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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22

8這就是我歸來後的第一堂人生哲學課。我從貴人的身上彷彿看到了自己,又從老岳丈身上恍然憶起了昨天。眼瞅著蛐蛐罐裡那一隻隻掐斷了後腿兒的蛐蛐,我竟莫名其妙地產生了想見見這鬼老爺子的念頭。何況小月兒還夜夜在我枕畔歎息。恍恍惚惚間,我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吸引著故地重遊了。大褲襠胡同,墳頭間的坑院兒,還有那荒野裡頹敗的小廟和古老的水井。有的變了,有的沒了,但都有舊址可尋。唯有那甩掉累贅的鬼老爺子,任我尋尋覓覓卻難得再見蹤影。而妻子的歎息,岳丈的沉悶,竟使我尋找得更加頑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這一天,我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如果再找不見老爺子,我就立即返回原先的勞改農場,或許這正有助於徹底擺脫這鬼老頭在我身上投下的陰影。大褲襠胡同裡人群熙攘,我在這裡作最後的大海撈針。煩透了,亂透了,我又開始操這老頭子的八輩兒祖宗了。就在這時,就只覺得誰在我肩頭拍了一下輕輕對我說:「哥們兒!跟我來。」轉身一望,啊!好帥的一個年輕小伙子,西裝革履,時髦眼鏡,像是個文質彬彬的研究生,又像個風流瀟灑的小記者。真可謂要派兒有派兒,要面兒有面兒。「幹什麼?」我自慚形穢。「別問。」他只顧帶著我往胡同外走,「缺少現代意識!在這裡…See More
9 hou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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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21

回來的實在不是時候。「莫非,」小月兒卻驀地發問,「老爺子不僅能聞出死人味兒,還能嗅出活人的行動來?」「什麼?」我頓時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算過了,」小月兒神神道道地仍在說,「咱倆起程回來的日子,恰好是老爺子挾著小棺材匣子出走的日子。」「啊!」我只能驚叫著倒吸一口涼氣兒。「得!」老岳丈卻猶如又得到一個知音,「那你就陪著爸爸也當個缺腿的蛐蛐兒吧。」「可老爺子到底在哪兒呢?」小月兒又變得惘然若失了,蒼白的面孔,癡癡的眼睛。「唉,」老岳丈眼瞅著又要犯癮。多虧了此時伴隨著一聲聲「操!操!」有人推門而入了。喲呵!這不是貴人嗎?也早聽說,貴人不但成了名副其實的「貴人」,還續娶了個風姿綽約的小寡婦當老婆。今非昔比,夠美滿的了。就不該從死人堆裡剛探出頭兒: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隨之便日漸氣憤不平,「操!操!」之聲也日漸增加了。他來幹什麼?.「操!」貴人還真能開門見山,「我說你這是犯哪門子邪?要當好人就得把門看緊了,怎麼能放出老頭子去拿我開涮。」「老爺子他?」洋博士卻如獲至寶。「操!」貴人更是口若懸河,「不明不白愣和我泡上了。小干巴老頭兒,鬼魂兒似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推門鑽了進來。門衛追了進來查問,…See More
Ap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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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20

