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了解我們正處在什麼樣的媒體生態

故事,要先從“後真相年代”(Post-truth Era),談起。

什麼叫“後真相年代”?根據黃永、譚嘉昇、林禮賢、孔慧思、林子傑合著的《解困新聞學—後現象年代的答案》一書(香港商務印書館,2017年9月,ix頁),這是一個“不理原因、不願分析、不講道理”年代。很明顯的,它有一個過去的年代所沒有的特徵:“每個人均有智能手機,每個人也可以是傳媒”。

在我們進一步詳讀黃永等人所合著的《解困新聞學》以前,先弄清楚“後真相年代”這概念,下面的載文可提供一點背景資料。



谷雨訪談·後真相”時代,公眾已不在意何為真相

在今天,真相還重要嗎?英國脫歐公投中,支持者喊出似是而非的口號(見下圖),美國大選中,川普煽動了公眾情緒。他們都贏了。英國《旁觀者》雜誌前主編、《衛報》專欄作者馬修·德安科納最近推出新書《後真相:關於真相的新戰爭及如何反擊》,表達了對“後真相”時代的焦慮。

                                                                         脫歐派在公車上印出口號:“拿回控制權”。


2016年底,《牛津英語詞典》將“後真相”(Post-Truth)選為年度詞匯,並將其定義為:“訴諸情感及個人信念,較陳述客觀事實更能影響輿論的情況。”也就是說,事實已經變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對此所產生的情緒。

《南方周末》在去年報道此事時指出,早在1992年,“後真相”一詞就已經現身於美國《國家》雜誌,2004年出現在《後真相時代》(The Post-truth Era)這本書的書名裏。所以嚴格來講這並不是個全新的詞匯。只不過隨著政治情勢的演變,這個詞匯由原本籍籍無名的邊緣角色,到去年年中之後成為英美政治評論的重要支柱,使用頻率瞬間一飛沖天,讓《牛津詞典》不得不重新評估它的地位。

《牛津詞典》向來在英語世界備受尊崇,英語世界又主宰著當今全球的話語權,牛津的這個年度詞匯無疑凸顯總結了2016年國際政治的現狀。

特朗普在選舉時的造勢運動。特朗普在選舉時的造勢運動。

那麽何為“後真相政治”?《牛津詞典》的博客以去年11月1日《經濟學人》雜誌的一段文字說明:“奧巴馬創建了伊斯蘭國。小布什是9·11事件的幕後主使。歡迎來到後真相政治。”英國《衛報》則稱:“在這個後真相時代,只要謊話說得毫不猶豫,就能稱王稱霸。不誠實地越明目張膽,越不在乎被抓包,就越能壯大成功。”

“只傳達事實是不夠的,後真相不會被數據的轟炸撼動。”在8月底的愛丁堡國際圖書節上,以“後真相時代”為題,英國《旁觀者》雜誌前主編、《衛報》專欄作者馬修·德安科納(Matthew d’Ancona)發表了演講。作為資深媒體人,他曾入選“英國媒體最具權力一百人”和“英國百位最有影響的知識分子”之列。而他最近推出的新書,就叫做《後真相:關於真相的新戰爭及如何反擊》。


《後真相:關於真相的新戰爭及如何反擊》書影。《後真相:關於真相的新戰爭及如何反擊》書影。


在書中,馬修·德安科納詳細闡述了自己對後真相的理解:它代表的不是政客的謊言,而是公眾對這些言論的反應,以及數字技術和社交媒體影響輿論、左右民意的能力。他表示,後真相在腐蝕世界,人們有必要對此進行反思和反擊。

針對後真相問題,在書展現場,谷雨故事對馬修·德安科納進行了專訪。以下為采訪內容。


後真相與西方危機



谷雨故事:你如何理解後真相?為什麽從2016年開始,這個詞被廣泛提起,成為英美政治評論的焦點?

馬修·德安科納:後真相不是關於謊言的,而是關於人們如何認識、看待這些謊言的方式,是人們對謊言的回應,是人們的態度。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開始不在意謊言,不擔心說謊的危害,而更多地去關心某種主張所包含的情感因素,以及這種主張對個人的價值。這就是後真相時代的特征:人們不評價某種主張是否真實,只評估它在某種程度上是否符合自身感受。

2016年後真相之所以成為西方的重大議題,主要是因為兩個標誌性事件:英國脫歐、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此後後真相被《牛津英語詞典》選為年度詞匯。這幾件事表明,後真相已經成為困擾人們、令人深思的問題。

關心社會發展、社會運轉方式和社會凝聚力的人,都對後真相現象表示憂慮。令人震驚的是,後真相問題不僅存在於美國和英國,我和來自世界各地的讀者交流後,意識到後真相無處不在。這也是我寫這本書的原因。我希望我的書能讓人們重視後真相,並采取行動。


谷雨故事:
後真相一直存在嗎?

馬修·德安科納:後真相的某些元素早已存在。但近期最大的變化,是人們對某些組織和機構的信任徹底崩潰了。這些組織結構包括議會、媒體和金融機構等。另一個重大的變化是數字技術和社交媒體對人們的生活方式產生了巨大影響,人們獲取信息的方式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舊的政治觀點,比如‘自由’和‘民主’,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保留和傳達真相。”這樣的說法已經和目前的狀況不搭調。喬治·奧威爾在《1984》中表述的很多觀點,諸如“真相是相對的”、“人們不得不接受謊言”,如今也正在非專制或非極權主義的社會中應驗,人們對此感到不安。

我今年49歲,冷戰結束時我21歲。在我成長的過程中,西方一直宣稱自由民主才行得通,而現在西方正遭遇危機:2008、2009年,金融體系潰敗,令人感到不適的民粹主義在歐洲和美國蔓延。冷戰結束時,我們看到糟糕透頂的西方方式的勝利:“我們贏了,我們沖破了共產主義的封鎖。”

弗朗西斯·福山在《歷史的終結》中討論:這是政治發展的終點嗎?當然不是。政治不斷發展,沒有什麽是確定的。西方名義上倡導的民主和言論自由制度,依然可能導致劣質的結果。這正是西方吞下的一大枚苦澀的藥丸。目前我們需要超越西方,向其他國家比如中國、日本和印度學習如何處理這類問題。

                                                                     (美國大選時特朗普的競選口號:讓美國再次偉大。)

他的當選就是後真相的一部分



谷雨故事:你在書中指出,後真相不同於謊言、政治宣傳和歪曲造假。能舉例說明這一點嗎?

