’oreille de(得到某人的重視,被某人聽取)的意思,傾聽某種發出或者制造聲音或者音調的東西,這種東西發出聲響(tönt),它要求,它讓人聽從。<br/><br/><span style="font-size: 10pt;">(2016-02-25 來源: <a href="https://site.douban.com/264305/widget/notes/190613345/note/729187619/"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douban</a>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span><br/></span></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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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T14: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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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些不可調和之物就是利奧塔所讀到的東西,對不可調和的確証,就是美學的最高成就,它完全顛覆了美學的元政治。當然,這種顛覆不能在“後現代主義”的範疇下來理解。在利奧塔的作品中,後現代不能作爲一種藝術或理論的旗幟,它頂多只能作爲一個描述性的範疇和一種診斷。<br></br> <br></br> 這個診斷具有一個根本作用:從政治解放中將藝術現代主義解脫出來,釋放出藝術是爲了讓藝術與另一種歷史敘事相關聯。利奧塔著名的對“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駁斥,絶不意味着是他對細微敘事的諸多空間讓步,去親近多元文化的靈魂。它僅僅是“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純粹而簡單的改變,按照這種改變,西方現代史不再被等同於無産階級解放的歷史,而是等同於猶太人被有計劃的滅絶的歷史。…</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些不可調和之物就是利奧塔所讀到的東西,對不可調和的確証,就是美學的最高成就,它完全顛覆了美學的元政治。當然,這種顛覆不能在“後現代主義”的範疇下來理解。在利奧塔的作品中,後現代不能作爲一種藝術或理論的旗幟,它頂多只能作爲一個描述性的範疇和一種診斷。<br/> <br/> 這個診斷具有一個根本作用:從政治解放中將藝術現代主義解脫出來,釋放出藝術是爲了讓藝術與另一種歷史敘事相關聯。利奧塔著名的對“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駁斥,絶不意味着是他對細微敘事的諸多空間讓步,去親近多元文化的靈魂。它僅僅是“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純粹而簡單的改變,按照這種改變,西方現代史不再被等同於無産階級解放的歷史,而是等同於猶太人被有計劃的滅絶的歷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利奧塔也談到了先鋒派,讓先鋒派去追溯將藝術生産同其對象、影像和商業娛樂區分開來的線索。但在這種情形中的藝術的“自律”不再是証明需要被消滅的異化的矛盾情景。藝術家們所生産的不再是矛盾的遊戲,他們所做的僅僅是對震驚的刻畫。震驚仍然是一種異化,但是一種無法超越的異化。雙重關係不再是創作的一部分。相反,它是一個前提的標誌,即從屬於可感物的前提的存在物的標誌:要麼從屬於強制着我們的感受,要麼就沒有這種感受,亦即死亡。如果藝術就是將自己同商業區分開來,這僅僅是爲了將商業消費所提供和承諾的東西,與聽從於大他者的規則的心靈原初的 “悲愴”對立起來。這就是爲了証明一個不可能減輕的異化,這種異化,任何試圖從中解放出來的意願,都會變成主人的意願,讓我們從消費的紙醉金迷的美夢般的生活中喚醒,而這只會將我們拋入到極權主義的命中注定的烏托邦之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所以,利奧塔的反讀康德,是一種最理所當然的抹除審美經驗的第一種政治解讀的企圖。他所要做的,就是抹除美學懸置和解放許諾之間的原初關係。他試圖一次性地將既不……也不……顛覆爲要麼……要麼……。<br/> <br/> 在這一點上,席勒以此標示出一種例外的感性經驗形式,相反,利奧塔要求我們讀出一種共同前提的簡單証據。與對主人形式的懸置不同,利奧塔要我們理解,我們受制於一個專橫跋扈的主人。席勒將美學上的雙重關係中的解放許諾,與“自由或死亡”革命性表達的切分對立起來。利奧塔通過顛倒爲自己的形式“奴役或死亡”,從而改變了這種雙重關係的切分。席勒自己在康德的基礎上,試圖找到主流統治的永恆與造反的野蠻之間的第三條道路。他重述了康德的觀念,按照這個觀念,審美經驗指出了其他東西:分別是理性合法性或一種感性共同體的形式。<br/> <br/> 利奧塔保留了符號的功能,但僅僅是爲了顛倒它。審美經驗成爲了人類受奴役心靈的經驗,心靈成爲了感性的奴隸,而且也首先在對感性依賴性的考察中,它受制於大他者的法則。例外感覺的震驚感,在康德那里,是自由的一個符號,在席勒那里,是解放的承諾,在利奧塔那里,完全是相反的東西,我們知道,這是一個依賴性的符號。它標誌着這樣一個事實,即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遵循自古以來的異化法則。如果先鋒派使命是不明確地重新刻畫出這個分割線,這是爲了消弭解放的噩夢。這使得審美異議的意義需要重新概括,要麼是一場災難,要麼是另一場災難:要麼是崇高的“災難”,要麼是相對於自古以來的大他者的法則在倫理上依賴性的“犧牲”宣言;要麼這場災難就是天生忘卻災難的災難,解放承諾的災難要麼走向納粹和蘇聯集中營中的野蠻,要麼是商業文化和傳播媒介的世界中的柔性的極權主義。</span><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此,藝術仍然需要在元政治的劇情中來刻畫自己。但這個劇情的意義被完全反轉過來。藝術不再帶有任何承諾。爲了紀念阿多諾,它仍然被視爲一種“抵抗”形式。但這個詞已經具有全新的意義。抵抗僅僅是“大事物”的記憶,在業已冩就的字里行間中,在業已畫成的畫筆中,或在音樂的音質中,重新記述了從屬於大他者的法則。要麼聽從於強加於我們之上的大他者的法則,要麼縱情於自我的法則,讓我們受到商業文化的奴役。要麼是摩西的法則,要麼是麥當勞的法則,這就是崇高美學對於美學上的元政治的最後的言辭。無法確定的是,這種新的摩西法則,是否真的對立於麥當勞的法則。但另一方面,可以確定的是,在今天倫理學的名義下所實現的唯一法則下,它完成了對美學和政治的共同鎮壓<span style="font-size: 8pt;">[14]</span>。<br/> <br/></span></p>
<p>[14]<span>這篇文章原版是英文版,是朗西埃在</span>2002<span>年</span>3<span>月美國伊利諾伊州的西北大學埃文斯通分校召開的“康德判斷力批判和政治思考”學術研討會上提交的會議</span>論文。<br/> <br/> (2016-02-25來源: douban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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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T20: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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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些不可調和之物就是利奧塔所讀到的東西,對不可調和的確証,就是美學的最高成就,它完全顛覆了美學的元政治。當然,這種顛覆不能在“後現代主義”的範疇下來理解。在利奧塔的作品中,後現代不能作爲一種藝術或理論的旗幟,它頂多只能作爲一個描述性的範疇和一種診斷。這個診斷具有一個根本作用:從政治解放中將藝術現代主義解脫出來,釋放出藝術是爲了讓藝術與另一種歷史敘事相關聯。利奧塔著名的對“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駁斥,絶不意味着是他對細微敘事的諸多空間讓步,去親近多元文化的靈魂。它僅僅是“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純粹而簡單的改變,按照這種改變,西方現代史不再被等同於無産階級解放的歷史,而是等同於猶太人被有計劃的滅絶的歷史。…</span><br></br> <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些不可調和之物就是利奧塔所讀到的東西,對不可調和的確証,就是美學的最高成就,它完全顛覆了美學的元政治。當然,這種顛覆不能在“後現代主義”的範疇下來理解。在利奧塔的作品中,後現代不能作爲一種藝術或理論的旗幟,它頂多只能作爲一個描述性的範疇和一種診斷。這個診斷具有一個根本作用:從政治解放中將藝術現代主義解脫出來,釋放出藝術是爲了讓藝術與另一種歷史敘事相關聯。利奧塔著名的對“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駁斥,絶不意味着是他對細微敘事的諸多空間讓步,去親近多元文化的靈魂。它僅僅是“宏大敘事”和“絶對的犧牲品”的純粹而簡單的改變,按照這種改變,西方現代史不再被等同於無産階級解放的歷史,而是等同於猶太人被有計劃的滅絶的歷史。</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利奧塔也談到了先鋒派,讓先鋒派去追溯將藝術生産同其對象、影像和商業娛樂區分開來的線索。但在這種情形中的藝術的“自律”不再是証明需要被消滅的異化的矛盾情景。藝術家們所生産的不再是矛盾的遊戲,他們所做的僅僅是對震驚的刻畫。震驚仍然是一種異化,但是一種無法超越的異化。雙重關係不再是創作的一部分。相反,它是一個前提的標誌,即從屬於可感物的前提的存在物的標誌:要麼從屬於強制着我們的感受,要麼就沒有這種感受,亦即死亡。如果藝術就是將自己同商業區分開來,這僅僅是爲了將商業消費所提供和承諾的東西,與聽從於大他者的規則的心靈原初的 “悲愴”對立起來。這就是爲了証明一個不可能減輕的異化,這種異化,任何試圖從中解放出來的意願,都會變成主人的意願,讓我們從消費的紙醉金迷的美夢般的生活中喚醒,而這只會將我們拋入到極權主義的命中注定的烏托邦之中。</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所以,利奧塔的反讀康德,是一種最理所當然的抹除審美經驗的第一種政治解讀的企圖。他所要做的,就是抹除美學懸置和解放許諾之間的原初關係。他試圖一次性地將既不……也不……顛覆爲要麼……要麼……。在這一點上,席勒以此標示出一種例外的感性經驗形式,相反,利奧塔要求我們讀出一種共同前提的簡單証據。與對主人形式的懸置不同,利奧塔要我們理解,我們受制於一個專橫跋扈的主人。席勒將美學上的雙重關係中的解放許諾,與“自由或死亡”革命性表達的切分對立起來。利奧塔通過顛倒爲自己的形式“奴役或死亡”,從而改變了這種雙重關係的切分。席勒自己在康德的基礎上,試圖找到主流統治的永恆與造反的野蠻之間的第三條道路。<br/> <br/> 他重述了康德的觀念,按照這個觀念,審美經驗指出了其他東西:分別是理性合法性或一種感性共同體的形式。利奧塔保留了符號的功能,但僅僅是爲了顛倒它。審美經驗成爲了人類受奴役心靈的經驗,心靈成爲了感性的奴隸,而且也首先在對感性依賴性的考察中,它受制於大他者的法則。例外感覺的震驚感,在康德那里,是自由的一個符號,在席勒那里,是解放的承諾,在利奧塔那里,完全是相反的東西,我們知道,這是一個依賴性的符號。<br/> <br/> 它標誌着這樣一個事實,即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遵循自古以來的異化法則。如果先鋒派使命是不明確地重新刻畫出這個分割線,這是爲了消弭解放的噩夢。