多虧省城傳來的消息掃去了小月兒的一臉愁雲。原來,我那劍橋博士的老岳丈早成了落實政策的重點。不但早恢復了教授的頭銜和待遇,而且已經搬進了設計典雅的教授樓。四室一廳,設施齊全。奇怪的是,洋博士似乎忘了他還有一對遭災落難的女兒女婿,卻偏偏把有傷教授樓大雅的老鞭桿子迎了進去。說是報恩,好像又不恰當。據說我那老岳丈在培育首例試管小白耗子之餘,最大的嗜好就是聽老頭子胡侃神聊。一天不對坐那麼一兩小時,就像扎海洛因的那樣犯癮。為此,竟由著那鬼老頭子在高雅的教授樓裡瞎折騰,不但任其把裝著黃馬褂的小棺材當頭正面擺在寫字檯上,而且還任其收羅進了諸多的蛐蛐罐兒和鳥籠子;同時還專門為其高價請了一位保姆,負責其飲食起居諸多事宜。真可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瀟灑得實在沒邊沒沿兒。但鬼老頭子的老底兒還是被同樓的名人學者知曉了,有人就難免戰戰兢兢地向我那老岳丈發問:這是?……在這時我那老岳丈卻洋博士味兒十足,鴨舌帽仍在頭頂上平擺浮擱著,目不斜視傲然而答,導師!天哪!真讓人嫉妒。但小月兒卻欣喜欲狂了。就在得知這消息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約我同返省城,真不愧墳圈子裡長大的女人。對自己父親的榮辱沉浮可以不聞不問,對這樣一個以…See More
Apr 14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9

我準備好了哭哭啼啼。但當我一見來人的面兒,雖然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卻再也滲不出一滴淚水兒來。會是她?小月兒!有誰會懷疑她是個鞭桿子的女兒?文文靜靜地更像個女大學生了。致使監管者放心地只顧盯住別人,而讓我有機會一露從好漢們那裡學來的作派。尤其在小月兒面前——「門口那狗不缺吃的吧?」我拉開架式,這麼開了個頭兒。「不缺!」她羞答答地回話,「爺爺捎來的。一位大師傅多餘的油水兒。」「王一勺?」我脫口而出。「沒錯兒。」她更靦腆了,「想不開,前些日子自個兒走的,還得爺爺送他去上路。」「莫非又碰上了?」我更急切了。「沒有!」聲兒更柔和了,「只聽說這些年他總犯病,老是嘀咕什麼: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啊!」我半晌才說,「你、你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個?」「不是!」她竟然凝視著我的眼睛說,「是爺爺告訴我說,別老在家裡捂著,是到外頭尋點兒自在的時候了。」「尋自在?」我一怔。「這不,」她說,「來了……」小月兒走了,只留下一片令人琢磨不透的溫馨。真不愧是鞭桿子的女兒,竟敢到牢房裡來尋自在。驀地,我恍若又聽到了那鬼老頭子的竊笑聲兒。不久,那場可怕的浩劫便開始了。在我看來,這回老爺子總該玩兒完了,就憑他那件該…See More
Ap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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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8

6我還是選擇了牢房。久久的惘然,隨後面臨的便是人生的抉擇。他媽的!這鬼老頭子是在點化我!點化我!點化我!當時,我幾乎忘記了自己是主動「送貨上門」的,卻只顧探索著別人的險惡用心和企圖。終於,我毅然避開小月兒出走了,重新從黃土堆兒裡爬出投向了人間。去他媽的「大自在」吧!只有面對著牢房的鐵柵欄,我似乎才對這一切略有所悟。我開始懷疑自己所得出的結論,也開始懷疑自己對人生的判斷。我總在回憶那個晚上。當時狗在院子外嚼著肥油兒,小月兒也隨著給我講了許多許多。明淨的眸子裡是不盛一絲謊言的。是沒有冤人!教授的確是教授,貴人也的確曾是貴人。都或因時運不濟,或因尚未得人生「大自在」,雙雙竟成了不齒於人的「狗屎堆』。一個成了右派,一個成了某集團的成員。教授當即發了從劍橋學來的洋脾氣,貴人也當即擺出一副,「士可殺而不可辱」的好漢氣魄。後果可想而知,竟白送給他人許多難得的樂子。但二位還在一意孤行:教授勞改歸來死也再不回大學,貴人在妻子叛離後也毅然跳樓自殺。前者為救妻子的小命兒,因賣血在醫院前巧識鬼老頭子。後者在被人收屍時,又恰好讓老爺子給救活了。於是在教授的老婆一命嗚乎後,三者之間竟漸漸結成了個奇異的組合體。生物…See More
Ap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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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7