馬修·德安科納:在水門事件中,尼克松總統說了謊。謊言被識破,他被人們反對,最終不得不辭職。在去年美國選舉前的造勢運動中,特朗普說了很多謊,比如關於墨西哥、關於穆斯林的。在當總統後,他甚至在出席他就職典禮的人數問題上也說了謊——總統公開地、沒有任何羞恥感地說謊。他這樣做,支持他的人還會繼續支持他。這就很匪夷所思。這意味著,對競選而言,“說實話”不再是一個必要的條件。

在英國脫歐公投的過程中,公眾也不在乎哪些是真相,哪些是謊言。這樣的狀況是從未發生過的,這也是謊言和後真相的區別。


谷雨故事:從社會發展的角度,應該如何理解人們訴諸後真相的情感?

馬修·德安科納:首先,全球化、人口流動、氣候變化和恐怖主義等因素,都對人們的生活產生了重大影響。他們會感到恐懼,甚至憤怒。很多情況下,他們對政客、官員頗為不滿,所以會有充滿情緒化的回應。

其次,人們獲取信息的方式和10年前明顯不同了。互聯網、Facebook、Google等新技術,在某種程度上把人們聚到一起——新技術打破了空間障礙,讓人們更容易進行聯系和交談。但同時,新技術也導致人們只與“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種族主義者和種族主義者聚在一起,自由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聚在一起,左派和左派聚在一起。把他們聯系在一起的,是一種共同的情感。

作為數字部落的成員,人們失去了彼此辯論的機會。要知道,維持社會正常運轉,需要不斷質疑、核查和問責的制度。如果人們只停留在各自的數字泡沫中,就很容易情緒化。在英國脫歐公投時,這種情緒化隨處可見,到處充斥著仇外心理、本土主義,甚至還有種族主義,移民問題成為決定很多人投什麽票的重要因素。


谷雨故事:據你觀察,特朗普的言論和行事風格是智囊團有意包裝的嗎?特朗普現象是偶然還是必然?

馬修·德安科納:我認為特朗普就是他自己的公關團隊。特朗普之前的每位總統都被工作人員圍得團團轉,以確保他們說的每句話都深思熟慮過。即便是奧巴馬這樣一個非常雄辯、非常聰明的人,也有一群顧問,這些人會為他的講話稿把關。

特朗普不這樣。特朗普早上5點起床,起來就發Twitter,內容從亞馬遜到電視節目《周六夜現場》。所有關於媒體管理、媒體關系的規則都不適用於他。最近他原定在特朗普大廈就美國基礎建設問題發表講話,但他轉而對夏洛茨維爾發生的暴力事件進行評價,並認為在這件事情上,雙方都有責任:“新納粹”可能做得不對,但抗議者呢?特朗普不是被誰“控制”的,他說的是他想說的,盡管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特朗普並不傻。他想當總統很久了,至少有20年。2016年,他意識到發揮自己才能——激發民憤、忽悠大眾——的時機到了。特朗普最擅長做什麽?他曾經是電視真人秀中的角色,是庸俗的炫耀者。這意味著什麽?他懂得如何調節氣氛。2016年,人們感到非常不安、憤怒,而特朗普所能提供的、他所發揮的“才能”,和這一時局正好契合。

我不認為他的這些方式在以往的選舉中會奏效。特朗普當選並非導致後真相的原因,他的當選本身就是後真相的一部分。


谷雨故事:以特朗普和支持脫歐的造勢運動為例,你是否認為事實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傳達的信息能起到的作用,比如情感共鳴?

馬修·德安科納:在任何時候,事實都非常重要。但我認為,只傳達事實是不夠的。如果你面對的是說謊的人,你不能只說“你說2+2=5,實際上等於4”。你也必須用一種能觸動人們情感的方式進行回擊。

以去年的英國脫歐公投為例。留歐派向公眾展示了大量的統計數據:一旦脫歐,英國將失去95萬個工作機會,人們每周的平均工資將下降38英鎊,每個家庭每年要多支付350英鎊以購買生活品,歐盟在英國的6600萬英鎊投資將面臨風險……這些冰冷的數據令人難以消化——數字無法和人對話。

那些脫歐的擁護者呢?他們懂得情感共鳴的重要性。他們用了簡單明確的口號,用了講故事的方式。支持英國脫歐的造勢運動主管多米尼克·卡明斯當時指出,要把脫歐的原因表達清楚,特別要針對公眾的特殊不滿來表達。他們當時的口號“拿回控制權”就被證明是有效的。

脫歐派在公車上印出口號:“拿回控制權”。脫歐派在公車上印出口號:“拿回控制權”。
如果想和謊言對抗,就必須在人們的價值觀和內心信仰方面做文章,必須以能打動人們心靈和思想的方式來傳達事實。過去傑出的演講都是如此。


谷雨故事:那媒體在後真相中的責任呢?現在的新聞報道是否已經不能滿足公眾的需求了?

馬修·德安科納:是這樣的。為了打擊謊言,新聞報道者也必須學會同人們的內心和思想對話,信息把關者也要意識到這一點。只呈現事實是不夠的,必須以公眾能理解的方式呈現事實,並且盡量影響他們的情緒。

“我們必須比前人更警覺”


谷雨故事:具體而言,後真相會有哪些危害?

馬修·德安科納:如果數字技術是硬件,後真相就是一個強大的軟件。隨著世界的碎片化和復雜化,陰謀論、偽科學、否認大屠殺的信息,在網上普遍蔓延。

後真相如何影響社會民主?它影響我們對政治家的判斷,影響我們選出一個負責任的政客。人們需要質疑政客的言論,而不是感情用事。在西方,人們常犯的錯誤是認為“民主會自然而然地產生”,實際上並非如此。現在,寫信向議員抱怨道路上的坑窪,抱怨街角坍塌的學校,質疑為何關掉醫院的某個部門的人越來越少。這些都是後真相時代的特點。


谷雨故事:你在書中提到了“谷歌大學”,人們依靠網絡信息做判斷,但網絡信息會產生很多誤導。如何避免人們繼續接受錯誤信息?

馬修·德安科納: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人們對谷歌等機構搜索信息的方式知之甚少。如果往谷歌裏輸入幾個單詞,很難解釋屏幕上呈現出的搜索結果是按照什麽邏輯排列的。我相信背後有非常復雜的算法,但大多數人對此並不太了解。

舉例來說,如果輸入“大屠殺是真實發生過的嗎”,你會獲得大量結果,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在否認大屠殺。這太可怕了!因為大屠殺的幸存者和目擊者越來越少,大屠殺的實物證據在消失,比如含毒劑齊克隆B的頭發就在腐爛。不久之後,下一代人很有可能懷疑大屠殺是否發生過。

在谷歌等數字技術誕生前,這樣的事情很少發生。我上學時,大家都看歷史書,看電視裏大屠殺幸存者的采訪,雖然也有人否認大屠殺,但沒人把他的話當真。而現在網上到處是否認大屠殺的信息。

我們必須教孩子以全新的方式對待數字技術。我也覺得谷歌需要更透明。


谷雨故事:在信息爆炸的時代,如何辨別真實有效的信息?