這使得審美異議的意義需要重新概括,要麼是一場災難,要麼是另一場災難:要麼是崇高的“災難”,要麼是相對於自古以來的大他者的法則在倫理上依賴性的“犧牲”宣言;要麼這場災難就是天生忘卻災難的災難,解放承諾的災難要麼走向納粹和蘇聯集中營中的野蠻,要麼是商業文化和傳播媒介的世界中的柔性的極權主義。</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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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r/> (2016-02-25來源: douban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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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0T20: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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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樣,爲了恢復美學上的雙重關係,就要制定一個反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計劃,一種可以取代主宰阿多諾美學的審美政治的形式,而利奧塔的美學矗立在阿多諾美學的頭頂上。我們可以將這種反-運動的原則概括爲兩個基本要點。首先,要恢復美學的區分,或美學的奇異性,這可以讓美學單獨承擔一個新的感性世界的諾言。如果最艱巨的藝術自律性的對手往往來自於馬克思主義,這並不是因爲在對藝術的熱愛和社會解放的要求之間存在任何和解的精神或內在的衝突。廣義上的馬克思主義並不準備反教條的馬克思主義。相反,這就是兩種彼此對立的審美元政治的形式。在這個對立中,解放的承諾與審美形式在感性上的異質性關聯起來。…<br></br> <br></br></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樣,爲了恢復美學上的雙重關係,就要制定一個反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計劃,一種可以取代主宰阿多諾美學的審美政治的形式,而利奧塔的美學矗立在阿多諾美學的頭頂上。我們可以將這種反-運動的原則概括爲兩個基本要點。首先,要恢復美學的區分,或美學的奇異性,這可以讓美學單獨承擔一個新的感性世界的諾言。如果最艱巨的藝術自律性的對手往往來自於馬克思主義,這並不是因爲在對藝術的熱愛和社會解放的要求之間存在任何和解的精神或內在的衝突。廣義上的馬克思主義並不準備反教條的馬克思主義。相反,這就是兩種彼此對立的審美元政治的形式。在這個對立中,解放的承諾與審美形式在感性上的異質性關聯起來。<br/> <br/> 這種異質性,重新激發了凌駕於被動材料智商的知識形式的權力,而這將再現性藝術的生産和理想同統治秩序關聯起來。這就是包含在美學的既不……也不……之中的東西:當然這不是藝術的純粹性,而是審美經驗相對於權力遊戲和統治形式而確立的純粹距離。這並不是要把藝術的自律與政治的差異性對立起來。模仿的藝術在秩序中獲得其自律性,這種秩序將其邊界和等級與主流秩序聯系起來。相反,美學時代的藝術宣佈,它與主流經驗的形式是不同的。<br/> <br/> 但它是通過拋棄了將藝術對象和世界上的其他對象區分開的邊界來做到的。所以,在自律性和異質性兩種關聯關係之間形成了對立。美學自律是一種藝術自律,在那里沒有界限,將致力於創造高等藝術的畫家的行爲,同取悅民衆的雜技演員的表演區分開來,也不會將創造了純粹音樂語言的音樂家同致力於實現福特制生産線的工程師區分開來。如果在簡單的國家主義表達“電氣化+蘇聯”之下,生命-藝術<span style="font-size: 10pt;">(l’art-vie)</span>的元政治消失了,那麼維系這種異質多樣性的元政治的選項,本身可以在這樣的表達下來把握,即“十二音技法<span style="font-size: 10pt;">(dodécaphonisme)</span>+卓別林的拐杖”:純粹的音樂語言指向任何它自身法則之外的東西,以及在高等藝術中來提高演員的表演技能;而音樂材料從屬於一個比福特制生産線更爲嚴格的規則,一個誇張的流浪漢小醜,其行爲姿態已經被自動化了,這些表演都表達了一種拒絶的情感,對機械化生活的“保守的”拒絶。</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勳伯格與卓別林:那個拄着拐杖,八字腳走路的小丑,在井然有序的十二音中踽踽而行。這個表達或許可以總結阿多諾《美學理論》中的冗長而複雜的分析,即它也概括出這種反-美學的主要特徵。其中,審美經驗的雙重關係成爲了作品本身的內在矛盾。席勒的吸引和排斥的雙重運動——即“優雅”和“尊貴”——成爲了作品本身的自然趨勢。其理由非常簡單。阿多諾與席勒有着同樣的中心前設:廢除標誌着勞動和快樂之分,受驅使之人與有教養之人之分的勞動分工。<br/> <br/> 對於他而言,創作成爲了在古希臘雕塑中,在最高的激情澎湃和心神寧靜中自由表象所預示的東西:即有這樣一個世界,西方理性的原初場景所像徵的勞動和快樂的區分,被徹底拋棄了——我們知道,在那里,水手坐在長凳上,塞住他們的耳朵,不讓自己受塞壬歌聲的魅惑,而尤利西斯,將自己綁縛在桅桿上,獨自欣賞這美妙的歌聲,但他不能讓自己的下屬解開自己,讓自己走向這些女妖。如果創作承諾要進行這種和解,只有通過不確定的延擱<span style="font-size: 10pt;">(différer)</span>,通過拒絶一切和解的形式來獲得,在那些被拒絶的和解形式中,主流仍然隱匿地起作用。<br/> <br/> 如果創作就是許諾,這並不是因爲自足性包含着一<span style="font-size: 10pt;">(une)</span>的生命形式的秘密。相反,這是因爲它本身是分裂的,因爲其自足性不得不在隱約中重復上演區分了被綁在桅桿上精於算計的主人和拒斥了聽衆的塞壬之間分裂的原初劇情。走向解放之路就是讓這個分裂進一步惡化的道路,它所提出的美的表象是以不諧爲代價的,其不明確地重新認可了異議的價值,也是通過拒斥了美與快樂之間所有調和形式來獲得的。美學的場景,嚴格來説,就是不可調和之物的場景。</span><br/> <br/> (2016-02-25來源: douban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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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9T06: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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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和諧和不諧之間的同一性,正是席勒賦予“審美狀態”以一種凌駕於康德的共通感<span style="font-size: 10pt;">(senscommun)</span>所包含的社會中介的承諾之上的政治意蘊,康德指望用共通感將精英的陽春白雪與百姓們的下里巴人統一起來<span style="font-size: 8pt;">[13]</span>。對席勒而言,美學上的共通感,也就是異議的共通感。它並不會傾向於將差異巨大的階級凝聚在一起。它挑戰了産生這種巨大距離的可感物的分配。爲什麼女神的雕像會同時吸引着我和排斥着我?因爲它展現出某種神聖的特徵,席勒説,這也是人性的圓滿:她並不勞作,她只是展出。她既不屈服,也不抵抗。她不處於命令的關係之中,同樣,她也不處在順從的關係中。…<br></br> <br></br></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和諧和不諧之間的同一性,正是席勒賦予“審美狀態”以一種凌駕於康德的共通感<span style="font-size: 10pt;">(senscommun)</span>所包含的社會中介的承諾之上的政治意蘊,康德指望用共通感將精英的陽春白雪與百姓們的下里巴人統一起來<span style="font-size: 8pt;">[13]</span>。對席勒而言,美學上的共通感,也就是異議的共通感。它並不會傾向於將差異巨大的階級凝聚在一起。它挑戰了産生這種巨大距離的可感物的分配。爲什麼女神的雕像會同時吸引着我和排斥着我?因爲它展現出某種神聖的特徵,席勒説,這也是人性的圓滿:她並不勞作,她只是展出。她既不屈服,也不抵抗。她不處於命令的關係之中,同樣,她也不處在順從的關係中。<br/> <br/> 不過,這種和諧狀態與那種主宰着人類社會的狀態是對立的,那種狀態分配給每一個人一個地位,將那些發佈命令的人與那些聽從命令的人區分開來,將欣賞陽春白雪的人與欣賞下里巴人的人區分開來。審美經驗的異議的共通感對立於傳統秩序的和諧一致,也對立於法國大革命試圖強加的和諧。法國大革命希望顛覆古代統治秩序。然而,它本身又生産出一種古代邏輯,根據這個邏輯,需要給那些被動的材料增加積極的智慧。反過來,對權力的懸置,專屬於審美狀態的既不……也不……,宣揚一種全新的革命:一種感性存在的革命,而不僅僅是顛覆國家的形式,這場革命不僅僅是接管權力,而且是將讓權力得以實施的形式加以中和<span style="font-size: 10pt;">(neutralisation)</span>,既顛覆了其他權力,也顛覆了自己的權力。美學的自由演藝——或中和——界定了一種新的經驗模式,在這種模式中,我們看到了一種新的感性普遍性和平等的形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strong>阿多諾的《美學理論》</strong></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阿多諾的美學和利奧塔的崇高反—美學所激活的張力關係,只有當我們回到其原初場景中,才能完全理解清楚,這個場景既用於奠基藝術的自律,也在一種例外的感覺經驗中許諾解放人類,在那一刻,主宰着其他感覺經驗形式的主動/被動和形式/材料之間的對立完全被廢除了。這種張力關係必須理解爲是對席勒的雙重關係的延續,席勒將其置於他理解的康德意義上的各種技能協調一致關係的中心。其理由在於,這種雙重關係確保了康德共通感所特有的媒介被轉化爲新存在形式的實際原則。由於這個雙重關係,美學上的“自由演藝”不再是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間的中間狀態,或者是一個道德主體自我發現的舞颱。相反,它成爲了一種新自由的原則,它可以超越一切政治自由的自主性。在根本上它成爲一種政治原則,或者更準確地説,它是一種元政治<span style="font-size: 10pt;">(métapolitique)</span>原則,它對立於所有的顛覆國家的起義,它提出的是活生生的感性世界中的形式革命。</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阿多諾美學中的矛盾和利奧塔美學所宣稱的“災難”,恰恰應該被理解爲美學-元政治的化身<span style="font-size: 10pt;">(avatars)</span>。它們都有內在於“人的審美教育”觀念之中的原始張力關係而引出的終極形式:這是在對審美狀態特有活動的懸置與用來實現其諾言的自我教育活動之間的張力關係,是經驗的差異性<span style="font-size: 10pt;">(altérité)</span>和教育的自我性<span style="font-size: 10pt;">(ipséité)</span>之間的張力關係,或者也是自由表象的自足性<span style="font-size: 10pt;">(auto-suffisance)</span>和新人類的自我解放運動之間的張力關係,新人類渴望將表象同其自足性撕裂開來,並意圖將其變成現實。席勒的最初情景已經包括了這個矛盾。雕塑自足的石塊的差異性,預示着石塊所是的狀態的對立面。對於按照勞動分工、職業和等級來劃分的人群來説,預示着有一個不再存在審美經驗上的差異性的共同體降臨,但在這個共同體中,藝術的形式會再一次變成它曾經所是的樣子——或者它們曾經被認爲的樣子:一個未分化的集體生活的形式。在審美經驗中的相遇,所遇到的他者不過是與他自身相分離的自我。<br/> <br/> 因而,強調經驗自主性的差異性和異質性被抹除了,從而誕生了一個新的選項。