這到底是些什麼人兒?「小月兒!」老爺子沉吟片刻終於開口了,「先到小廚房呆著去!別髒了您的耳朵,也別攪了這份樂子。」小月兒馬上執行,另兩位也不反對。「貴人兄弟!」他當即頗為嚴肅地批駁上了,「有這麼著對待樂子的嗎?什麼叫惡?什麼叫善?什麼叫失?什麼叫得?您錯了,您又錯了!討這麼個死法,非大福大貴之人不能。由『樂極』到『極樂』,難得呀,難得。」「有理兒。」教授似茅塞頓開。「屁!」貴人卻絕不服氣,「他這是不得好死!」「錯了!」老爺子又進一步諄諄予以啟發,「又錯了!您想想,摟著那麼個小娘兒們,又在那麼軟乎的床上乾那種樂事兒,出汗發力的為了什麼?還不是求那股子『痛快死了』的滋味兒?得!果真痛快死了,這怎麼能叫不得好死呢?」「深刻!」教授又深表贊同。「鳥!」貴人仍憤而不屈,「丟人現眼。就是死了,手下的還讓他原封爬在那小娘兒們身上不許動。當著他老婆孩子的面兒,要的就是這份兒公開展覽。可見這小子平時作惡多端,連一點兒人緣兒都沒有。」「可能是為了保護現場。」教授插話。「得了吧!」貴人怒吼了,「他這叫死有餘辜!」「瞧瞧!」老爺子竟為此直搖頭兒,「怪不得您白長了一副貴人模樣兒,一輩子盡倒大霉。挺好的一樁大樂子…See More
Ap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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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6

月光顫抖著,我只剩下目瞪口呆了。恍惚間,只覺得山野裡那小薺又隱去了,眼前又再現出四年前坑院中那《聊齋》式的幻境。造化是如此神奇,一個失去了,一個出現了;一個出現了,一個失去了。似她引出了她,又似她引出了她。如醉如夢,如泣如訴。「走吧!」她輕輕呼喚了。「走?」我下意識地回應著,目光卻由不得落在了那兩個紅布口袋上,似還想弄清她到底是那丫頭?還是那妓女?「你總把我當成鬼。」她悲哀了。「不!不不!」我又忙否認。「你到底走不走?」她來氣了,「是老爺子讓我喊你。」「老爺子?」我更覺得有鬼了。「告訴你!」她乾脆來狠的了,「你要是不跟我走,老爺子可要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不管了。」「別!別!」我趕緊告饒。要知道,老頭子現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真是的,」她在前頭一邊兒帶路,一邊兒還在自言自語地叨叨,「都怪我給爺爺帶來了累贅!」「爺爺?」這引起了我的注意。天哪!她原來是那老鞭桿子的小孫女。但轉念一想,又好像有點幾不對。聽王一勺早就講過,這鬼老頭子自從老婆抹了脖子之後,他乾脆就把眾兒女告了「忤逆」,不但從不管他們的死活,而且早斷了和他們的一切來往。現在怎麼又突然冒出個孫女兒?小月兒還在前頭飄飄忽忽地走著,但我…See More
Ap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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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5

老天爺!瞧好兒吧!「再瞧好兒!再瞧好兒!!再瞧好兒!!!」我幾乎炸了。「沒鍺兒!」他仍是一副頗受鼓舞的勁頭兒。「天哪!」我又是一聲慘叫,猛地困獸一般衝出了小土地廟,在古井旁那荒僻的野灘裡,發了瘋似地嚎叫著、狂奔著。他也不攔。夜,冷淒淒的夜!我抽夠了筋兒,終於又夾著尾巴回到了這座破敗的小土地廟裡。因為我突然意識到,如果現在再被人發現,其後果將更不堪設想。但眼下我又絕無其它去路,好像暫時還只能呆在這座活墳裡。他對我仍很大度,可我絕不甘心。一連好些天,我始終在寫。悲壯激昂,慷慨陳述。一支筆似乎飽醮著公理、正義、道德、良心。我首先給父母寫,不但讓他們放心,而且讓他們堅信自己的兒子是高尚正直的。隨之我又給各有關方方面面寫,聲聲血淚說明了事情的真相,憤怒地控訴了那慘害少女的罪行。一開始,這鬼老頭子尚很寬容,似乎下決心絕不干涉我的「內政」。只不過時而頗為惋惜地歎息一聲,好像是我攪了他的樂子敗了他的興。但過了些時候,他終於不甘寂寞了,竟不斷向我提出些離奇古怪的建議。比如說,應該用死人的名義專門給那穿開襠褲的「御弟」寫一封「冥信」。再比如,還應以冤魂不散的口氣給那早已紅顏薄命的小薺寫一封「情書」。「我反…See More
Ap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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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4