馬修·德安科納:必須要有選擇,但不能僅僅選擇你喜歡的東西。必須學會質疑和挑戰,從多個信息源了解某一個事件。遇到不同觀點時,要善於思考為什麽它們會產生。

我們每個人都要成為網絡編輯,或者要有網絡編輯的眼光,隨時思考“這是真的嗎?”“為什麽會這樣?”“有哪些話被扭曲了?”我們必須比前人更警覺。

(本文轉載自騰訊文化,部分內容節選自南方周末《post-truth(後真相):牛津詞典2016年度詞匯》一文,文章有增改。)(騰訊網 2017-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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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社团被指过度老化,老领导们决定引进一些新血,创造一点新气象。几位年轻理事在老领导们多时的指导下,奇怪,组织并不见传说中的年轻化,大家倒是觉得几位新血老化了一大截。

董格宁:言行在面子书上出轨

网络之上,讲求礼貌。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刚在他的面子书转载《华尔街日报》专栏记者伊丽莎白·伯恩斯坦〈Elizabeth Bernstein)的〈人一在线何以粗暴〉(Why People Are So Rude Online ),提醒大家注意个人的网络言行。

缘由所在,乃是国庆群众大会上,李总理开始留意了当今网络广为流传匿名读者的恶毒(nasty)留言。

当然,这不仅是新加坡独有的问题,而是地球村里共有的现象。

关键呢,在于我们没有见面,而且不着痕迹。不论面子书、推特还是网的留言,都可以蒙起脸来。

(Photo Appreciation: Reflecting on Social Media by Paul Indigo,http://www.facebook.com/paul.indigo.5)

伊丽莎白:匿名就是力量。(Anonymity is a powerful force), 藏身虚假的面纱之中,我们觉得不为人知。

放心,身在浩瀚万千的网络世界里,没有人认得我的脸孔:王家卫、林大伟、黄启益、唐老鸭、大肥象、指鹿、斑点老猫、大恐龙,可能都是同一个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结果,李总理转述了伊丽莎白之见:一些网民渐渐自以为是,随心所欲口出恶言。

他因为希望借助这篇文章,提醒国人了解网络交流的好意,自我克制,留帖争辩,客气一点。言者谆谆。听者藐藐。

何况,这个世纪的科技发明如今是如此方便,一个like,一个不赞,握着智慧手机,弹指之间的光景,就马上随之送到五湖四海的万万千千读者了。

灵光一闪,有感而发,不论对错,不管虚实,指指点点,不论人在何地,都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和心思,和全球人,通过网络的管道,一起分享。

可是,危险,也正好就在这里,自不待言。

果然,李显龙总理的话这才说完,新加坡全国职工总会会员助理署长张艾美因为友族婚礼的喧嚣,居然在面子书侵犯了容忍的界限,发表了“干!如果花钱举行一场真正的婚礼,或许离婚率就不会飙高”的不可思议。

Amy Cheong的口臭,和她的脸蛋,似乎成了反比:用上五十块钱,这个社会就准了红男绿女永结爱河吗?(How can society allow people to get married for 50 bucks?)

张艾美可不是普通人家,是先进国里行政经验丰厚的高官,为何到了网络的街头,笔下的言辞,也是这般1.0的模样?

匿名的魑魅魍魉之非常可怕,看来确实不能再一笑置之,嗤之以鼻。

不啻这样,这些年月,早前狮城辅导员发现,Facebook变成“婚姻杀手”:每10起婚外情个案,就有两至三起在面子书上出轨:轻轻一add之下,从互动交流,而定期交往,而深聊交心.......

接下来的那些男欢女爱的故事,就不用说了。

这样的演绎,告诉我们,网络里,每一位网友的面目,千变万化,跌宕起伏:变声有之,变身亦有之。

同样意想不到的这一道风景,大家知道,一个马来西亚当然也有。

因此,随心所欲的狂妄之言,屡在面子书上行差出错,殊不知网络恢恢,疏而不漏。张艾美如此,我们也不例外:墙上曾经贴上唇印的痕迹,挑逗的录音,出入的影像,早被报道转载,早被江湖相传。

是的,每一台电脑的IP位址,每一位圈内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能随时出卖了自己的隐形身份,暴露了本相的面目;何况面子书这样的社交网,点点滴滴,都曝光眼前了。

线索的源头,既在这里,也在那里:晚近你做了什么,联系谁人,更新照片,怎么上网,一一记录在案,方便各位追踪。

IT行家,网络高手,仔细搜索,自有所获,找到言论和言行各在面子书上,一连串不断出轨的真实纪录。(转载自二零一二年十月十五日《光华日报》

廖宏強: 政黨的圖像文字遊戲

韓國藝人PSY到檳城演出已經落幕,然而爭議還未停止。

尤其是針對媒體報導參與民眾回應首相納吉那句“Are you ready for BN?"的“yes"或是“no",究竟是喊“yes"的比較大聲,還是民眾真的都說“no"?

我在台灣多年,經常會出席一些政黨的造勢大會,尤其是2008年總統大選,當時執政的民進黨已經敗像頻露,尤其是所謂的“造勢"晚會,人氣滑落是不 爭的事實。

有些場次其實是稀稀落落的百人場合,主持人都必須頻頻請參與的民眾儘量靠攏在一起,最好手拉手,或是比個“ya"的手勢,提高聲量隨著主持人起哄吶喊等等。

藉由拍攝取樣的角度、收音範圍的局限,因而放大解讀成人潮洶湧,民眾同聲一氣的駭人場面。

這種玩弄圖像文字遊戲的把戲,民進黨的宣傳絕對是箇中的高手。

因此,不論是哪個場合,只要調到親“綠"的媒體,看到的民進黨場子都是滿山滿谷的人潮,讓人到現場的我實在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來過這個場子?

聽到的都是震耳欲聾的“凍蒜"之音(台語當選之意),害我以為自己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剛開始大家還會據理辯爭,後來發覺其實沒多大的意義,因為新聞報導的專業考量,早就淹沒在更為專業的這些擅長以圖像文字來包裝政黨形象的專家手中。

以此來看這次“yes"或是“no"的事件爭議,就會發覺一個很悲哀的事實,反對黨到底有沒認真的在學習當執政黨?

這種在任何場合都會有雜音的常識,卻暴露出一個盡在自己角度攝取的影片與執政黨自我感覺良好的氛圍中,打轉繞圈圈各說各話糾纏不清的黨,不就又落入兩個都是“爛"蘋果的觀感嗎?