既不……也不……的異議的共通感變成要麼……要麼……:要麼永遠將人類主體一分爲二,要麼恢復人類的總體性,要麼是那種主體,他被動地思考如何用沒有絲毫生命氣息的大理石來進行喪失了總體性地進行再現;要麼成爲一個積極的主體,在真正的生命中來尋找如何重新獲得自己,因而創造一個新的鮮活的世界,在那里,正如馬列維奇<span style="font-size: 10pt;">(Malevich)</span>所做的那樣,規劃新的集體生活,來取代“古希臘的老婦人”。要麼異議被還原爲表象與真實之間的衝突,要麼爲了將藝術的表象轉化爲共同生活的現實,而形成一種新的和諧,換句話説,將這個世界變成人類活動的産物和鏡像。<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0pt;">[13] EmmanuelKant,Critiquede la faculté de juger,tr.fr. A. Philonenko,Vrin, 1979,p.177.</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0pt;">(2016-02-25來源: douban 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選自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2019,226-234。)</span></span></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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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7T05: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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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之所以訴諸康德,正是爲了通過這種差異,在可感物的狀態中進行思考。康德主張,美必須與善分離開來,善既來自於概念,也來自於令人愜意舒適,而美則屬於感覺。無論是阿多諾還是利奧塔,在他們的立場上,堅持認爲藝術作品不應是令人愉悅的。藝術作品是欲望所不能獲得的東西,而欲望本身會將所獲得的東西加以消費。事實上,正是由於這種不可獲得性,這些作品才産生了一種特殊的善。藝術是一種異議<span style="font-size: 10pt;">(dissensus)</span>的實踐。通過異議,並不是在一個因果關係中排列其位置,在這個因果關係中,藝術作品獲得了其特有的質性,並與一個外在的善相關聯:未來的解放(阿多諾)或對新世紀規定的要求作出回應(利奧塔)。…</span><br></br> <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之所以訴諸康德,正是爲了通過這種差異,在可感物的狀態中進行思考。康德主張,美必須與善分離開來,善既來自於概念,也來自於令人愜意舒適,而美則屬於感覺。無論是阿多諾還是利奧塔,在他們的立場上,堅持認爲藝術作品不應是令人愉悅的。藝術作品是欲望所不能獲得的東西,而欲望本身會將所獲得的東西加以消費。事實上,正是由於這種不可獲得性,這些作品才産生了一種特殊的善。藝術是一種異議<span style="font-size: 10pt;">(dissensus)</span>的實踐。通過異議,並不是在一個因果關係中排列其位置,在這個因果關係中,藝術作品獲得了其特有的質性,並與一個外在的善相關聯:未來的解放(阿多諾)或對新世紀規定的要求作出回應(利奧塔)。</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阿多諾和利奧塔之間,發生了一次逆轉。阿多諾將這些異議稱之爲“矛盾”。內在矛盾就是産生了藝術産品和主宰商業美學的折中主義之間的對立。它賦予了藝術作品兩方面的屬性,一方面是力量,另一方面是缺少力量:一方面是自足的力量,它與商業上的異質性針鋒相對,而另一方面是缺乏力量,這種不足阻礙其在自足中得到滿足,並証明了將勞動和消費分隔開來的構成性異化。在利奧塔那里也是如此,藝術的任務仍然在於構成一個特殊的可感世界,這個世界分離於由市場法則所支配的世界。但在這里所涉及的異議,不再是矛盾。它現在被命名爲“災難”,這個災難是“原初性的”:它証明了異化不再是那種面對資本主義將快樂和快感分離開來的東西,而是專屬於人類動物的依賴性的命運。而先鋒藝術唯一的責任,就是在無限期地記住它。</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讓我們可以理解,利奧塔的對康德的反讀,他將康德的崇高變成了將藝術上的先鋒派與異質性的倫理法則銜接起來的東西。爲了完整地理解其意義,就必須要重構其解釋的鏈條,而這就是這個鏈條上最終的一環。反過來,我們需要將其理解爲一種謄冩,即他爲了抹除第一次對康德的讀解,也抹除了他的作品的內在的“政治”。按照這個説法,他分配給藝術的任務在於,記錄下感受的震撼<span style="font-size: 10pt;">(choc)</span>,而這種震撼是“奴役條件”的不可磨滅的証據,而這正是對席勒在“審美狀態”<span style="font-size: 10pt;">(état esthétique)</span>的懸置中所看到的自由的新承諾的顛倒。</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個《審美教育書簡》<span style="font-size: 10pt;">(Lettres surl’éducationesthétique de l’homme)</span>的核心論點在於同樣的雙重否定,而這個雙重否定中正是康德美學判斷的特徵。可以説,康德的美學判斷既不從屬於理解力的規則,它將概念上的規定強加於感性經驗,也不從屬於感性規則,它需要一個欲望的對象。審美經驗同時懸置了所有的法則。所以,它也懸置了通常會架構認知、行爲、欲望主體的經驗的權力關係。對於席勒來説,這意味着在審美經驗中,是各種技能之間的“協調一致”<span style="font-size: 10pt;">(accord)</span>,並不是利奧塔所宣稱的形式與材料的古老和諧關係。相反,它是與這種古老主張的決裂,它是一種真正的支配形式。<br/> <br/> 在它自身中,在認知和想像之間的“自由協調”(<span style="font-size: 10pt;">libreaccord)</span>本身就是一種不諧或異議。根本不需要看到對尺寸、力量或恐懼的崇高體驗,我們就可以認識到思想和感性之間的不諧關係,或在吸引和排斥的遊戲中奠定現代藝術的激進性。在康德從既不……也不……出發的美學判斷理解中,美的體驗已經由吸引和排斥的雙重關係所概括。它在於對立的兩項之間的張力關係,我們知道,魅力産生了吸引,而敬意讓我們與之保持距離。席勒説,雕塑的自由表現同時既吸引着我們,又通過它本身自足的莊嚴,讓我們與之保持距離。同時發生的反作用力運動將我們同時置於完全寧靜和極度的亢奮狀態之中<span style="font-size: 10pt;">[12]</span>。那麼,在美的美學和崇高的美學之間根本就不存在斷裂。異議,思想和感性之間協調的斷裂,已經處在美學和諧和安寧的最核心之處。<br/> <br/></span></p>
<p>[12]Schiller, Lettres surl’éducation esthétiquedel’homme , tr. fr. P. Leroux, Aubier, 1943. p. 209.</p>
<p><br/> (2016-02-25<span>來源</span>: <a href="https://site.douban.com/264305/widget/notes/190613345/note/729187619/"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douban</a> <span>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span>;選自讓-<span>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span>2019<span>,</span>226-234<span>。)</span></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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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8T19: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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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利奧塔嚴格將這種邏輯套用在自己頭上。在崇高體驗中的無能爲力的感覺,就是理性所承受的感覺。它體會到它無法“接觸材料”,換句話説,它不能理解這種彼此依賴的感性事件。這種崇高體驗告訴我們:“靈魂成爲了依賴於可感物的存在,因而可以被踐踏,被羞辱。美學的前提就是受制於感受,沒有這種感受就是麻痺。要麼因對他者的震撼而覺醒,要麼被徹底消滅……靈魂被囚禁在瀕臨死亡的恐懼與飽受奴役的存活之間。”<span style="font-size: 8pt;">[8]</span>然而,我們必須理解的是,這種感覺限制,並不是它施加的唯一限制。正如在康德那里,崇高的感性經驗是其他東西的標誌。它引入的是主體同規律的關係。在康德那里,想像的失敗不會帶來合法化心靈的自律規則。在利奧塔那里,其邏輯正好被顛倒過來:屈從於感受標誌着聽從於多樣性的法則。感性情感就是“虧欠”的體驗。倫理經驗就是一種不訴諸大他者的法則的屈服。它展現了思想相對於內在於和先於心靈的力量的受制狀態,而心靈根本無力去理解這種力量。…</span><br></br> <br></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利奧塔嚴格將這種邏輯套用在自己頭上。在崇高體驗中的無能爲力的感覺,就是理性所承受的感覺。它體會到它無法“接觸材料”,換句話説,它不能理解這種彼此依賴的感性事件。這種崇高體驗告訴我們:“靈魂成爲了依賴於可感物的存在,因而可以被踐踏,被羞辱。美學的前提就是受制於感受,沒有這種感受就是麻痺。要麼因對他者的震撼而覺醒,要麼被徹底消滅……靈魂被囚禁在瀕臨死亡的恐懼與飽受奴役的存活之間。”<span style="font-size: 8pt;">[8]</span>然而,我們必須理解的是,這種感覺限制,並不是它施加的唯一限制。正如在康德那里,崇高的感性經驗是其他東西的標誌。它引入的是主體同規律的關係。在康德那里,想像的失敗不會帶來合法化心靈的自律規則。在利奧塔那里,其邏輯正好被顛倒過來:屈從於感受標誌着聽從於多樣性的法則。感性情感就是“虧欠”的體驗。倫理經驗就是一種不訴諸大他者的法則的屈服。它展現了思想相對於內在於和先於心靈的力量的受制狀態,而心靈根本無力去理解這種力量。</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或許得出利奧塔誤讀或誤解了康德是無關緊要的。但首要的問題毋寧是:爲什麼他需要康德?他爲什麼要在康德的文本中尋找在那些文本中很難找到的東西:例如先鋒藝術理論,並期望在這種先鋒派理論中証明主體的可悲,証明一種作爲異質多樣性法則的道德法則的觀念?事實上,這就是利奧塔崇高理論所提出的悖論。這個理論是作爲現代主義傳統的延續而提出的,因爲它賦予了先鋒派一個任務,去捍衛藝術上的新,而反對恢復某種過時的表達形式,和與商業化的美學妥協的形式。對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利奧塔而言,界定先鋒派藝術的,就是對折中主義<span style="font-size: 10pt;">(éclectisme)</span>的拒絶,這種拒絶在新繪畫潮流中展現出來,畫家在畫佈上綜合了形象和抽象的主旨。然而,他賦予先鋒派的新任務基於這樣一種藝術觀念,即這種觀念証明了人類心靈自古以來就依賴於無法把握的當下,和拉康一樣,利奧塔將這個當下稱之爲“大事物”<span style="font-size: 10pt;">(la Chose)</span>。</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們如何思考這種悖謬的銜接?