對《紅樓夢》的批注更是妙語驚人:「夢他媽的個屁!既知道白茫茫一片,還寫這鳥玩藝兒?倒霉就倒霉了,還總夢著往事洩火兒。」在林黛玉名下批注曰:「我見過,鬥雞眼兒,硌得慌。」在薛寶釵名下只給了三個字兒:王一勺。」對《金瓶梅》的批註:「也算一部經。」對《太上感應篇》的批註:「別活了。」全部用瘦金體墨字寫成,一絲不苟,頗為嚴肅認真,又頗為嫵媚瀟灑。但更引我吃驚的是,書抖落完了,這長木匣子底兒上竟顯露出一件老氣橫秋的黃馬褂兒,小時候聽京戲我見過,皇帝老兒御賜的。再一聯想鬼老頭兒那貝子爺的老祖宗,便由不得使我暗暗大吃一驚。殮屍混飯吃還偷藏著這老古董,實在猜不透這老鞭桿子的居心何在。但唯有黃馬褂上沒有瘦金體的批注。正當此時,就猛聽得身後響起了一連串不滿的聲兒:「幹嘛?幹嘛?幹嘛?幹嘛?」我慌一回頭,果然這位爺偏偏這時回來了。「夠意思!」神情令人琢磨不透,「瞧不出您還真有兩下子,背著主家竟敢私自挖墳掘墓。」.「什麼?我大吃一驚。「您哪!您哪!」他又是一番搖頭,「愣把我這裝殮好的小棺材給翻騰出來了。」「啊!」我驚叫一聲,這才徹底看出,眼前這確是一具小孩兒的棺木。「啊個屁!」他又頗多感慨地頂了我一句,「留下…See More
Ma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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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3

我們?天哪!人鬼原是一家子呀!但一經他提出「委屈」這兩個字兒,這一切似乎馬上退居次要了。要知道,我當時的處境比這還令人恐懼。我忙不迭地向他全盤托出了……自從那一年范寧從大煙囪上栽了下來,我就爬上了難得的清白高度。而且把給女宿捨守邊兒的勁頭兒,畢業後一直又帶到了那荒僻的山旮旯裡。山溝雖窮,偏女孩兒一個比一個水靈。尤其在我班上有個叫小薺的女孩子,更是水靈的拔了尖兒,只是十六歲了,才上初中一年級。金四插話:「得!惹禍的苗子。」我沉吟了,下面的話沒有對他明說。當我第一次見到小薺的時候,竟差點兒失口對她喊出:「小月兒?」恍恍惚惚,似乎在眼前又重現了昔日坑院的情景。造化是如此神奇,天地間竟有這麼相像的人兒。金四催促:「怎麼不吭聲兒了,有難處?」我忙接住了話茬兒:是有難處!不久我便發現,小薺不但已經有了比她大二十多歲的未婚夫,而且至今還是個仍穿著開襠褲的傻子。當時我為此拍案而起了,致使全校隨之一震。有些好心的同事當即告訴我說,傻二雖至今仍公母不分,但在這山旮旯裡卻是名副其實的「御弟」。再娶什麼媳婦兒,都受之無愧。金四插話:「那還用說,是這個理兒。」但我當時卻不信這個邪,一咬牙不但課堂上擊桌大罵,而且…See More
Ma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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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2

