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箱的魚醬]

隔離所有陽光的偵查
獨享飽足有如愛到顛峰的窒息
不能吞吐的不再只是氧氣

順服的水草竟足於將所有魚鱗撕裂
新癬笑一笑,爬上魚皮
花語不一定橙黃紅綠
很多唱針在黑膠唱片上跳舞
噪動的手語把一切都說成了霉

貫食而肥的金魚和臭小肚
把曝光的雪菜也滷成一缸
就醬子吧,兔得排隊一個一個懺悔

京劇的花臉照不到心電圖
誠實來自於每個生命都被尊重
謊言太恐懼於自己的渺小
醬缸裡已挑不出顏色
味道太酸試紙只能效法紅外線

誠實鳥流浪到公園遇到清潔工
鳥直言他貪窮的破爛
清潔工擁抱一隻說人話的鳥
興高彩烈的交談
透明成為公園門口笑翩天的劇場
缸裡的魚都醒過來賞銅板
它就醬說:
「謝謝你們的獎賞,你們真好,
你們全是好菜, 我僅代表我這位
又髒又臭又懶的清潔工主人向大家道謝,
請接受我們的鞠躬。」

小丑笑了,誠實鳥終於說出了
謊話
原來有時候也是很好的橋樑
他們彼此領悟了,笑成一大團
(原來透明不只保護魚缸外的賞味期
也保護魚缸中的醬
雖然陳年大味是很怕陽光的)

蔡鎮鴻 2015/12/28
圖:2013/6/23 在日月潭雲品大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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