一方面是藝術的革命,它的高歌猛進宣佈回到藝術的舊形式上,另一方面是他指派給藝術的任務,即証明了我們心靈無法超越切自古以來就遭受的奴役。爲了理解其背後的邏輯,我們必須考察利奧塔的主張,即他所反對的,被他視爲是無恥的在繪畫中混雜了抽象和形象主旨的形式,即超-先鋒派:“在同一個層面上混雜了新現實主義或超現實主義與抽象、抒情或概念主旨,這意味着一切都是等價的,因爲一切都有利於消費。這是一種新的企圖,它試圖建立一種新的‘趣味’,並對之加以讚賞。這種趣味根本就不是趣味。折中主義所號召的東西,就是雜誌讀者習以爲常的東西,就是標準工業形象的消費者的需求,這是一種超級市場顧客的精神。在某種程度上,博物館和畫廊的老闆,通過批評,對藝術家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後現代主義在於,讓繪畫的探索與事實上的‘文化’ 狀態保持一致,並取消了藝術家們在探索不可展現之物的問題上的職責。如今,在我看來,這個問題才是唯一值得研究的問題,它是即將來臨的世紀的生命和思想中的關鍵問題。”<span style="font-size: 8pt;">[9]</span></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究竟是什麼讓他有可能判定,這樣的趣味並非一種真正的趣味?利奧塔回答如下:如果它是一種趣味,我們必將失去藝術的歷史責任,以及我們對即將來臨的世紀的思考的任務。簡言之,它之所以不是趣味,是因爲它不應成爲一種趣味。這個主張很容易理解,它直接來自於阿多諾。利奧塔反對繪畫折中主義的主張,正好就是阿多諾反對音樂折中主義的主張。他的話回應了阿多諾的《新音樂哲學》<span style="font-size: 10pt;">(Philosophie de la nouvellemusique)</span>談到的減七和絃<span style="font-size: 8pt;">[10]</span><span style="font-size: 10pt;">(accord de septième diminuée)</span>,在音樂上,這是耳朵所不能承受的和絃,“除非一切都是欺騙”。在宣佈了不可能在繪畫中將形象主旨與抽象主旨融合在一起之後,利奧塔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傳統,最著名的就是阿多諾和克萊門特·格林伯格<span style="font-size: 8pt;">[11]</span><span style="font-size: 10pt;">(Clement Greenberg)</span>,他們將徹底的藝術自律與社會和政治的解放諾言結合聯系起來。我們已經看到,這種傳統經常被捍衛,來反對一種傳統的對立,即在爲藝術而藝術與藝術關涉政治之間對立:我們知道,藝術之所以是政治的,因爲它僅僅是藝術。藝術僅僅是這樣,通過其可感的構造以及對其特有的理解方式,它生産出某種完全不同於消費對象狀態的對象。<br/><br/></span></p>
<p>[8] Jean-françoisLyotard, Moralitéspostmodernes,Galilée, 1993, p. 206.</p>
<p>[9] Jean-françoisLyotard,L’Inhumain, Galilée, 1988,p. 139.</p>
<p>[10]<span>減七和絃是一個特殊的和聲語言材料,它由四個連續小三度疊置而成,其特點是無明確的傾向性。根音到七音的減七度音程,有顯著的悲哀憂鬱的特質。這也就決定了減七和絃的色彩特點,它的一般的情緒效果是具戲劇性,富於熱情,常帶深度的悲愴性。減七和絃早在巴洛克時期的音樂中已被引用。那不勒斯樂派首領</span>A.<span>斯卡拉蒂的一首康塔塔的開始部分,短促的、時斷時續的變音旋律,加上飄搖不定的減七和絃音響,表現出—種愁苦不安的情調——中譯注。</span></p>
<p>[11]<span>克萊門特·格林伯格(</span>1909-1994<span>)是</span>20<span>世紀下半葉美國最重要的藝術批評家,也許是該時期整個西方最重要的藝術批評家之一。由於他的主要觀點代表了現代主義藝術理</span>論的法典化,他便成了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的分水嶺。幾乎所有同情或支持現代主義的人都爲他辯護,與此同時,幾乎所有的後現代主義者都首先將批評的矛頭指向他。著有《藝術與文化》、《樸素的美學》、《格林伯格藝術批評文集》)等——中譯注。</p>
<p><br/><br/>(2016-02-25<span>來源</span>: <a href="https://site.douban.com/264305/widget/notes/190613345/note/729187619/"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douban</a> <span>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span>;選自讓-<span>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span>2019<span>,</span>226-234<span>。)</span></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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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8T09: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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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非物質性的物質”<span style="font-size: 10pt;">(matière immatérielle)</span>並非沒有先例。這會讓人們想起貫穿了從像徵主義時代到未來主義的整個藝術思想的一個宏大主題:材料的問題變成了純粹的能量,類似於思想的非物質性的能力,大觀念的光芒與電的閃光融合在一起。我們也會記得,現象學會強調在那里<span style="font-size: 10pt;">(il ya)</span>的光芒,強調即將出現的不可見的事件。但利奧塔的分析還有一個更爲特殊的目的。他旨在將康德賦予形式的屬性轉嫁給物質性事件。現在,在康德的“美的分析”<span style="font-size: 8pt;">[5]</span>中,形式的特徵恰恰在於它是無法獲得的。美學判斷所指的形式並非一種將自己的統一性強加於感性多樣性之上的概念形式。美之所以爲美,是因爲它既不是一個知識的對象,不會讓感覺聽從於理解的法則,也不是欲望的對象,即讓理性聽從於感覺的無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非物質性的物質”<span style="font-size: 10pt;">(matière immatérielle)</span>並非沒有先例。這會讓人們想起貫穿了從像徵主義時代到未來主義的整個藝術思想的一個宏大主題:材料的問題變成了純粹的能量,類似於思想的非物質性的能力,大觀念的光芒與電的閃光融合在一起。我們也會記得,現象學會強調在那里<span style="font-size: 10pt;">(il ya)</span>的光芒,強調即將出現的不可見的事件。但利奧塔的分析還有一個更爲特殊的目的。他旨在將康德賦予形式的屬性轉嫁給物質性事件。現在,在康德的“美的分析”<span style="font-size: 8pt;">[5]</span>中,形式的特徵恰恰在於它是無法獲得的。美學判斷所指的形式並非一種將自己的統一性強加於感性多樣性之上的概念形式。美之所以爲美,是因爲它既不是一個知識的對象,不會讓感覺聽從於理解的法則,也不是欲望的對象,即讓理性聽從於感覺的無序<span style="font-size: 10pt;">(anarchie)</span>。這種既不……也不……的結構嗎,對於理解和欲望這兩種技能來説,都是不可獲得的,這迫使主體,只有通過讓那些技能的自由演藝,才能體驗到一種新的自律形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利奧塔聲稱,對於音質和色彩來説都是一樣的。我們知道,對康德而言,音質和色彩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怎樣判定,這是我們諸感覺振動所産生純粹感官上的快感,還是依賴於其規律性的形式感覺的快感?利奧塔將他自己的思考作爲對這個難題的最徹底的回答。他非常簡要的指出,這就是對於所有音質和色彩都無法獲得的美學形式。利奧塔這種偷梁換柱的做法,起初很容易讓我們想起現代主義正宗派堅持主張一種與再現對立的可感物在場的獨特性。那麼,材質僅僅是“一小塊皮革或一片木材,以及香料的芬芳,分泌物或一塊肉的味道,也有音質和色彩”。<br/><br/>不過很快這些東西看起來並非如此。“所有這些東西都是不可交換的”,利奧塔説,“它們都決定了一個情感事件,一次遭遇,我們的內心對此並沒有準備好,對之感到不安,這個事件對心靈來説留下的只有感覺,焦慮和狂喜,一種懵懂的虧欠。”<span style="font-size: 8pt;">[6]</span>這就是材料的第二種特徵:這並不是材料的獨特性,而是它有能力造成遭遇<span style="font-size: 10pt;">(faire pâtir)</span>。它的“非物質性”並不在任何特殊的可感質性當中。它僅僅存在於所有可感材料的共同性之中:它們一並構成了“情感事件”。音質或色差的各自特有的質性,一塊皮革或香料的芬芳的質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共同的力量,這種共同的力量讓心靈無所適從,讓心靈感到虧欠。</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當利奧塔從康德對美的分析中借用了第一種屬性,即非物質性時,這第二種屬性很明顯來自於康德的崇高分析。在賦予了音質和色差以某種形式上的自律之後,利奧塔也賦予了它們無形式<span style="font-size: 10pt;">(informe)</span>的破壞性的力量,這是崇高體驗特有的一種不諧的力量。那麼,感受<span style="font-size: 10pt;">(aisthēton)</span>就是統一的兩個事物。它既是一個物質,也是一個符號。感官事件的純情感就是我們因而需要去認識的真實的符號。音樂上的音質和色彩上的色差,就是康德認爲金字塔或浩瀚無邊的大海所具有的東西。它們標誌着我們內心無法去把握這個對象。<br/> <br/> 但這種不可能性的邏輯,在康德作品中,正好對立於既已存在的所是之物。對康德而言,這是一種想像,它揭示出我們在理解我們所面對的可感物的力量在形式上或在例外性上的無能爲力。這是一種想像,我們沒法去再現那個理性所需要展現的整體。所以,“感覺最大的能力”背棄了它在賦予理性大觀念某種可感形式上無能爲力。然而,在這個方面,它兩次証明了理性的力量:理想可以穿透感性經驗的局限,它也向想像要求想像本身所不能給予的東西。主體在感覺上所體驗到的無能爲力,証明了主體之中“無界限的能力”<span style="font-size: 8pt;">[7]</span><span style="font-size: 10pt;">(faculté sans bornes)</span>的出現。陷入無所適從的想像讓心靈進入到一個超感性的使命當中。這種讓自己從各種能力在美學上的自由演藝的自律性上昇到一種最高的自律性:這就是在超感性的道德秩序中的正當理性的自律性。</span></p>
<p><span> </span></p>
<p>[5] <span>“美的分析”是康德的《判斷力批判》的第一捲——中譯注。</span></p>
<p>[6] Jean-françoisLyotard,L’Inhumain, Galilée, 1988,p. 153.</p>
<p>[7] Emmanuel Kant, Critique dela faculté de juger, tr.fr. A. Philonenko, Vrin, 1979, p. 97-98.</p>
<p><span><br/></span></p>