4又是四五年過去了。我始終再沒有見到過這鬼老頭子,甚至連金四這兩個字也已忘卻了。大學畢業之後,憑著一顆火熱的心,我又主動申請到偏遠的山旮旯裡當了一名中學老師。應該說,天隔一方,越距越遠,我和這位「大內高手」的緣份也該盡了。他殮他的死人,我教我的活人,看來是難有「且聽下回分解」了。但誰曾料想到,天網恢恢,鬼神難測。就在我離開這塞外古城僅僅半年的時間,可怕的現實就牽著我主動來求這位鬼老頭子了。這是一個黑燈瞎火的夜,我惶惶然又向這見不得人的「褲腰」地帶撲來。危機四伏,唯此一途。我恐懼,我不安,我深一腳淺一腳好不容易趕到了。天更黑了,狗叫得邪乎。但更可悲的卻是,這片昔日市井好漢隱沒之地似乎也在變。規整的房子越來越多了,野墳頭兒卻越來越少見,致使我一時間竟找不到了那「低」具一格的「坑院」。天哪!他和他那兩位芳鄰遷到哪兒去了?夜,更深了。我聽著四周狺狺然的狗叫聲,一時間呆了,傻了,或者說清醒了。人活到這麼個份兒上,昔日的老師不信,昔日的同學不信,昔日的母校不信,竟走投無路地只能來求助於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藝兒,這還有什麼活頭?夜幕沉沉,我仍在下意識地走著。又一腳,差一點兒栽進一眼井裡去,黑古隆咚,…See More
Mar 23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1

我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沉默是金」。但我絕沒有料到,為了避免出第二個范寧,人們早已密切地關心著我的行蹤。實際上對老鞭桿子的拜訪早被發現了,而我的反常表現又只能加重大家對我的懷疑。星期一整個下午都在為了我。再無退守的餘地,我只好全盤托出了。心急如焚,委屈激昂,聲嘶力竭地解釋著此行的願望、動機、出發點。但這一切卻似乎難以取信於民。一句話:既然目的高尚,但歸來後卻為什麼包著、裹著、兜著,一點兒也不敢往外抖呢?有口難辯,我恨死這鬼老頭子了。汗流浹背,還得掙扎。但偏在這時,就只聽得窗外一片嘈雜。隨之,一陣熟悉的聲音悠然傳來了:「坦白可以,得見過那小子再說。」天哪!是他?如果這鬼老頭兒再和我一認「乾親」,那可才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門一推,進來的果然是他。「嘿嘿!」他冷笑一聲,認準的偏又是我,「小子!算咱爺兒倆有緣,又見著了。」眾目睽睽,我如芒刺在身。「您哪!」他又進逼了一步,「不管乾親濕親,小子!告訴你,當著大夥兒不承認,沒門兒。」聲聲逼人,我悲憤欲絕。「賠我那青花瓷筆筒兒!」他又突然冒出一句。「什麼?」我更氣懵了。「什麼?」他竟突然跳起來破口大罵了,「我操他八輩兒大祖宗!十六輩兒小祖宗!裝他媽的…See More
Ma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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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0