這尤其 是行動黨所謂普通黨員“超人"領軍的宣傳大隊最令人難以理解的無厘頭演出,本來應該是極力突顯火箭異於馬華之處的政治形象化妝師,卻是頻頻往自己臉上塗抹汙泥,變成只能幹譙執政黨而已的文宣大隊,到底是能力所及?

還是策略就是如此?唉!反正也沒差啦!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有人不出聲,有人喊“yes",也有人喊“no",人在現場的民眾最清楚,不同的角度、位置就會有不同的解讀與詮釋,就如428淨選盟大集會時,到底警方的催淚彈有沒射到同善醫院一樣。

新聞報導只能讓你看到其中的一面,最重要是新聞及資訊的流通已經不再是以往執政黨所能操控獨霸的宣傳工具。

相對的,反對黨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執政黨 一樣沉迷在自我解讀詮釋這種感覺良好的氛圍之中,一點一滴注入的就只是政黨自我的觀點,只看網絡,沒有報媒的跟風粉絲的觀點又何嘗不是越來越窄呢?

這和以 往沒有網絡,只看報紙的年代的我們有甚麼差別?更不堪的還貼人標籤,尤其是傳統華文報章。

“yes"或是“no"的刻意放大解讀,完全就是政黨自我設定議程的圖像文字遊戲,網絡媒體的社交群體自我設限選邊站,也喊話傳統報媒跟進。

不幫腔 的就貼上羞辱的字眼,比如“腥臭"的《星洲日報》。越接近選舉,可以預見的是更粗劣的語言及圖像紛紛出籠,行動黨宣傳大隊的無聊莫過於此。

(收藏自2013-02-18 《星洲日報》言路版)

林放 : 網絡政戰內訌狗咬狗一嘴毛

過去兩年,面子書上不斷湧現各種名堂的政治群組專頁,給人一種印象,年輕人都紛紛揭竿而起,創建輿論江湖表述政見與眾分享資訊。

這些網頁,分別為國陣和民聯效力叫賣,其中以民聯的行動黨佔盡鋒芒。

隨眐政局發展或某些民眾關注的課題,這些網絡志士臨時起意開設專題網頁,展開討伐抹黑或是發動杯葛,剎那間貼文如水銀瀉地鋪陳在各種網頁,形勢看來洶湧,而且成為網媒的主流言論。

這些例子如拖車姐一夜之間醜態爆紅,或是不滿華文主流媒體沒有符合他們處理新聞的期待,動輒就杯葛或謾罵,常常以同樣的手 法重複出現。

最近,面書上的網絡僱傭兵因為狗咬狗一嘴毛,抖出了上述現象原來就是由民主行動黨的鎗手計劃性的操盤。

一位署名“翔之旋律"的人被指騎劫了《1 Yellow Malaysia》專頁管理權,聲稱是《傳政聯線》(United Political Network)的主體集合轄下, 至少58個網絡面子書群組和專頁大肆討伐,限令他交出據為己有的管理權。

“翔之旋律"如何騎劫的手段沒有詳盡披露,但這些昔日為民聯火箭同一鼻息的網絡黑手因為難掩是非恩怨,開始在個人私隱上互揭底細,蔚為奇觀。

多位被點名批判的人過去都是頗受關注的寫手。

這場內訌,暴露出這兩年來面子書上十多個極其活躍的政論群組,原來是由同一個幕後組織所設,他們也因應政治目的,設立專頁對當政者以醜化為能事,窮 其力而鞭伐。

而華文報章因被指責偏袒國陣,網頁名為“馬來西亞腥臭日爆"和“杯葛大馬黑心主流報章和走狗公共媒體"也長期對媒體展開攻訐,從而宣示行動黨中人因埋怨未受到新聞報導上的利益,偷雞摸狗在網絡上成立了狙擊隊伍泄恨。

這種網絡架構,猶如倣傚撈偏門的黑幫組織,既控制私會黨挑釁尋事之外,也同時經營非法賭博、夜店、按摩中心、售賣翻版光碟和毒品等等。

根據《真相網》查尋此次民聯網絡鬼打鬼的內亂,已宣稱辭去行動黨文宣組長的丘光耀實際上是掌控網絡戰場的實權領袖。

他在面子書召集網兵網將開會討論以期平定糾紛,並吁請各方放下昔日私人恩怨,把鎗口一致對外向國陣開火。

為了展現不甘示弱,面書上即刻有兩個專頁,《棒打民聯倒米蟲!》及《網上走狗人渣》來教訓叛變的昔日戰友。

而有關人士也同樣回敬丘光耀,著他半年來 干了許多“好事"應該買一面鏡子自照,不要在外面做“下衰"的事情,言詞之間,似乎隱喻著不可告人的陰謀,令這位網絡的東邪西毒處於尷尬境地。

長久以來,網絡的政論專頁的貼文和製圖,顛倒是非作出人身攻擊是常見的事,由於這些躲在陰暗處放冷箭者的身份無從查究,他們更加肆無忌禪為所欲為。

民聯或是行動黨支持者在此次網絡內訌的決鬥中,撕破臉大打出手皆因掌控權鬧僵。

但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原來網絡上林林總總的專頁從事破壞和污蔑,行動黨至少建立了58個山頭,因為內亂,所以抖出了內情。

(收藏自:2013-02-19星洲日報《言路版》/《純屬主觀》專欄‧作者:林放‧資深報人)

林明華‧網戰當前

2008年308大選與過去11屆大選選戰的不同之處,就是手機短訊成為反對黨的殺傷力強大的文宣武器,一則則充滿調侃與嘲諷風格的打油詩,在彈指之間,就走入了千家萬戶。

反對黨在那屆大選中成功製造了一場海嘯效應,手機短訊顯然功不可沒。

5年之後的今天,手機的普及性和功能,又大大地向前跨進了一步,年輕人不只人手一機,而且不是iPhone就是各種名牌的智慧型手機。

不只可以傳送和接收短訊,還可以隨時登入網站,或隨興寫“面子書",或選擇看新聞,轉瞬之間,仿佛全世界都在自己掌心之中。

手機如此,電腦也一樣。在一些城鎮地區,電腦的普及程度,恐怕早已超越電視機。

5年前一般人家可能只有一台桌面電腦,今天則是一人一台手提電腦,甚至是小巧玲瓏的平板電腦,不是“苹果",就是“三星"。

在這樣的情境底下,來屆大選,必將無可避免將掀起一場網上大戰。

特別是在大家熟悉的社交媒體,早在一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口水戰就已如潮水般泛濫成風。

政治人物幾乎已經沒有隱私可言,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講話,都可能在手機和電腦的傳送之下,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引來鋪天蓋地的回應,不是狂贊,就是眾聲喧嘩。