<p>(2016-02-25<span>來源</span>: <a href="https://site.douban.com/264305/widget/notes/190613345/note/729187619/"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douban</a> <span>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span>;選自讓-<span>弗朗索瓦·利奧塔,《非人:漫談時間》,夏小燕譯,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span>2019<span>,</span>226-234<span>。)</span></p>
朗西埃︱利奧塔與崇高美學:反讀康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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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6T18: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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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個世紀以來,藝術並沒有將美作爲其主要因素,它只有來自於崇高的東西<span style="font-size: 8pt;">”[1]</span>。這個句子可以看作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關於藝術、先鋒藝術及其未來的論文集《非人》<span style="font-size: 10pt;">(L’Inhumain)</span>的論點的總結。這個句子對康德在《判斷力批判》中的兩種類型美學做出了徹底的區分。一方面,存在着美的美學,這種美學宣揚的是趣味判斷的古典世界和大美的理想。但一種新的走向公衆的展覽和沙龍的出現,它們無視藝術的規則和趣味的原則,這實際上公開地廢除了整個美的世界的合法性,這迫使康德的批判不得不考慮一些奇異的概念:沒有概念的普遍性,沒有終點的目的性,沒有興趣的快樂。…<br></br> <br></br></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個世紀以來,藝術並沒有將美作爲其主要因素,它只有來自於崇高的東西<span style="font-size: 8pt;">”[1]</span>。這個句子可以看作讓-弗朗索瓦·利奧塔關於藝術、先鋒藝術及其未來的論文集《非人》<span style="font-size: 10pt;">(L’Inhumain)</span>的論點的總結。這個句子對康德在《判斷力批判》中的兩種類型美學做出了徹底的區分。一方面,存在着美的美學,這種美學宣揚的是趣味判斷的古典世界和大美的理想。但一種新的走向公衆的展覽和沙龍的出現,它們無視藝術的規則和趣味的原則,這實際上公開地廢除了整個美的世界的合法性,這迫使康德的批判不得不考慮一些奇異的概念:沒有概念的普遍性,沒有終點的目的性,沒有興趣的快樂。<br/> <br/> 另一方面,可以認爲,崇高美學考察了藝術可感材料和概念法則之間的矛盾。利奧塔甚至認爲,這種美學提供了一種可維持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上,可以建立先鋒音樂和繪畫的特有任務:去見証那些無法展現的東西。他將這個消極的任務,與作爲一種話語的實証主義的虛無主義做了對比,那種話語,在文化的名義下,在文明的業已廢棄的理想中取樂。對利奧塔而言,美學上的美的虛無主義與作爲,見証崇高的藝術之劍的持續不斷的衝突,是通過恢復繪畫中的形象描繪<span style="font-size: 10pt;">(figuratif)</span>或混合了抽象形式的形象描繪(正如我們可以在某些超先鋒<span style="font-size: 10pt;">(trans-avant-gardisme)</span>藝術或新表現主義<span style="font-size: 10pt;">(neo-expressionnisme)</span>藝術作品可以看到的那樣)來實現的。</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利奧塔引述康德的崇高概念,立即産生了一個問題,我們可以簡要地闡述這個問題。從康德的角度來看,崇高藝術的觀念似乎是矛盾的。在康德那里,崇高並不決定藝術實踐的産物。即便我們站立在羅馬的聖彼得大教堂前,或者站在吉薩的金字塔前,所體會到的崇高感並不會指向米開朗基羅或埃及建築家的作品。它僅僅轉達了這樣的感覺,我們無法想像如何去把握作爲總體的紀念物。不能想像如何符合理性地展現總體性,與在自然的蒼莽面前的這種孱弱無力的感覺相比,會立刻將我們從美學的維度帶向了道德的維度。這個標記,讓我們想起了凌駕在自然之上的最高權力的事實上的理性,它也是在超感性秩序中的正當使命。於是,如何在理論上奠基一種崇高的藝術?相對比而言,如何界定這樣一種藝術的特徵,這種藝術超越了藝術的維度,進入到倫理的空間之中?</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很明顯,利奧塔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但他提出這個問題,僅僅是爲了在更大程度上去壓制這個問題。他説道,“崇高,不過是在美學領域中倫理的犧牲宣言。”<span style="font-size: 8pt;">[2]</span>而由此,他演繹出這樣一個問題:“在這樣一種災難的背景下,什麼是藝術,繪畫和音樂,一種藝術而不是道德實踐?”<span style="font-size: 8pt;">[3]</span>我們下面來談談“犧牲”和“災難”的問題。不過,首先你們要注意到,他正是通過這種概括問題的方法,來進行這樣特別的歪曲。這個問題或許應當這樣來想:是否存在這樣一種崇高的藝術?利奧塔用另一個問題取而代之:哪種類型的藝術會對應於這個範疇?一種作爲“災難的藝術”的崇高藝術的屬性是什麼?所以,這個問題得到了一個預料之內的回答。這個回答進一步實體化了崇高藝術的觀念。</span><br/> <br/> <span style="font-size: 12pt;">毫無疑問,將崇高感轉化爲藝術形式不過是新瓶裝舊酒。黑格爾已經通過將崇高變成藝術的屬性,從而將康德的崇高實體化了。他不僅定義了一種崇高藝術,而且將感性表達的觀念與能力之間的矛盾轉化爲一種原則,而他又將這個原則説成是像徵藝術的原則:即藝術的觀念並沒有獲得充分的規定,而足以讓其變成感性質料。即便如此,黑格爾的這種崇高的歧異<span style="font-size: 10pt;">(désaccord)</span>就是康德根源中的問題,因爲它涉及的是各種“技能”之間的歧異,它指的是藝術家試圖將之轉化爲言辭或石材的觀念。在這一點上,利奧塔的崇高,不同於此前的崇高。<br/><br/>利奧塔指出,其力量就是感性本身的力量。美的藝術試圖將觀念施加於材料,而崇高藝術則在於去接近材料,“接近在場<span style="font-size: 10pt;">(la présence)</span>而毋須求助於表達手段”<span style="font-size: 8pt;">[4]</span>。於是,關鍵在於去直接面對感性材料本身的異質性<span style="font-size: 10pt;">(altérité)</span>的問題。如何去思考這種異質性?利奧塔賦予其兩個基本特徵。首先,材料就是純粹的差異<span style="font-size: 10pt;">(différence)</span>。這就意味着有一種不由任何概念上的規定性來決定的差異,如音色和色調的差異,這種差異的獨特性對立於演奏的差異和主宰着音樂作曲或色彩和諧的規定性的差異。利奧塔給這種無法化約的材料上的差異一個意想不到的名稱:他稱之爲“非物質性”<span style="font-size: 10pt;">(immatérialité)</span>。<br/> <br/></span></p>
<p>註釋:</p>
<p>[1] Jean-françoisLyotard, L’Inhumain, Galilée, 1988,p. 147.</p>
<p>[2] Jean-françoisLyotard,L’Inhumain, Galilée, 1988,p. 149.</p>
<p>[3] Jean-françoisLyotard,L’Inhumain, Galilée, 1988,p. 150.</p>
<p>[4] Jean-françoisLyotard,L’Inhumain, Galilée, 1988,p. 151.</p>
<p>(2016-02-25<span>來源</span>: douban <span>作者:雅克·朗西埃︱譯/藍江)</span></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敏銳的聲音鼓緊了船帆
tag:iconada.tv,2023-07-02:3600580:BlogPost:1220962
2023-07-02T22: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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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敏銳的聲音鼓緊了船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張開的眼里填滿了虛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深夜鳥雀的無聲的合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寂靜之中徐徐地浮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像自然一樣貧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像天空一樣單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自由虛無飄渺,…</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敏銳的聲音鼓緊了船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張開的眼里填滿了虛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深夜鳥雀的無聲的合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寂靜之中徐徐地浮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像自然一樣貧窮,</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像天空一樣單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自由虛無飄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猶如深夜里鳥的聲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看到月亮不再呼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蒼穹比裹屍布更沒生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虛空啊,你的可怕的病態世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由我來接待,我來醫治!</span></p>
<p> </p>
<p>(吳迪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難以形容的哀愁
tag:iconada.tv,2023-06-07:3600580:BlogPost:1220788