「您哪!」他又忙用袖子擦著凳子上的塵土,「您別瞧它不起眼兒,可是地道的楠木棺材板兒釘的。」「啊!」這當即嚇了個半死。「別客氣!」他卻安詳地坐在另一張三條腿兒的椅子上和我聊開了,「我就是照這本書挑的這地兒。兩旁墳頭兒裡的鄰居都不錯,都是十八九歲歿的。一位青樓的妓女,一位私奔的丫頭,可就是沒有一個到我府上串門兒的。」「這、這……」這更使我心驚肉跳了。「上當了!」他卻置若罔聞,還在神聊《聊齋》,「前些日子我才瞧出點兒名堂來。依我看,準是這寫書的老爺子得了陽痿!說什麼那玩藝兒「如蠶」,又何謂那玩藝兒『不文』?您哪!起碼是憋著,沒暢暢快快地洩過火兒。下頭不作主,筆頭子就來勁。什麼和人、和鬼、和神、和狐狸,逮著什麼都瞎捅,連烏鴉都不能倖免,噴噴……」「哦、哦……」我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嗯!」他卻猛地盯住了我,隨之話音一轉,「或許這地兒本來沒挑錯,只是我這模樣兒也太不濟了。再說,也『如蠶』。可瞧瞧您這精氣神兒,那可真稱得起『胎裡帥』,保準『不文』也能『不文』出個水平來。要不,我把這地兒讓給您兩晚上,試試隔壁這兩位芳鄰能不能給您送點兒樂子來?「不!不不不!」我當即斷然拒絕。「您哪!您哪!」他大為不滿…See More
Mar 9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9

「你!你……」女服務員差點兒氣瘋了。「我?」他竟王顧左右而言他了,「諸位!諸位!昨兒個我可又見著一種新的死法了。絕了,愣把錢票子捲成卷兒往嗓子眼裡捅。瞅瞅!就是這兩張票子。」噁心!嘩一下,茶客幾乎全走光了。多虧了一位年長的主事大師傅從後頭及時趕來了。處理手法完全不同,一見面就是一連串的討好聲兒:「金四爺!金四爺!……」「喲呵!」他也趁勢大套近乎,「這不是麻三哥嗎?您哪!不是衝著您的手藝,我金四還沒工夫來呢!」「瞧您說的。」這位也頗會對答,「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您愛吃,就是抬舉了我麻三兒,茶樓每天讓人送到府上去,還用勞您的大駕嗎?」「唉……」只是輕輕掃了那女服務員一眼。「瞧你!」麻三兒馬上就拿她開涮,「古今中外全是一個理兒,有錢你能堵住誰下館子呀。伺候不好金四爺,你讓大夥兒跟著你去喝西北風?」「得!我這就告辭了!」金四也見好就收。「您慢走。」送得也及時,「呆會兒我就讓人給您送去。」我一怔,猛然意識到是該到自己出場的時候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慌忙跳起來就追在了樓梯口兒上。老頭兒還在瀟灑地走著,我只好在他身後大喝一聲:「你站住!」「喲呵!」他一回頭兒,「原來是小哥哥您哪!」絕沒代溝,但卻使…See More
Ma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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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8

「唉!」我替王一勺歎息著。「可,」他一下子便陷入了惶恐不安,「可偏偏這第四回又碰上了……老天爺!又有什麼橫禍要臨頭?……」「你告訴我他住在哪兒?我變著法子給您除了這塊心病!」我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王一勺仍很惶然……我緊追不捨地追問著,逼急了,他終於恍恍惚惚地說出了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大褲襠胡同。「試著去找找吧!」他悲哀他說。我開始行動了。原來,這鬼老頭兒不僅僅是個專吃死人飯的老鞭桿子,而且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遺老遺少,不折不扣的寄生蟲兒,地地道道的殘渣餘孽。這要是不清不白地和他掛上鉤兒,我這一輩子還能有個好嗎?我開始出沒於大褲襠胡同了。這一出沒不要緊,我才知道此胡同非同彼胡同。它始建於乾隆年間。有人稱之為塞北王府井,又有人稱之為口外小天橋。它正中有一跟古泉井,上有一座因此而得名的古泉居茶樓。兩條「褲腿兒」由此而東西斜向伸展下去,彷彿一個大人物正叉開兩腿向人們展示各類塞北風味的小吃喝。三教九流經常光臨於此,七十二行也不時到此一顯身手。熱鬧得實在可以。就是不見那老鞭桿子的蹤跡。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但這老傢伙在這裡似乎也算得一路「諸侯」。提起他的大名真可謂如雷灌耳,雖搞得人們神情惶恐,卻似乎無人…See More
Ma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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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5