甚至污言穢語地罵成一團。

這屆大選,或許我們會看到一個前所未見的選戰方式,那就是激戰的兩大陣營不再那麼重視傳統的海報戰,而會把更大資源投注於網戰,因為在年輕人和首投族的世界里,那絕對是一個更加快速,更加有效,也更加可以引起關注和圍觀的平台。

時代確實不同了,過去的時代,選民即便有再多的不滿和憤怒,也只能在咖啡店裡發發牢騷,今天卻可以借助於手機和電腦的方便,把個人的不滿和牢騷轉變 成百人千人甚至萬人共鳴的心聲。

搞政治的人,如果至今還不會上網,還不曉得利用社交媒體這個平台和選民溝通和交流,那他真的是太落伍了。

社交媒體的崛起,意味著一個言論更加自由的時代已經到來,也由此大大推進了民主的進程,促使國內的政治以驚人的速度和幅度出現變化,並給社會帶來了微妙的進步。

不過,值得關注的是,當社交媒體使過去我們不敢想像的“言論自由"變得似乎垂手可得時,很多人卻忘了多元言論的可貴。

往往還沒搞清事實和狀況,就輕易地點擊和分享網上的訊息,或者不分青紅皂白地加入罵戰的行列,殊不知這樣盲目的“集體認同",如此只知求同、不容異議的舉動,無異是在抹殺自己獨立思考 的習慣與能力。

選戰當前,真心希望,網民自律,理性辯論,互敬互重,切莫把自由的網絡變成一個沾滿悽厲血色的擂台!

(2013-03-01星洲日報/雲淡風輕‧作者:林明華‧《星洲日報》執行編輯)

光華日報:網絡暴民 VS 網絡紅衛兵

這兩年來,經常有瀏覽網絡面子書的朋友大概都聽過“網絡暴民”這個名詞。

乍看之下似乎感覺有些暴力,但仔細的分析,其實“網絡暴民”一點也不可怕;現實社會中的暴民,也不是邪惡的。

“暴民”的定義,是指那些被當政者種種不公平政策和不平等對待激怒而決定挺身而出,堅決向當政者嗆聲反抗,不屈服與軍警的暴力打壓,勇於抗爭的平民百姓。

他們做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順民,被當政者欺壓的不滿越來越大,終於爆發而揭竿起義;面對當政者出動軍警大炮鎮壓,置身於槍林彈火之中也不畏懼;拋頭顱灑熱血,誓死推翻暴政。

這些滿腔怒火的人民,在當政者眼中,就是“暴民”。看看這個世界,從古到今,許多國家社會的大變革,都有“暴民”的影子。

3500年前中國成湯率領部眾起義推翻夏桀;3000年前周武王興兵伐紂;

2000年前陳勝吳廣揭竿起義反抗暴秦,導致劉邦擊敗項羽一統天下;

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明太祖朱元璋率領農民起義;

再到孫中山發動推翻滿清政權的辛亥革命……

中國歷史的不斷演變,幾乎都是“暴民”促成的。

在西方,200年前的法國大革命,獨裁政權被推翻,皇帝被送上斷頭臺,促成法國從此走向自由民主。

一百年前的俄國大革命,沙皇被殺,皇權被掀翻,皇族流落他鄉,俄國被共產主義赤化;也都是“暴民”帶來的歷史變革。

再看看近代的歷史;韓國的變革過程,多少大學生走上街頭與軍警產生流血沖突。

菲律賓總統馬可斯選舉舞弊激怒全國人民,奮起反抗,最終政權倒臺,漏液乘搭專機逃亡美國,急急如喪家之犬。

緬甸的民主進程也在人民多年的抗爭之下終於見到成果,僧侶引火自焚,以生命換來全國人民的意識覺醒。中東的茉莉花革命,也是人民長期飽受欺壓,累積的怒火爆發而促成。

因此,在動亂的年代,在一個國家經歷政權更疊,需要對抗貪婪蠻橫不理人民死活的當政者時,“暴民”的存在是有其必要的。

暴民原本都是順民,只有官逼民反,順民才會變成暴民。馬來西亞的社會,雖然目前還沒看到這類與軍警正面沖突對抗的“暴民”,但並不表示它不存在。

只是,馬來西亞人民都比較理性及愛好和平,看看709凈選盟2.0大遊行;428凈選盟3.0和平靜坐遊行,盡管面對軍警的化學水炮和無數的催淚彈;參與遊行的數十萬人民依然保持克制、平和;致使當局企圖將凈選盟汙名化也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而許多對國家政治現狀不滿的人民,由於平面媒體和電子媒體的言論自由大多受到當局鉗制,唯一能夠讓他們暢所欲言的,只有網絡面子書Facebook了。

他們從現實社會走入網絡,通過網絡的言論自由抒發內心的不滿,猛烈撻伐國陣,尤其是馬華,因而被當政者統稱為“網絡暴民”。

最近,網絡面子書上又出現一個新的詞匯,叫做“網絡紅衛兵”。一些網民還將網絡暴民和網絡紅衛兵混為一談。網絡紅衛兵與網絡暴民有什麼分別?

分別可大了!網絡紅衛兵其實是一些政黨(尤其是來自民主行動黨)的打手,平時在現實生活中不太如意,只能在網上宣示霸權,逞個人英雄;他們自認為是行動黨最忠貞的黨員或支持者;他們認定行動黨是100%完美無瑕;不容許任何批評行動黨的聲音。

只要他們覺得看你不順眼,不是他們的朋黨,就群起圍攻,鋪天蓋地的誣蔑抹黑。

最常用的抹黑招數就是將所有不同意見的中間選民和網友一律打成“墻頭草”、“馬華無間道”、“國陣槍手”等等,用貶低別人來擡高自己。

網絡暴民是講道理的,網絡紅衛兵是野蠻的,只有他們對,其他人都是錯的。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二零一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林放: 網絡憤青自以為是

上個世紀70年代“憤怒青年"的作態如今紛紛在網絡上湧現。

“憤青",廣義上指對某些社會現象、民主、經濟、政治、權益等制度充滿責怨情緒的憤怒青年。狹義上是指對社會、政府、國家的明天已徹底失望,以激進的言辭表達想法的人士。

由於憤青普遍上盲目樂觀、選擇性悲觀脫離現實,近年來被網民調侃為“糞青"或“糞糞"。根據百度百科分析,“憤青"這個詞由網絡發展開來,通常是15至30歲左右的中下層青年居多。

最主要的共同點就是態度偏激、崇尚民粹主義,對獨立思想者極端仇恨,對自由選擇生活方式和信仰則完全不理解,對前途失望,對社會憤怒,雖對民主一詞持肯定態度,但並沒有共同的定義和深刻的理解。