2023-06-07T17: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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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難以形容的哀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睜開一雙巨大的眼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花瓶醒了過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潑濺自己的晶瑩。</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整個房間充滿倦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好一種甜蜜的藥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般渺小的王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吞食了如此之多的睡夢。…</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難以形容的哀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睜開一雙巨大的眼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花瓶醒了過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潑濺自己的晶瑩。</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整個房間充滿倦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好一種甜蜜的藥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般渺小的王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吞食了如此之多的睡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份量不多的紅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還有少許五月的陽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幾根纖細白皙的手指</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掰開一塊薄薄的餅乾。</span></p>
<p> </p>
<p>(吳迪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沈默
tag:iconada.tv,2023-06-07:3600580:BlogPost:1220963
2023-06-07T06: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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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此刻她還沒有誕生,<br></br> <br></br></span>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是詞句也是音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是一個未解的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聯結著一切生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海的胸膛靜靜呼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白晝亮得如此瘋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盛開著海沫的白丁香…</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此刻她還沒有誕生,<br/> <br/></span> <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是詞句也是音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她是一個未解的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聯結著一切生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大海的胸膛靜靜呼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白晝亮得如此瘋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盛開著海沫的白丁香</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藍黑色的玻璃盆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願我的口學會沈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回到沈默的泰初,</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宛如水晶的音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誕生就晶瑩透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留作海沫吧,阿芙洛狄忒!</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讓詞句還原為樂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讓心羞於見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與生命的本原融合!</span></p>
<p> </p>
<p>(飛白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世紀
tag:iconada.tv,2023-06-01:3600580:BlogPost:1221022
2023-06-01T13:3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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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世紀,我的野獸,誰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與你的瞳孔直接面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用自己的鮮血,誰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粘接兩個百年的脊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世間萬物的喉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建設者的血液嘩然奔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在嶄新歲月的門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只有寄生蟲在顫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世紀,我的野獸,誰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與你的瞳孔直接面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用自己的鮮血,誰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粘接兩個百年的脊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世間萬物的喉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建設者的血液嘩然奔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在嶄新歲月的門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只有寄生蟲在顫抖</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凡是生命充斥之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都應該聳立起一根脊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這根無形的椎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卻被洶湧的波濤擺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大地上年輕的世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同嬰兒脆弱的軟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生命的頭顱 恰似羔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次成為人們的供物</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為了從奴役中拯救出世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為了開始一個嶄新的世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需要用一根長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鏈接起複雜時光的關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是世紀在掀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人類憂傷的波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腹蛇在草叢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呼吸世紀黃金般的容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茁壯成長的新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綠色的枝芽突然迸濺怒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可你的脊骨已被擊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的世紀美好而淒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面帶一絲無用的笑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回頭張望,虛弱且殘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同野獸,曾經那麼機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張望自己趾爪的印痕</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世間萬物的喉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建設者的血液嘩然奔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溫暖的軟骨 把燥熱的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和海洋 潑濺到岸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透過高空捕鳥的羅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蔚藍潮濕的冰巖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冷漠流淌著,流淌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流淌成 致命的創傷</span></p>