怪不得范寧爬大煙囪,原來他有這麼個古怪的舅舅。「得!」果然小老頭兒在有關人士勸說下仍不肯服輸,「各位爺兒們!瞧我那大外甥可在煙囪上越呆越不耐煩了。依我看這麼著:各位帶著那套理兒先和小哥哥們歇著去,留下我們爺兒倆在這裡清靜會兒。只要各位打保票兒這裡不出現一個人影兒,我老頭兒也打保票兒還各位一個全眉全須的大活人兒。您哪!出了事兒,我這舅舅擔了。怎麼樣?用不用我給各位立個字據?」這似乎可以研究。但千不該、萬不該,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玉一勺竟親自也送飯來了,一見這場面便神情大變地驚呼:「我的小祖宗!你怎麼把他帶到這兒了?」「不、不是我帶的!」我忙分辯。「小爺爺!」他不聽,還在嚷,「我不是告訴過你,聞不到死人味兒他不露面兒嗎?」「別、別嚷嚷!」我急阻攔。但為時已晚。頃刻間,有關人士和同學們都紛紛圍了過來,開始聽他一驚一乍地揭老底兒:「他不是范寧的舅舅!他是鞭桿子!專門攆著死人靠殮屍混飯吃的大鞭桿子!」一片驚叫,警惕的目光頓時集中到我的身上。我有口難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忙急切地用目光在人群裡搜索那可怕的小老頭兒,以便捉住這老怪物說明事情真相。但他卻早像個鬼影兒似地消失了。一切都又恢復了原樣。下…See More
Jan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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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22

Posted on January 22, 2024 at 8:30pm 0 Comments

8



這就是我歸來後的第一堂人生哲學課。

我從貴人的身上彷彿看到了自己,又從老岳丈身上恍然憶起了昨天。眼瞅著蛐蛐罐裡那一隻隻掐斷了後腿兒的蛐蛐,我竟莫名其妙地產生了想見見這鬼老爺子的念頭。

何況小月兒還夜夜在我枕畔歎息。

恍恍惚惚間,我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吸引著故地重遊了。大褲襠胡同,墳頭間的坑院兒,還有那荒野裡頹敗的小廟和古老的水井。有的變了,有的沒了,但都有舊址可尋。唯有那甩掉累贅的鬼老爺子,任我尋尋覓覓卻難得再見蹤影。而妻子的歎息,岳丈的沉悶,竟使我尋找得更加頑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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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21

Posted on January 21, 2024 at 8:30pm 0 Comments

回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莫非,」小月兒卻驀地發問,「老爺子不僅能聞出死人味兒,還能嗅出活人的行動來?」

「什麼?」我頓時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算過了,」小月兒神神道道地仍在說,「咱倆起程回來的日子,恰好是老爺子挾著小棺材匣子出走的日子。」

「啊!」我只能驚叫著倒吸一口涼氣兒。

「得!」老岳丈卻猶如又得到一個知音,「那你就陪著爸爸也當個缺腿的蛐蛐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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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20

Posted on January 20, 2024 at 8:30pm 0 Comments

多虧省城傳來的消息掃去了小月兒的一臉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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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苓植·與死共舞—“鞭桿”的故事 19

Posted on January 19, 2024 at 8:30pm 0 Comments

我準備好了哭哭啼啼。但當我一見來人的面兒,雖然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卻再也滲不出一滴淚水兒來。

會是她?小月兒!

有誰會懷疑她是個鞭桿子的女兒?文文靜靜地更像個女大學生了。致使監管者放心地只顧盯住別人,而讓我有機會一露從好漢們那裡學來的作派。尤其在小月兒面前——

「門口那狗不缺吃的吧?」我拉開架式,這麼開了個頭兒。

「不缺!」她羞答答地回話,「爺爺捎來的。一位大師傅多餘的油水兒。」

「王一勺?」我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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