論者認為,若要檢視憤青是否在正道上表述憤慨,較為科學的分法應旁徵博引,衍用孫中山的三民主義,即把民族主義、民權主義和民生主義溶於一爐才不會離軌脫序。

但是,不管如何分類,中國憤青在某種程度上都有一個共識,即不反華夏民族,也就是不反華。因此,是否反華,是評價一個“激進人士"是憤青還是漢奸的重要標誌。

在大馬,如果以面子書等網絡的華人政客言論交戰不斷環繞在族群之間,不免沾染了漢奸之名。尤其是,他們絕殺同宗同族,奉行古代匈奴的犁庭掃穴,不留余種,在當前兩線制殺聲震天,更為明顯。

隨著互聯網迅速發展,一部份具有極端思維的憤青為吸引民眾的目光,這些個體日益壯大。

網絡世界的開放性所締造的言論自由,鼓舞一些烏合之眾不斷展現語言暴力,通過謾罵、抹黑、詆毀、蔑視、嘲笑等侮辱歧視性的語言表現得自以為是。

最近,不論是自詡為民聯或是行動黨的支持者,由於對面書專頁控制權鬧矛盾,導致這個陣營為了展顯勢力,結集至少63個面書專頁討伐叛徒,引爆出這些勾群結黨,以網絡語言暴力自鳴得意的管理人身份和組織內情浮出水面。

在過去,這些網頁如此張狂,主要是日積月累以虛構的多種身分開戶和影響網友加入政論群組,以潛移默化製造激奮氛圍,這種氣氛情緒的影響和延伸,產生“同仇敵愾"或“伸張正義"的衝動,許多人在無意識中達到了與大多數人的“不約而同"。

無數的社會心理學家分析了這樣的事實,不約而同模仿氣憤“這種實踐"的刺激,使人既有力量感也有快感。

尤其是現今網絡對他人肆意的咒罵和攻擊不受嚴密監督和審查,法不責眾,不受懲罰導致網民道德責任感逐漸薄弱。

網絡空間的延展性更使這種力量感迅速膨脹,本能上產生某種放任和不自我節制,因為集體是無名的,不須為之負責。在此情況下,對他人的語言暴力就自然獲得了某種逍遙法外的心理暗示。

研究者認為,處在一定“集體心理"狀態中,網絡群體的個體成員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種巨大的力量感。

法國學者勒龐《烏合之眾》一書中即指出:“即使僅從數量上考慮,形成群體的個人也會感覺到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

這就是面書上許多紅衛兵式的批判惡毒留言、共同按“贊"、轉發分享的其中一種現象。事有相似的湊巧,行動黨有人崇拜李小龍揮舞雙節棍,又模仿內褲外穿的超人,在網絡上和自家庭院兜兜轉轉,用狗屎般的惡臭語言自恃武功蓋世。

但使盡的法寶的狗樣不外是岐視女性的性器官是白癡(傻X),要剁掉別人的子孫根。也許,藉助網絡語言暴力自我型塑憤青之中的偶像,是這位博士餘生的矢誌了。

(收藏自2013-03-05星洲日報/言路‧作者:林放‧資深報人)

顏書韻‧言論自由建基於真理

社交網絡的盛行除了讓全世界連結在一起外,也無形中培養出一批習慣跟隨大部份聲勢吆喝吶喊的群眾。

聯合國在1948年通過的《世界人權宣言》中表示,“言論自由"是作為人的一項基本權利:在尊重他人名譽和保障國家秩序與風化的前提下,人人有主張及發表自由之權。

此項權利包括保持主張而不受干涉之自由,及經由任何方法不分國界以尋求、接收並傳播消息意見之自由。

隨著新媒體的革新與發展,過去幾年來,不少媒體甚至廣大民眾藉社交媒體和部落格等發出聲音,讓全世界看到聽到。

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在無形網路上成了最強而有力的一股影響之勢,也將是新聞媒體未來最主要的發展趨勢。

專業的知識分子以文字將大眾有權知道的信息傳達出去。一批相關領域的文字工作者集結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專業媒體團隊。

身為專業媒體,就必須肩負起最重要的社會責任,做到真實、準確、全面和客觀的報導。

因牽一髮而動全身,網絡上正規的媒體言論雖然並非全面準確,至少在公共傳播上受到每一個有心人士的審核而不得不具備一定程度的客觀態度。

相較於此,大批潛伏在各種化名背後的網民,因迴避了被放在鎂光燈下直接檢視的可能,發表意見的目的未必為了公理,憑據未必真確,理直氣壯甚至狂囂的態度未必是為了正義凜然的人心。

有時候,不過為了一己渲泄,甚至一種嘩眾取寵的矚目罷了。言論自由這張盾牌,給了這群隱形軍團踩著鏗鏘步履突進敵軍的勇氣。

而那敵軍,往往未曾在他們心中種下來龍去脈清晰且根深蒂固的怨恨。

人多勢眾的吆喝,最容易煽動平日裡缺乏主見的一群人。

陳文茜寫:“世上最可怕的現象之一叫`人多勢眾’。多數人當下的主張,未必是對的;但人一多聲 音大勢力也大,於是民眾把它當真理。但愛因斯坦發明相對論提出時,全球只有三個科學家讚成他的創見。

“人少,聲小,有時反而是真理。別急著附合那些聲音大 的,多數人倒向它,只是怯於與之對抗。人多勢眾,容易造成偏見。"

為了批評而批評,或是為了突顯自身存在而發出的聲音,少了真理作為穩固根基,在網路世界卻是隨處可見。

薩伊德說過:“批評必須把自己設想成為了提昇生命。本質上反對一切形式的暴政、宰制、虐待;批評的社會目標是為了促進人類的自由而產生的非強制性知識。"

若沒有批評背後的重大用意以及建設性,癡人誑語只不過借批評之名行謾罵之實,而可憐的“批評",成了不敢承擔自身言行的小人最冠冕堂皇的藉口。

但真理會因此被湮滅嗎?真理或許會因一時的狂潮烈語而無法突圍而出,不過隨著時間如滑落指縫間的流沙,堅實有力的真理必定能如百年出土的遺跡,告訴世人它身上銘刻著經過歷史淘洗卻不隕滅的證據。

余秋雨說:“真實的本性是靜默的。"曾經的詆毀與惡意攻擊,反而襯托了真理的屹立不倒,也成了緘默不語的真理的最佳見證。

(收藏自11.3.2013星洲日報/言路‧作者:顏書韻)

傅來興整理:長競選期和社交媒體影響馬國大選

馬來西亞第13屆全國大選提名已定在4月20日,投票日則落在5月5日,馬國報章對姍姍來遲的大選,除了寄望各方依據民主精神和平競選外,也對長達15天競選期對兩大陣線的影響,以及社交媒體對本屆大選發揮的作用提出看法。