<p> </p>
<p>1922年</p>
<p>(晴朗李寒 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你的形象飄浮不定
tag:iconada.tv,2023-05-25:3600580:BlogPost:1220860
2023-05-25T06: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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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的形象飄浮不定,令人痛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透過迷霧,不能把它清晰地觸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上帝!”——我不慎脫口而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心里原本並不是想這樣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上帝的名字,如同一隻巨大的鳥</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我口中掙脫,飛出我的前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面前,是層層的濃霧繚繞,…</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的形象飄浮不定,令人痛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透過迷霧,不能把它清晰地觸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上帝!”——我不慎脫口而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心里原本並不是想這樣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上帝的名字,如同一隻巨大的鳥</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我口中掙脫,飛出我的前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面前,是層層的濃霧繚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我身後,是一隻空著的牢籠。</span></p>
<p> </p>
<p>(智量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也許,你並不需要我
tag:iconada.tv,2023-05-18:3600580:BlogPost:1220961
2023-05-18T10: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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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夜里,從宇宙的深淵,</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仿佛一隻不含珍珠的貝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被拋上你的海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冷漠地吐著 泡沫的浪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並自以為是地歌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是你會愛上 且會評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隻無用貝殼的說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夜里,從宇宙的深淵,</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仿佛一隻不含珍珠的貝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被拋上你的海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冷漠地吐著 泡沫的浪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並自以為是地歌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是你會愛上 且會評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隻無用貝殼的說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將和它在沙灘上並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並會穿著自己的盛裝,</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將牢固地把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系在波濤的巨鐘之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脆弱的 貝殼的墻壁,——</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尤如無人居住的心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讓它充滿波濤的絮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還有迷霧、急風和暴雨……</span></p>
<p> </p>
<p>(晴朗李寒 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我不知道……
tag:iconada.tv,2023-05-16:3600580:BlogPost:1207135
2023-05-16T12: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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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支歌兒開始唱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竊賊是否在上面沙沙作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蚊子大公是否嗡嗡咿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不想把任何話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一次地訴說一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也不想喀嚓劃著火柴,…</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支歌兒開始唱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竊賊是否在上面沙沙作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蚊子大公是否嗡嗡咿咿?</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不想把任何話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再一次地訴說一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也不想喀嚓劃著火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用肩膀去推醒夜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真想一垛一垛地攤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空氣的圓頂,讓它受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真想把裝著和蘭芹的袋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點一點地撕碎、拆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以便找到枯草的鳴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透過草房、夢境和世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尋回已被竊走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與玫瑰血液的聯系。</span></p>
<p> </p>
<p>(吳迪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 “無論什麼都不要說”
tag:iconada.tv,2023-05-09:3600580:BlogPost:1206962
2023-05-09T12: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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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什麼都不要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管什麼都不要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此痛苦和美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像黑色野獸的靈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什麼她都不想學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管什麼她都不會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像年輕的海豚,…</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什麼都不要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管什麼都不要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如此痛苦和美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像黑色野獸的靈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無論什麼她都不想學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不管什麼她都不會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像年輕的海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世界灰色的大海中遊動。</span></p>