這場馬國歷史上競爭最激烈的大選,競選期是自1986年第七屆大選以來最長的一次,而且從國會解散到投票須耗上一個月時間。星洲日報的社論指出,上一屆的競選期13天,學者分析這是國陣大挫敗的主要因素之一,太長的競選期讓在野黨可以有更充份的時間爭取選票,308“政治海嘯”是在競選期最後四天形成,結果令國陣國會三分二多數議席被否決,更將五州政權拱手讓予民聯(國陣後來重奪霹靂)。

按照上述分析,太長的競選期不利於國陣,但這一次沒有縮短,反之加長,因為本屆大選是朝野陣營最勢均力敵的一次,民聯已經將之視為最有機會改朝換代的一次選舉,這乃攸關國陣的生死存亡。

社論說,國陣為了確保能夠保住政權,遴選候選人時將以“最有勝算者”為優先考量,因此需更長時間來完成議席分配。國陣主席納吉或許會用這段時間,繼續爭取更多的華裔和印裔選票,確保國陣穩選。

而競選期比預期的長,可能令民聯無法制造更多話題,民眾的熱情也可能銳減,早在國會解散前民聯已經展開競選運動,民聯領袖南征北討,火力主要集中在柔佛州,也得同時兼顧其他州屬,至目前已經足以讓他們疲於奔命。

不過,競選期過長也可能不利於國陣,從國會解散到投票日耗時太久,會令選民反感,特別是中間選民,由於等待大選已等了很久,馬國人已經感覺到疲倦,現在雖然日期已經確定下來,卻還要再等上約半個月時間,才能告一段落。

在國陣和民聯的激烈選戰中,社交媒體成了雙方兵家必爭之地,據瑪拉工藝大學的政治學教授沙哈魯丁指出,目前互聯網是馬國約90%年輕選民的主要政治資訊來源,而在汲取了於2008年308大選時,在網絡戰一敗塗地的教訓,國陣領袖也奮起直追。

南洋商報的社論指出,跟五年前的大選比較,社交媒體更是大行其道,尤其在智能手機的配合下,不經過濾的虛假消息和傳言,可在數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廣泛流傳。

馬國警察總長秘書處助理主任(企業通訊)南利本星期二在大選媒體匯報會上揭露,警方已發現國內的26個社交媒體,涉嫌發布內容含有煽動和誹謗元素的消息。他警告若情況持續,警方將采取行動對付。

而《星報》社論則指出,隨著朝野陣線的競選活動將全面展開,各族選民應在競選活動期間,質問兩大陣線所宣布的競選宣言是否可行,而選民可根據“白紙黑字”的文件,監督兩大陣線的表現。

《馬來西亞前鋒報》專欄作家阿旺士拉末呼籲選民毋盲目追求改變,盲目追求改變只會引起可怕的後果,全體選民不應將目前的成果及下一代的未來當作賭註。

在言論上傾向支持巫統的他認為,因此,如果與民聯比較,國陣則是屬於合法、具有協商經驗及穩固的陣線,兩相比較之下,哪個陣線較具執政能力,應是一目了然。

黃莉清:這是甚麼文化?

行動黨普通黨員丘光耀的“粗口文化",我風聞已久。4月8日晚上在詩巫,讓我“有幸"親耳聽到他口出“髒"話。更甚的是,他還在台上公開辱罵本報副總編輯鄭丁賢是“狗",要求出席者罷看《星洲日報》,這種作風令很多純樸的東馬人不敢恭維,《星洲日報》同仁更是氣憤填膺。

在這之前,我曾聽說丘光耀多次在行動黨講座辱罵《星洲日報》。當晚我們猜測丘光耀會重施故技,我和搭檔的同事梁彩玉當天特地穿上印有“星洲日報"字眼的恤衫出席講座,無非是要以行動證明給來意不善者看,在惡意的攻擊面前,我們無所畏懼。

在丘光耀發表侮辱《星洲日報》的言論後,我與同事馬上離席,抗議新聞從業員受到無禮的對待。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貴在互相尊重,不論是記者或其他行業的工作者都希望獲得最基本的尊重。

記者出席採訪行動黨的活動,是秉持敬業精神,希望能完成採訪任務,並非是要給人辱罵。但自命受過高等教育的丘光耀,卻連最基本的對人的尊重也欠缺。

在政治講座會開始之前,一些行動黨領袖曾再三向記者保證,他們已經提醒丘光耀要多克制自己的情緒、發言謹慎。但顯然丘光耀不接受他們的“提醒"。一名行動黨領袖事後除了再三向我們說對不起外,也承認丘光耀來不及“煞車"、失控了。

丘光耀在政治講座上強調他是“博士",所以他的話大家一定要聽。但一個人的學術資格並不能保證他的所作所為全然都是對的,更不能保證他的人格。

丘光耀口口聲聲說他是個有文化之人,不過,從他的現場演說,不禁要令人懷疑他所謂的“文化"是甚麼!(收藏自2013-04-13 星洲日報/溝通平台‧黃莉清‧砂拉越星洲日報中區副採訪主任)

《誰在慫恿粗口文化?》參考材料
無劍客: 粗口文化知多少

且先來道翻版的小品:話說古代著名的詩詞家蘇東坡(蘇軾也),一天外出歸來,心情特好。蘇小妹就問:“哥,今天好像春風得意,精神氣爽!”

蘇東坡:“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我刷了大法師一下,我贏了。”

蘇小妹:“怎贏?”

蘇東坡:“和尚問我,他打坐的模樣如何?我說像堆大便。我反問他,那你看我的樣子如何?”

蘇小妹:“大師怎說呢?”

蘇東坡:“大師說我像尊佛,你說是不是我贏了?”

<蘇小妹:“是你輸了,因為你心中有的是大便,大師心中只有佛,眾生皆佛相。”

…………

從而可見,觀念可以“轉型”,換個心念,悟覺不同。人家罵你,、辱你、損你、你生氣、發怒,大動幹戈比拼,你中計,你輸了!大法師畢竟是大法師,法力真高,人家大便侍候他,他卻只有眾佛的生相,化解了這個尷尬和憤怒。”

人家粗口,你也需以惡言相對乎?真如此,惡言不也如糞?不必有耶穌,唾面自幹,還可在人家賞了一巴掌,又把右邊的臉也轉向過去給他打,但若有大師的一半功德,也就不必暴跳如雷,以刀劍相向了。

這些日子,百無聊賴時,無劍客想想粗口文化的問題,對不起,正如一個曾經背著老婆偷腥的大人物的名言:“我也曾犯下天下男人常會犯的錯誤:爆下粗口。”

比如:公路上不守交通規矩的人,特別是摩托車騎士,左邊超車,在我車前玩命,對不起,粗口會失禁而出。無劍客也非時時滿口馨香。

比如:看一些政客,把人民當白癡。

比如:看治安,無端端自己也成了受害者,住家安警鈴,多層鐵花、大鎖,每月社區要給保安費也有劫案,也會XYZ一下瀉一瀉虛火。

所以說,無劍客不必迫供,自然不是唇紅齒白,一口芬芳的俊男美女,抱歉!

講到粗口文化,特別是在工商界,甚至政界人士,且去深入交流,甚至文化界,請去細心觀察,豈有絕對馨香?已故傻仔醫生,口水的味道,知者知之,不知者為不知。怡保有個姓張的已故大賈富豪,其三字經“有口皆碑”,也不見“德高望眾”者口誅筆伐。

不是要鼓吹粗口文化,也不是要為誰臉上貼金打邊鼓,而是談到講粗口,不禁要嘆三聲。

去挖一挖臭口的臭因也好。

市井小民的粗口——那是他們的生活文化,你說那是你低次層也好,三字經有形有色似的,泛濫無比,就曾在市集聽到,連阿姐阿嫂都爆粗口——不爽時,一些更低層次層的小民,習慣後,未語粗口先招呼,十句九粗。這是家教及社會問題,夫復何言?你又如何堵住各家嘴巴!?可否立法,講粗口罰款一次1千令吉或坐監一個月否?

戰場上的粗口——大敵當前,生死關頭,戰士的心理壓力,你能期望他秀才般文縐縐,低聲下氣迎戰?古往今來,你看張飛,程咬金,李逵是怎樣在城下罵戰叫陣的,他就是要激怒敵方,下來大戰一番,孔明、劉備、宋江,有否拿道德的尺去量張飛,李逵甚至花和尚魯智深的道德尺度?有沒有人呼籲劉備孔明開除張飛?

如果把爆粗口者歸列為低道德者,那,那些假仁假義,狀似文質彬彬,但貪贓妄法,禍國殃民的人,只做不說,豈又是高尚者乎?道德完美者乎?夫子請解說!

無劍客冷眼旁觀,爆粗口的文化人,不偽裝,不假飾,還要真。真就是美,例如香港已故著名作家黃霑,看官們,看過他的“不文集”嗎?
金庸的武俠小說,講假仁假義的社會名望極高的什麽劍客大俠,不過欺世盜名,無惡不做,乃斯文敗類也。

一些“壞旦”,雖膚淺,滿口粗言,臭口水中也有幾分真,金庸的武俠小說中,也有不少罵:“媽巴羔子,奶奶雄(對不起,不得列為證物)的粗話,難道金庸也是低文化層次的人乎?”

無劍客並非鼓吹粗口文化,但這幾千年來古今中外的次文化,就是人類的一種生活文化,包括心理,生理,文化及社會壓力的產物。唉,你能來個“文化大革命”乎?不能,也只有以平常心看待。自己言行小心,不臭口水噴人,小心人噴你,自取其辱。

被人臭口水噴了,學學大法師的道行,稍安勿燥,轉一轉念吧!

(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日 下午四时二十一分 檳城《光華日報》馬來西亞第13屆大選提名日見報)

《誰在慫恿粗口文化?》參考材料
胡一刀:橫刀快意恩和怨 無處可仗倚天劍


丘光耀超人銳氣受挫?其實,超人說不說PKHKC不是重點。哎呀,馬華黨報封面,只會抨擊丘光耀粗口文化,緣何不去探討背後的導因,大家何以怨氣、悶氣那麼重?”

超人突然辭去行動黨職務。有人哭了,有人笑了。

當晚,丘光耀有一場演講,幾度哽咽不能說話。超人留下一段金句:“大多數支持我風格的人,榮譽歸於行動黨;少數不認同我風格的人,恥辱歸給丘光耀。”

超人風格?哎呀,說完了,就是赤裸裸的脫口秀,包括其口頭禪PKHKC,尤其刺到對手紮紮跳。

丘光耀在面子書解釋,從媒體援交論風波開始,其實總共有4次的辭呈,但前3次分別被林吉祥、林冠英和陳國偉拒絕。

那為啥又來第4次?嘿嘿,胡一刀只能猜度,與榴梿電臺廣告有關。哦,都怪超人惹怒了媒體?

左看右看,超人現象都是江湖異數。最初,是砂州大選,丘光耀超人旋風,搶盡所有人鏡頭。此後,超人也好,丘光耀也罷,風頭一時無兩。

說起來,胡一刀與丘光耀是舊識。去年4月,超人開設面子書,寫來了一則inbox:

“老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得空喝茶!……當年我在DAP工作時,和老兄有很多交流的經驗啦!廖金華是我師父,黃永安是我師兄!”

交流經驗?呵呵,胡一刀只記得,曾有過爭議唄。說來也巧,過不多久,在某個晚宴又見丘光耀。

胡一刀問:“你只管一直窮追猛打,萬一蔡細歷不上陣呢?”丘光耀略一沈吟:“那,超人就繼續追打蔡智勇!”果然,旋即超人上臺,追打蔡公子去了。

有人說,丘光耀當初回馬,曾誇口不上大選,但後來發現情況有利,就借蔡總父子來磨刀。

縱然言之鑿鑿,胡一刀不太信。你看,江湖傳聞,一說超人身為安順人,有可能回到霹靂上陣雲雲;一說超人是柔佛女婿,亦可能轉到居鑾出戰雲雲。

OK,說到超人風格,胡一刀不全茍同。問題是,超人一句PKHKC,何以大家如此受落?

電影《超人回歸》,Superman Returns,或能找出一個答案。

你看你看,電影說的很清楚:“這個世界還是需要超人。”只能說,超人就是希望,人人都有心目中的超人,當你原來的超人形象破滅,你唯有再去尋找一個新的超人。

換言之,當你心中累積太多悶氣,有人敢敢為你傳達心聲,自然而然把他當作超人。唯一不同,電影裏的超人,以行動拯救世界;江湖裏的超人,以草民語言訴求。

一句話,超人說不說PKHKC不是重點。對呀,馬華黨報封面,只會抨擊丘光耀粗口文化,緣何不去探討背後的導因,大家何以怨氣、悶氣那麼重?

很簡單。一味妖魔化超人,只有讓超人更紅;一味妖魔化Bersih 3.0,也只有讓安美嘉更紫呀。

網上有句江湖詩:“橫刀快意恩和怨,無處可仗倚天劍。”此後,橫眉冷對,快意恩仇,超人握著倚天劍,只怕無處可發揮?

電影裏,超人回歸地球之前,老爸對他說了一句:“You may sometimes be an outcast, but you will never be alone。”

有時,你或會感覺自己是棄兒,但你永遠不會感到孤獨。正如,超人在電影裏回應:“I'm always around。”

是的,胡一刀僅以此句與超人共勉。(二零一二年五月三十一日 晚上七時三十三分 檳城《光華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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