<p> </p>
<p>1909年.</p>
<p>(晴朗李寒 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森林中聖誕樅樹
tag:iconada.tv,2023-04-20:3600580:BlogPost:1207131
2023-04-20T19: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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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森林中 聖誕樅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包著的金箔在閃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灌木叢中 玩具狼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瞪著可怕的眼睛巡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哦,我預見的痛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哦,我自由的平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還有那永遠微笑著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死寂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森林中 聖誕樅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包著的金箔在閃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灌木叢中 玩具狼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瞪著可怕的眼睛巡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哦,我預見的痛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哦,我自由的平靜,</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還有那永遠微笑著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死寂的 天空的水晶。</span></p>
<p> </p>
<p>1908年</p>
<p>(晴朗李寒 譯)</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 果實,從樹上墜落
tag:iconada.tv,2023-04-10:3600580:BlogPost:1207132
2023-04-10T14: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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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果實,從樹上墜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聲音謹慎而又低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不斷的歌聲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傳來森林寧靜的幽深</span></p>
<p> </p>
<p>1908年</p>
<p>(晴朗李寒 譯)</p>
<p> </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果實,從樹上墜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聲音謹慎而又低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不斷的歌聲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傳來森林寧靜的幽深</span></p>
<p> </p>
<p>1908年</p>
<p>(晴朗李寒 譯)</p>
<p> </p>
<p></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 林中雪地的寂靜中
tag:iconada.tv,2023-04-05:3600580:BlogPost:1207134
2023-04-05T13:0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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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林中雪地的寂靜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回響著你腳步的音樂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像緩緩飄移的幽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在冬日的嚴寒中來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隆冬像暗夜一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將穗狀的雪串掛在樹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林中雪地的寂靜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回響著你腳步的音樂聲。</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就像緩緩飄移的幽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你在冬日的嚴寒中來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隆冬像暗夜一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將穗狀的雪串掛在樹上。</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棲息在樹枝上的渡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生見過許多事情。</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而那翻卷的浪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漸漸在夢中成形,</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它富有靈感而又忘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正要打碎剛剛凍結的薄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寂靜中心靈已經成熟,</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這薄冰來自我的心靈。</span></p>
<p> </p>
<p>1908-1909</p>
<p>(劉文飛譯)</p>
<p> </p>
<p></p>
曼德爾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詩選· 我只閱讀兒童的書籍
tag:iconada.tv,2023-04-02:3600580:BlogPost:1207130
2023-04-02T08:30:00.000Z
Krásná du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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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只閱讀兒童的書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只珍惜兒童的思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自深深的痛苦中浮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切都向著遠方散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為生活疲憊欲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那里我什麼也不接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我愛著我貧窮的土地,…</span></p>
<p></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只閱讀兒童的書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只珍惜兒童的思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自深深的痛苦中浮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一切都向著遠方散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為生活疲憊欲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從那里我什麼也不接受,</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但我愛著我貧窮的土地,</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因為我沒有看見它另外的樣子。</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僻遠的花園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我蕩著簡陋的秋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在濃霧的囈語中</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2pt;">想起那高大黝黑的松樹。</span></p>
<p> </p>
<p>1908年</p>
<p>(晴朗李寒 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